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顾墨住到大帅府以来,许濯每天不管怎样每天都会抽出一些时间来陪她。顾墨劝阻过几次,说让他不要因为自己而耽误了正事。但是许濯仍旧每天都会陪顾墨,说了几次无益,顾墨也就随着他去了。
顾墨觉得奇怪,为什么这都快一个星期了,嗓子怎么毫无起色,为什么还是和以前一样疼痛,无法亮声。她问许濯为什么自己的嗓子不好,反而越来越严重了,许濯只说是炎症,而且她那些日子没有注意嗓子的保护,所以愈合的时间便有些子久。许濯让她不要担心,就这些日子把自己的嗓子养好。顾墨便没有说些什么,虽然心里还是有些疑惑,但被许濯这么一说那些疑惑也就被消除了。
这日许濯不在府里,顾墨便无聊的在房间里看着话本子打发时间,这许大帅府里的陈管家就是管理府里大大小小的一切事物,挺得许濯重用,许濯说陈管家是看着他长大的,自从他另立新府之后,便随着他一道来了这大帅府。
顾墨一边吃着许濯前段时间给自己弄来的话梅子,一边看着手上的话本子,因为一天都不怎的出去,便粉黛未施,顾墨苦冬,这冬天一到身子骨便弱了起来,饶是许濯吩咐人放了好几个暖炉子,她都感到寒冷。所以她干脆躺着床上,身上穿的是许濯派人给自己做的居家服,款式倒也是新奇,穿着身上保暖又舒服。
正在自己的惬意的时候,小玉跑进来说:“小姐,那许老爷子来了?”
顾墨秀眉轻蹙,脑子里想到了前些日子的不愉快,那次他还说若自己还和许濯纠缠不清的话要给自己好看,不知道这次又要用什么话来辱骂自己。
小玉帮着顾墨换好了衣服,顾墨来这大帅府一件衣物都没有拿过来,不是顾墨不拿,是许濯说没必要,缺什么他直接让人去采买就行了。也是如此,他为顾墨置办的冬衣里都夹着厚厚的狐狸毛。因为这后院和前厅有些子距离,小玉硬是要帮顾墨戴帽子。顾墨扭不过她:“哎呀,左右没多少脚程,走一会儿就到了呀!干嘛这么兴师动众的,我身子骨还没这么弱的呀。”因为嗓子的缘故,她的声音还是沙哑的不成样子。
小玉一听到这声音就难受,这顾姐姐之前声音多么的好听呀,和夜莺一样婉转动听,若不是自己的疏忽让人钻了空子,顾姐姐也不用受这样子的苦。越是这么想,小玉心里就越自责。
“我还准备帮您系一条围巾呢?”
“你看……小玉,我都穿成这个样子了,都快成桶了,就这样子就行了,乖,听话。”顾墨用手拍了拍她的头,但是小玉怎么觉得,顾姐姐这个样子怎么和哄小狗一样呀?
这么弄着也就耗了半个时辰,顾墨来到大厅时就见许老爷子在那喝着茶。
他从上到下的打量她一番,端起桌上茶烟袅袅的瓷杯:“挺大的架子,果真是许大帅心尖上的人。”
这句话里面的讥讽成分居多,一旁的小玉听的都觉得十分窝火,但看着顾墨一脸平淡的表情不由得敬佩起来,这阴阳怪气的语气也能忍住。
“顾墨身子骨不舒服,前些日子卧病在床,您临时而来,我这起来收拾收拾便耗了些时间。”
一次性说这么多话,顾墨不由得觉得嗓子又干痛了起来。
“我倒是觉得你看起来有些子眼熟,倒像是我的一位故人,不过我那故人可没有你这股子风尘气息。”
“许老子说笑,顾墨在风尘中打滚讨饭,怎的不染些风尘气息?”
“这嗓子都干成这样子也,也不肯吃嘴上的亏,哼,不知道你还不记不记得你上次说的话,不是说要挺起身子骨做人么?这又是为何入了大帅府,这幅样子瞧着倒像是女主人。”
顾墨正准备回话,这时候许濯回来了了,这上京城正在下着大雪,春寒料峭,许濯穿的一身军装,身上还有未来得及消化的雪。
“父亲这是为何?”
“哼,什么话都没说,便来责问我吗?”
