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么魂不守舍的样子在路上走着,有几个黄包车夫,甚至跑过来问她是否要坐黄包车,他没有理会,脑子里还想着刚才的事情,一副丢了魂的样子。余青茂一早上就看到了这么一副现象,他吓一跳,以为她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连忙把车停在他旁边,按了几下号,但是她并没有什么反应,就好像没听见一番。
直到余青茂站在方巧儿面前,她才反应过来,余青茂看着她略微红肿的眼睛,心里暗叹,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幅样子?”余青茂从上到下的打量着她,发现她穿的是睡衣。脚上的拖鞋粘着泥土,一看。就是急匆匆跑出来的样子,再结合今天上午他听到的事情,便知道是为了什么了。
方巧儿眼眶红红的,看着这远房亲戚这小表哥,一时间委屈都上了心头,自己父母不关心自己,还不如一个远房小表哥。
“我被我爹赶出来了。”余青茂看着她要哭不哭的样子,连忙把人往自己车上拉,要放着她不管的话,这幅样子让人看到了,肯定会产生误会。
坐在了车上,余青茂将随身携带的保温杯里到了点热水,递给方巧儿,方巧儿眼睛红的和兔子一样,她吸了吸鼻子,接过热水,轻轻地喝了一口,感觉原本冰冷的身子一下子温暖了起来。
“谢谢表哥。”
余青茂没有去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他知道此时此刻她肯定不想再提了:“你要不要先去我的家里休息一下,先去换件衣服吧,你这样子看起来似乎是太单薄了些,这天气冷,会生病。”
“好的,麻烦表哥了。”余青茂笑了笑没有回答,他便让司机调换方向。车子开到了余府,余青茂没有下车:“拜鬼,我让管家进来把你接进去,我这边还有事,晚上再回来。”
方巧儿对于他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十分感激,毕竟这件事情说出来属实是有一点丢人。果然一会余府的管家便出来把她接了进去,这余府,巧儿也是来了好几次了,也不会觉得陌生。
福利的工作人员拿了一点余青时的衣服来给她穿,两人身材差不多,所以衣服穿的刚刚好,余青时的衣服大多是成熟性感的,方巧儿感觉还有点奇怪,穿在身上不舒服。
此时的顾墨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她的筹划是十分成功的,这演出火了,戏圈子里也把她封神了,圈子里的角都想着和顾墨沾上点关系,这次方巧儿和梅苏苏之所以能完美的演出成功,并且得到观众的赞赏,其中一部分原因还是顾墨写的剧本好。
她再次和班主在谈判这些事情,班主心里有一点纠结和难做。主要原因是,这戏楼子的大部分人都是唱曲儿的对唱戏这一方面没有有太大的研究,这次拍了一个戏,拍了很久,花了许多的准备时间,虽然是演出成功把人气赚了回来,但是顾墨的要求有点不能接受,毕竟,他开着这个戏楼子的第一目的并不是为了钱。
“班主,话我就不多说了,我想你是知道我要说什么的?”
“顾墨,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能够给你足够的钱。”
“班主,你知道我不是贪恋钱财之人,我这么做自然是有我的原因。”
班主轻轻把杯子里的茶沫子倒掉:“行吧,这梨蕊楼对我而言也很重要,这梨蕊楼可以给你股份,但是如果有一天你不能做出优秀的剧本了,那我可以全部收回来?”
“我不喜欢不确定的事情,你说的对于你而言,似乎是很好的选择,但是我不喜欢一切不确定性的事情,我要安稳。”
“那顾墨,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谈的了,你的剧本固然是很好,但是不能把我的心血全部打进去,我有我的想法,所以……抱歉了。”
顾墨其实早就知道这班主会变卦,但是他还是想试一试,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班主似乎看起来非常神秘,好像有许多不可告人的事情一样,顾墨有一种感觉,觉得他似乎在做一些很不得了的事情,但也是猜测没有具体的证据,看着梨蕊楼虽然只是一个戏楼子但是里面上到班主下到戏楼子里添茶倒水的小厮,都似乎特别的有纪律,而且许濯还告诉自己说,感觉这里的小厮都不简单,似乎还有点功夫一样,像是经过特别的训练。
“没事,不强求,那这次的戏本子就按照原来说好的报酬给我,这次的洗本子可以一直让梨蕊楼来演出,但是那两个角,我的巧儿和苏睿,你若是有本事的话你可以去签。”
“行,你理解就好。”
后来顾墨和许濯说自己想要和余青茂合作的时候,许濯跳起来反对:“你跟谁合作都可以,就是跟他不行。”
顾墨看着他幼稚的样子:“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想法,而且人家告诉我了说能够给我管理权。”顾墨和许濯撒娇着:“行不行嘛?”顾墨拽着他的胳膊一晃一晃的。
这是顾墨第一次对他撒娇,他顿时还红了脸,就好像一个从来没有恋爱过的毛头小伙一样,他按耐住人心底的小雀跃:“合作的话你也可以找我呀,我让你开个戏楼子。”
自己开?顾墨一直都没想到这个问题,她想的是怎么找人合作,一直都在这个问题上绕绕弯弯,这还是第一次想到这个法子。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自己开一个!”顾墨一想到这个,就立马站起来往外走,许濯怀里一空,顺时间感觉空落落。
他连忙起身追到顾墨后面,在她要出去之前把门一关,再把保险拧起来。
“你干嘛呢?这就算了吗?用完就抛弃我?”他霸道的把顾墨抵在墙后,顾墨一瞬间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她想从他手臂下面的空隙出去,但是许濯反应更快,手又往下一放。让她逃无可逃。
“你干嘛呢?!我有事呢,快让我走。”顾墨想扒开她的手,因为用力的原因还发出了嗯嗯的用力声,许濯看着她这幅样子觉得无比的可爱。
他两只手把顾墨的头固定了起来:“顾墨,你怎么这么可爱?恩?我感觉我喜欢你喜欢的快要发疯了。”他飞快的在顾墨的嘴上嘬了一下,顾墨马上用手捂住嘴:“你害臊不害臊啊!”
