大巴车上，基本上都是以酒店分房的情况为单位坐在一起，林汐想看沿路风景，楼西月让了里面的位置给林汐，自己坐在靠走道的位置上。
“西月，你昨晚没事吧？”
“没什么事，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如果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的，我虽然帮不上忙，但有些事说出来会好很多。”
“嗯，谢谢你，林汐。”
车子发动，女班长李瑶瑶和男班长任俊杰分发矿泉水，一人发一边，李瑶瑶分发楼西月这半边，发到楼西月和林汐时，故意漏掉楼西月的，只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林汐，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林汐看着李瑶瑶准备去后排，仰头对李瑶瑶说道：“西月没有拿到水。”
李瑶瑶一脸为难地看着林汐：“水不够，给了西月的话，后面就要有同学没水了。”
李瑶瑶的话引起不少人侧目，水虽然是班长采买，但每个人都是给了钱了，发生水不够这种情况，实在是难免叫人多想。
没办法说出把水给楼西月让其他同学渴着的话，林汐看了眼李瑶瑶，没有回话。
等李瑶瑶往后面发水，林汐侧头看了眼一脸自如的楼西月，猜到楼西月肯定和李瑶瑶产生了不小的矛盾。但楼西月都没替自己叫屈，她总不可能强出头。
等水发完，楼西月的椅子旁边伸过来一瓶水。
楼西月回过头，看到于菲菲俏皮可爱笑起来眉眼弯成月牙的脸。
“你喝吧，我自己带了水。”于菲菲把矿泉水朝楼西月递了递。
楼西月看着于菲菲眨了眨眼睛，接过矿泉水：“谢谢。”
“谢谢我收下了，不过你别老用这种深情的眼神看着我。”于菲菲收回手，对着楼西月吐了吐舌头，“我要是弯了，我家母上大人能把我的腿给打折！”
被于菲菲逗得啼笑皆非，楼西月摇头苦笑：“我看你的眼神很——‘深情’？”
好半天，楼西月才把“深情”这两个字说出来，她非常明确自己的性取向，怎么可能对一个女生“深情”？
“难道你一点都不知道吗？”于菲菲像是示意自己真的带了水一样，从包里拿出水来喝了一口，“不过我能理解你这种不自知的行径。像你这种眼睛漂亮的女生，看谁都自带一眼万年的深情，要不是还有千千万万的帅哥等着我宠幸，我一准儿陷入你溺死人不偿命的眼神里。”
眼睛无论何时都亮而有神，看着一个人的时候，眼里的神采足以将人的神智淹没，喜欢自作多情的人对上这样一双永远澄澈明亮的眸子很大概率会误以为这个人对自己有意思。
于菲菲表情丰富，楼西月实在是忍不住，笑出声来，顾盼生姿：“你怎么这么逗呢？”
……
飞梁木柱的古朴民屋，翘檐短木梁上是彩漆纹路，青石板铺就的格子小路两旁是家家门前的绿树红花。
仍旧是各自出发，最后到指定地点集合，这次楼西月不再背着画板形单影只地找喜欢的风景，而是被于菲菲拉着大街小巷地乱穿。
走到石桥的时候，发现一处喜欢的景，于菲菲拉着楼西月停了下来。
取下画板打算下笔，于菲菲突然间想起一个事：“对了，西月，你男朋友这次没跟过来吗？”
“嗯？”正在取画板的楼西月疑惑地看向于菲菲。
“我刚刚就觉得这里天好水好哪儿都好，但总觉得差了点儿什么，现在终于想起来了，原来差了一个养眼的大帅哥。”于菲菲很是遗憾地说道，“如果你男朋友在，那就太完美了！”
“他不是……”楼西月条件反射地想要纠正于菲菲“男朋友”的称谓，但话说一半停了下来。
不是什么呢？越说越乱，不如不说。
于菲菲看着楼西月，突然间狭促地说道：“这里”
“不和你说了，你自己在这里好好画，我去那里找个合适的位置。”楼西月指了指河边长廊。
“好好好，我知道你不好意思了，去吧去吧，我一个人落得清净。”
摇了摇头，楼西月拿着画板转移阵地。
坐在木椅上，楼西月抬起头，看着房梁之外的像是被湖水洗过的天空，以及湛蓝天空中漂浮着的几片白云，心中一动，把手机拿了出来，打开微信，声音低沉：“燕时回，我现在在束河古镇，此时此刻坐在河边长廊的木椅上，旁边有个穿着民族服饰的男人在吹葫芦丝，手里拿着刚才过来时买的香竹饭。同学刚刚问我，你怎么不在？我突然间有和她一样的想法：如果你在，这里美好的一切都会更美好。你昨天说得对，你很好看，比我见过的所有建筑都要好看。”
燕时回的信息在三分钟后回过来：“楼西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后悔拒绝我的提议了？”
不怪燕时回会这样想，一个亿，许多人一辈子十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楼西月只需要陪他十年就能得到，后悔也无可厚非。
“燕时回，大概是想到真的要散伙了，我突然间生出很多感慨。我以后的男朋友未婚夫老公很可能没有你好看没有你有钱，一想到这些，我就有些后悔对你做了那件事。”楼西月一只手抱着画板，一只手拿着手机，仰着头看天空。
楼西月在这一瞬间，想起很多人都说过她的眼睛漂亮，她每次都是笑笑，但在她心里，小孩子的眼睛才是这世上最漂亮的存在。小孩子的眼睛就像此时映在她眼帘上的天空，干净澄澈，不染纤尘。
燕时回这次来云南，是来谈合作，休息的时候收到楼西月的微信，没想到楼西月会对他说这些文艺的话。
楼西月身在何处看见些什么正在做什么，他一点都不关心！
可听着楼西月低沉撩人嗓音缓缓絮叨她此时此刻所见所闻所思，他的心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下。
被楼西月的感性弄得六神无主，燕时回打算放下手机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五分钟后，燕时回到底是没忍住，给楼西月打电话，等那边一接通就破口大骂：“楼西月，特么的我又不是你男朋友，别一天到晚对着我无病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