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斌带着些许醉意，朝张阳挤了挤眼，还故意朝孟婷苇瞥了一眼，说道：“兄弟，你要是有兴趣，来金陵，我带你挑，不管是紫翡、蓝翡、粉翡、黄翡、黑翡，还是观音、佛像、玉牌、手镯、戒面，全部都有，尽你挑选，我保证能做主给你最低的折扣。”
一时间，孟婷苇的呼吸都急促起来，女孩子家哪能忍得住这个啊，眼睛都亮晶晶的好吗！
别说孟婷苇了，连冯橙橙的眼睛都在放光。
张阳就有点儿哭笑不得了，他和孟庭苇是真没那个关系，但是被罗斌这个一瞄，搞得好像他俩有一腿似的，但实际上他是真的只把人家当姐，好尴尬……不过也无所谓，都是朋友，就当是帮忙了，女孩子不都喜欢亮闪闪的东西吗？对珠宝更是没有抵抗力……张阳就当是攒个人情了。
不过既然什么都有，那不如……直接自己开出一块翡翠来？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张阳顿时就兴奋起来了，小说里那些拿带皮、或者只开了一个小窗的原石盲赌的，都很酷啊，主角每一次都能在哪个环节疯狂打脸——赌石，绝对是赌石小说里最经典的桥段之一。
罗斌的嘴角抽了抽，他忽然发现，张阳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知识盲点，但是这一刻，他发现张阳的知识恐怕更多的还是来自于书本，甚至是小说，他并没有那么多的实际经验和见识……不过罗斌并没有嘲讽的意思，他同样还是发自内心地钦佩张阳。
能通过读书，把知识储备成这种样子，已经很牛逼了，起码他这辈子就只见过张阳是这样的，从来没见过第二个。
“兄弟，翡翠这东西占缅甸GDP的接近一半，你想想，一个国家，全靠着翡翠原石支撑着，是什么概念？”罗斌说道。
“呃，你的意思是……”
“翡翠矿石是现在的军政府全程监控的，这样的财源，监控不可能不严格，所以每一块原石出来，都会分级，最好的A级货运回首都，在公盘售卖，而且都是半明料，不可能是盲赌，”罗斌笑道：“你想想翡翠占缅甸GDP的比重，一个国家的财政收入怎么可能靠盲赌来实现，根本就不可控好吗！”
张阳和两女顿时睁大了眼睛，这意思就是说，其实人家是有本事能够分得出原石好坏的，甭管是经验还是什么，反正人家可以做到，所以，真正有翡翠的直接就挑出来了……而且半明料才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尽量降低赌的因素，用更高的性价比，或者说盈利率，来吸引商人来参加公盘。
是了，只有这样才合理，否则财政收入的稳定性就是个笑话，偶然性太强了，不可控。
所以小说里的盲赌，都是骗人的！
张阳顿时有些沮丧，尼玛，本以为书中自有黄金屋，没想到黄金也分成色的啊。
罗斌哈哈一笑，说道：“小说里也不全是骗人的，盲赌还是有的，军政府挑走好货以后，剩下的次品会限期允许老百姓去捡废料，虽然是废料，但偶尔也会有漏网之鱼……缅甸语叫这些捡石头的人叫做也木西，国内的全赌料子，绝大部分都是这个来路，你想想，本来就是挑剩下的废料，再经过也木西和国内摊主两轮筛选，最后流出到市场的玩意儿，出好东西的几率还能有多大？”
卧槽！
张阳顿时吸了口凉气，心想幸好哥们儿得了金手指以后，没想着第一时间跑去赌石，不然真的和采石场没区别了。
好嘛，如果都是这样的来路，全堵市场是个什么情况，就不用再说了……就是杀猪场啊！说是十赌九输恐怕都算是客气的了。
“所以像瑞丽那样的地方，就不用去了，水太深，治安不好，档次也低，没有任何意义，还不如去平洲。”罗斌最后一句话点出了关键。
“明白了！”张阳也秒懂了罗斌话里的意思——如果整个食物链都已经固定了，那罗氏珠宝的确没办法突出重围，简直各方面的优势都没有，因为罗氏的根基在金陵，在江南省，而平洲却在岭南，太远了。
能收住江南省的一亩三分地，就算是不错了。
听完以后，张阳对赌石已经没什么兴趣了，参加公盘那和直接拍卖也没太大差别，完全没有了发掘宝藏的那种神秘感和期待感。
“不过，我们家做了几十年的翡翠生意，人脉还是有一些的，”罗斌忽然笑道：“兄弟，你要真是对赌石有兴趣，我们其实也认识一些长期合作的靠谱的也木西，他们手里有二茬的精品料子。”
“好！”张阳顿时满血复活了，二茬料子的几率还是比较高的，值得试一试。
关键是，淘宝的期待感！
罗斌哈哈一笑，说道：“那就说好了，等你高考完吧，到时候我带你去瑞丽玩玩。”
孟婷苇眼睛亮晶晶的，很想也跟着去，不过没好意思张嘴，心想这事儿回头得跟张阳说。
而罗斌则和冯橙橙隐蔽地对视了一眼，彼此会心地一笑。
两人都只邀请了张阳，没有直接邀请孟婷苇，其实还是想试探一下张阳和孟庭苇的关系究竟到哪一步……如果真的是那种亲密关系的话，张阳到时候肯定会带上孟婷苇，甚至当场就拍板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孟婷苇就很值得交好了，毕竟她有机会吹枕头风。
然而张阳一点儿表示都没有，这就说明，他和孟庭苇的关系，或许……并没有到那一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孟婷苇就没必要交好了，面子上过得去就行。
张阳和孟庭苇都没注意到，他俩的真实关系也在试探中了……不过张阳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没必要造假，否则他图什么？毕竟孟婷苇又不是他什么人。
有了赌石的这个话题，摆脱了张阳唱独角戏的尴尬，席间的气氛也变得更好了。
趁着出来放水的功夫，俩人并排站着，罗斌小声说道：“兄弟，你和谢家……”
张阳想了想，具体的情况肯定不能说，不过也不能一点儿都不透露，反正小培元丹也快出来了，到时候罗斌自然能查到谢拙言头上……所以，一点儿也不说，那就显得有些没诚意了，
所以张阳干脆地说道：“谢拙言是我朋友。”
谢拙言？谢家中流砥柱的这一代里，呼声最高的三个人之一？
罗斌顿时看向张阳的眼神儿都不一样了，牛逼啊！他还不够资格接触谢拙言，没有合适的契机，但是通过张阳结交，就没有问题了……卧槽，张阳这条大腿一定要抱住了！
同一时间，一辆不起眼的帕萨特缓缓地停在农庄斜对面的黑暗中，四个精壮的汉子安静地坐在车里，没人说话，都在默默地等待着张阳出来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