“父亲严重了,这话说出去让旁的人听见了,会说我许濯不尽孝道。”许濯一进来,大帅府的仆人便帮他抖落身上的雪花,拿过手炉让许濯暖暖手,许濯推开,示意自己并不需要让他们把手炉给顾墨。
“只是父亲这从未来过大帅府,这一来就是来这发落人,知道的会说父亲脾气燥,不知道的的怕是会说父亲你是来寻仇的。”许濯做到沙发的一角,左腿跨右腿二郎腿悠闲慵懒的翘着,拿起茶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茶,淡淡的微笑挂在嘴角。
“我这个当父亲来自己儿子府上,难道还要提前通报一声吗?”
“父亲说的好听,我怕只不过是您的一个工具吧。”
许老爷子被许着这句话听的吹胡子瞪眼,气得将手中的茶盏往桌上重重的一磕桌上的茶具都被震得轻微晃动。
“父亲以后我的事情您还是少插手吧,这里是大帅府并不是许府。我让谁住进来都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许老爷子气得将手中的拐杖往许濯身上一扔,顾墨看着那阵仗便知道扔得不轻,可看许卓却是一脸风轻云淡的表情轻飘飘的把拐杖拿起来递给一旁的黑子:“送老爷子回府吧。”
黑子得了吩咐便过去请他起身,徐老爷子没有办法,只能一边骂骂咧咧的请走了。
等许老爷子走后,许濯便坐到顾墨的身边,自然而然的握住顾墨的手,不由得皱起了眉:“怎么回事?手怎么这么的凉?”
“一到冬天便就是这个样子了,或许是小的时候生病落下的病根。”顾墨让他握着自己的手,顺势把头靠到了他怀抱里。
许濯看着顾墨这乖巧的样子,心也变得柔软了:“我父亲是不是给你受委屈了?”其实上次徐老爷子找过谈话的事情,一开始许濯并不知道,但是顾墨突然这么的生气,他觉得事情肯定有点反常,便派人去调查顾墨,最近接近过什么人,到最后才知道原来是自己的父亲把她叫去了,还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
而且这次顾莫中毒的事情他也调查,查到最后居然发现这事情跟自己的父亲有关。他心里生气万分,准备去找他确认一下,没想到他倒是来了自己这里又来找顾墨。看着他对顾墨的态度便知道八九不离十了。
现在他一听到顾墨沙哑的嗓子,便内疚万分,自己本想护着她,没想到最后让她受伤害的人还是自己。
他想告诉过她嗓子这个样子的原因,却又羞耻的开不了口。而且顾陌好不容易对自己依赖一点,但不想又因为这件事情让她心存芥蒂,又再次了对自己产生隔阂。
这么想着他突然想到了些什么,把自己衣服扒开从上衣的内侧里拿出一个油纸包着的东西,一打开衣服顾墨便闻到了一股香味,不由的吞了吞口水。
许濯把油纸一层一层的拆开,然后献宝似的放在了顾墨的眼前:“看,这是什么?”
“红薯!”兴奋地上手,许濯见她这兴奋的样子立马把她的手拍掉,用责怪的语气说:“小心烫手。”
小玉立马让人去拿勺子过来,待勺子到了手上之后,就立马用勺子挖了一勺子起来,但她没有立马放入自己的嘴里,而是伸到许濯的面前,像哄小孩子一般:“把嘴张开,啊……”黑子看到自己心中那威猛的大将军,竟然顺从地张开了嘴,不由得发出了笑声。许濯白了黑子一眼,眼睛里充满了蔑视,好像在说单身狗,你不懂我们的乐趣。
顾墨吃着红薯,吃着吃着突然又不动了,许濯看着她兴致缺缺的样子,便以为是不是红薯凉了味道不好了。
“许濯,你的父亲好像不怎么喜欢我。”顾墨对许老爷子的感情很复杂,他是自己父亲的故交,原以为会是可父亲一样正直而又善良的人,可是这几次接触下来觉得和想象中的不一样,而且顾墨总有一种父亲的死和他有关的感觉,但是又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可以证明。说心里话,顾墨还是希望许老爷子能够喜欢自己一点,这样子他和许濯也不用这么艰辛,可是顾老爷子投射给自己的信号全部都是厌弃和讨厌。
许濯叹了口气摸了摸顾墨的头:“你不用在意任何人,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就行了。其余的事情都有我在,以后若是我父亲再来,你大可以直接不理会。我许濯的女人我自己愿意宠着。”
“那我顾家的事情,你有查到眉目吗?”
“我今日本打算回来和你说这件事情的。”事情许濯的确是查的差不多了,这件事也算是花费了他不小的力气,背后牵扯到的势力也是连藤蔓带串,他也是没有想到,这世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做出如此的腌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