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墨听到许濯这么说,心里便知道事情恐怕是查的差不多了,她瞬时间感到惊喜但又害怕,害怕事情是他所不能承受的,害怕那背后人的势力比天还大,她自己一个人没有办法去抵抗,也没有能力去报仇。
许濯对黑子使了个眼色,黑子瞬间领会了许濯的意思,带着客厅里的人都退了下去。
“当年你的父亲陷入了鸦片的纷争中,八年前这是鸦片传入到中国来的时间,短短一时间鸦片在中国落地生根,南京城大大小小的烟馆遍地都是,你的父亲看到中国人一个个抽鸦片,抽的家破人亡自甘堕落,他不忍心看到中国人如此的颓废下去,便向总统建议不要再从海外进那鸦片,可是你知道,这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问题,这件事情会牵扯到无数人的利益,总统自然拒绝了他的请求。你父亲不肯放弃,因为码头的物流大分都掌握在他的手里,所以他便擅自把鸦片给扣了下来。全部把把那些货私自藏了起来,藏在哪里至今没有人知道,在争抢之下还打死了几个洋商,因为这样子便得罪了外国人,总统便借着这个理由来帮你家铲除了,然后把码头的管理权全部掌握到了自己的手里,后来由于群众的反对,他明面上说起的禁烟,但实际上阳奉阴违。近日里京城里出现了一大批鸦片货源,不知道是哪里的,我们查了好久才发现此事居然与总统有关。”
“还有,张邵林只不过是总统手上的一把刀,他原本是农民出生,但是得到了总统的赏识,主要还是办事情认真负责,总统用着趁手便把他一直留在身边,那种明面上的恶事便让他去做,实际上他才是最后的受益人。”
顾墨脸色发白,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受到了如此的冤屈,他死后没有一个人去赞叹她的美德,全部都在说他祸国,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将鸦片以进中国,实际上他才是那个去保卫祖国保卫人民的人。到死了,还要被别人冠上这样一顶帽子。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双手止不住的颤抖着,顾墨一时间竟被这愤怒的情绪压抑的说不出来话。许濯看到她这幅样子,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只是不再言语,把她牢牢的抱在自己的怀里。
“墨墨,不要哭,你放心你的仇恨,以后我来帮你报。”许濯抱着顾墨颤抖的身子,不停的拍打着她的背,用这种方法来安慰她。
“人……为什么……为了自己的利益……能做出这般伤天害理的事情?”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还是我没有用这么多年了,到现在才知道这背后真正的原因,连仇都没有办法去帮他们,看到我的仇人还得卑躬屈膝地向他们问好”
“在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子,你和你的弟弟千万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这么多年还有人在暗地里寻找你们俩,似乎想从你们身上得到那八年前货源的下落。似乎那鸦片的数量的确是不少,他们用掩耳盗铃的方法表面上说用的是别的货物,实际上用的是鸦片,用这种方法来囤货。你的父亲扣下来不少,一开始他们只想好好的跟他商量。结果你的父亲宁死不从认识不肯告诉这批货的下落,最后只能落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顾墨坐在沙发上久久的不能言语,她用力握着拳,指甲在手心留下了很深的印记,指尖泛着白。心里有一股杀人的欲望,她恨不得现在立马冲到他们面前杀了他们,他只能静下心来慢慢的平复自己的情绪,过了半会儿才和许濯说:“你能不能把我的弟弟也接到大帅府来,我现在很想他。”
““可以,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你先别哭了。””
“黑子,你去军校的门口等着,看到宣儿就把他接过来。”
“等一下我突然想起来我的宣儿有点认生,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去吧,不然的话他可能不会跟你们来,这样子反而会吓到他。”
许濯想了想说:“那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车子停在学校的门口,夕阳挥洒在校门口的名牌上,此时正是下学的时间,一群孩子熙熙攘攘的走了出来,有的男女走在一起,手牵走。此时已经不是封建的民风了,大家都在追求自由恋爱。但那种自由恋爱的思想也仅仅是存在于年轻的男女之间。似乎是跟封建叫板,他们刻意的在人群多的地方手牵着手。顾墨看到他们随心所欲的样子,心想这大概就是青春吧。
许濯注意到了顾墨的视线,沿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然后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从人群中一个形单影只的身影走了出来,顾陌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宣儿。所有人都是成群结伴,只有他一个人总是那么的孤独,顾墨心头一紧,心里更是辛酸了。
“宣儿!”顾墨打起了精神,脸上挤出了一股微笑,她拧开车门立马下去迎接宣儿,宣儿看到自己的姐姐,也绽开了笑颜。稚嫩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由心的笑容,终于像一个青春期里的小孩子。
顾墨把宣儿带到了大帅府,许濯让人下去收拾了一间房子出来。宣儿说自己要去温书,顾墨便由着他去了,这一天下来,受到了真相的打击她还是有点喘不过气。
他心里想问许着这件事情,他的父亲到底知不知情?可是又怕那说出来的话和她想得到的答案不一样。
她正犹豫的想要怎么说出口,许濯便过来了:“我帮你预约了医生,然后今天去给你的身体做一个全面的检查,具体看一下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不舒服,你说可以吗?”