“对你我从来没有脸皮。”
顾墨被他逗笑了,两个人和好之后,许濯就总是黏着自己,动不动就是亲亲抱抱,有时候把顾墨惹烦了,他便一副失落的样子,顾墨一看他这群可怜巴巴的样子又忍不住心软了,任由他做什么了。
许濯就像一个刚学会吃奶的孩子一样,和顾墨在一起就好像怎么也呆不够一样,恨不得天天都腻在一起才得好。
“你让我走嘛!我想去找巧儿!”顾墨殷切的看着许濯,那副表情就好像嗷嗷待哺的小麻雀一样,许濯看着她这样小孩子的作势,不由得扶额,他脸红的都红到了耳根子了。
这些日子,在自己的柔情蜜意下顾墨似乎已经完全不介意了以前的事情,顾墨现在时不时的撒下娇,他实在是无法招架,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的面前。
果真自己想骑马走天下,一回头看见她冲自己笑,完了,哪里还有什么天下啊。
“你以后不要这么冲我笑!”许濯故作严肃的对顾墨说。
“为什么?”顾墨笑嘻嘻的看着他。
“你一笑我就想吻你!”他又想低头亲顾墨,顾墨把嘴捂住:“你不可以!”
见她把嘴捂住了,他就在她的手背上亲了一下,后来许濯一直把顾墨抵在门背后亲了好久才让她走。
许濯这边说不能和余青茂有瓜葛,这边顾墨去方府就碰上了余青茂,她知道这两家人是亲戚,所以碰到不觉得奇怪。
但是方世华看见了顾墨,本来和余青茂谈笑的脸色立马黑了下来,余青茂看见顾墨来了也有一些意外,他来是为了方巧儿的事情,怕她一走了之家里人担心,怕方家的人四处寻找,所以便提前来告知了。没想到这顾墨来了,此时方世华还是生气的时候,她这样子来,肯定得不到什么好脸色。
“你来干什么?”方世华脸色不好的问顾墨。
顾墨突然被这么对待,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方伯父,我是来找巧儿的,不知道她可否在家里?”顾墨直接说出了自己此次来的目的。
“哼,巧儿,巧儿都是被你带坏了,你还好意思说巧儿。”
方母见自家老头子这么说话,对顾墨有点不好意思,朝顾墨友好的笑了笑:“这老头子是个死顽固,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方父瞪了自家老婆子一眼,不言语,板着一张脸。
“方伯伯,听我一言?”余青茂见气氛有些子尴尬便准备在里面说说好话。
“青茂,你有话就说,不用这么客气。”方世华还是挺欣赏余青茂的,年少有为不说,在国学方面还有独到的见解,并且经常能和方世华一起切磋棋艺,方世华觉得在同龄人之中,这种品性和才华实在是难得。便对他十分的有好感,他原本还想着让他做自己的女婿,可是后来看着自己女儿不学无术的样子,便觉得不能糟蹋这好男儿,什么锅配什么盖,自家女儿还真是配不上他。
“现在外面都在克制旧的文化,引进新的文化,并且以新文化为荣,以旧文化为耻,殊不知这中国文化才是源远流长,博大精深。我们中国人都去听什么钢琴曲则进行曲,但那些外国人却跑到我们中国来研究我们的戏曲文化,他们把我们的文化奉若瑰宝,并且想带到他们的国家去发展。但是我们这些中国人却以唱戏为持,觉得唱戏是抛头露面,说什么婊子无情戏子无义,用这种话来侮辱他们。其实不然,每个事物的产生都是在一定的文化背景之下与新的文化结合而形成的产物,京剧也是如此,我们的京剧是根据昆曲和徽剧和其他一些曲目相互汇合而成的。在那个女子出门都得裹脚的时代,女子在外抛头露面自然是一种不自爱的行为,可是现在我们的文化背景变了,我们要求男女平等,要求民主,要求自由。有的人去唱曲并不是为了生活,而是自己真正的热爱。做自己热爱的事情,并且能混出名堂来,这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情。若是我们再和以前一样要求女子,那么国内许多事情没有女性的帮助是不会得到发展的,这就是国外人时常说的创新,我们国家正是发展的阶段,所以我们不要有和以前一样对女性抱有那种不可以抛头露面的想法。”余青茂这一席话说下来,顾墨都沉默了,的确是这样子,在这个社会,虽然比以前好,但是裹脚陋习和一些对女性苛刻性的要求仍然在保留。余青茂见方世华不说话的样子,知道他心里应该有了一些计较。
如果此时再多说的话,会让他有些子下不来台,所以余青茂及时的打住了:“小侄就先告退了,顾墨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吗?巧儿现在在我的府上呢!”顾墨被他点名才反应过来,立马点着头。
“伯父伯母,我就先走了。”
方母热情对她笑了笑:“嗯好,刚才的事不要放在心里。下次再来玩,还有巧儿那里,你帮忙开导一下子,他他父亲都是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父亲气头上过去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