“要去医院吗?”
“是要去医院的,主要是仪器什么的都在医院里。”许濯很早就想帮顾墨做一个全身检查,但是每次不是顾墨有事情,就是他有事情,而且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忙银行的事情和顾墨家的事,所以也没有机会带她去。让别人带他去的话,他又不大愿意,这种事情他总想亲力亲为。
开车的是小二,自从那次春香山的人重新编排之后,他就把小二和虎子也带了回来,怕他们俩在部队里也说到如此待遇,而且他们身边没有别的熟人,到时候遇到困难也没有个求助的地儿。
小二很是机灵,这短短的功夫便学会了开车,许濯把一些需要跑腿的事情交给了他。主要是他人机灵反应快,这次顾墨家的事情,之所以能查到,他也有不少的功劳。
他看着车头前面的镜子,此时顾墨正小鸟依人的靠在许濯的怀里。只是匆匆的一瞥,他便觉着顾陌的相貌不熟,长得十分好看,像是仙女一般的人物,这么好看的人,还是第一次见。也不难怪大帅为了她的事情跑前跑后的了,还得罪了不少的人。
车子很快就来到了医院的门口,医院里面的工作人员看到许濯都对他很是客气。毕竟这位爷是真的得罪不起。
医院里的小护士直接把顾墨和许濯带到检查的地方,这一套检查下来顾墨倒是有点晕头转向,许濯看着她疲惫的样子便说:“我们就先回去吧,让他们把检查直接送到大帅府。”
顾墨看到许多伤员和病人都在等候着医生的诊治:“还是不了吧,我们就先还是等一会吧,医院好像挺忙的。”
许濯听从顾墨的意见,顾墨看见医院里面来来去去的病人,有不少的年轻人,一看就是在战场上受到伤的。
“许濯,你有没有上过战场?”
“恩,有的,我刚开始从军的时候便是上战场,后来军工什么的都是自己挣出来的,才到今天的这个位置。”
“那你有没有受过伤。
许濯愣了愣,原来这丫头在关心自己呢:“没有,我身手矫健,枪林弹雨里面都伤不着我。”
“你没有受伤就好,我看他他们伤的那个样子,害怕你也流那么多血。”
其实许濯是骗顾墨的,在战场上怎么会不受伤呢,这些简直就是家常便饭,许濯还自己自己有一场战役差点失去了一条腿,现在大腿上都有一个很深的疤痕。但是他看见顾墨今天的情绪如此的低落,不忍心告诉她这些,反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顾墨的检查结果出来了,身体里面没有别的问题,一切正常,只不过在年纪小的时候没有好好的调理身体,所以身子骨比同龄人都要弱一些,尤其是到这种天气寒冷的时候就会更加的畏寒。
……晚上在顾墨的卧室里
“你以前都吃了一些什么苦,为什么身子骨这样子的弱。”
“我那个时候确实是吃了很多苦,年纪那么小还要带着一个弟弟,幸好得到那戏班子班主的怜惜,但是他们的生意也不好,收入并不多,日子过得很拮据,我的弟弟身体不好总是发烧,我也不好意思向他们要钱,便只能自己赚钱去给弟弟买药煎药。那个时候我会做风筝,便自己给别人做风筝卖,有的时候我一天要糊几千个,冬天的时候手都生冻疮了。但是没办法,我不努力一点,我的弟弟就没有钱去买药。”
许濯听到顾墨这么说,心里是满满的心疼,如果自己能早些找到她就好了。她就不用吃这么多的苦了,顾墨察觉到了她情绪的不对劲,她捧住许濯的脸,双目对视:“但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我有你,有宣儿,我终于不是一个人在苦苦坚持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