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着白昀的博溢珩只觉身后的人突然向自己靠近,耳垂传来一阵酥麻的触感。博溢珩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便听见白昀的声音在自己的耳旁响起。
“嗡——”的一声,博溢珩的心却是恍如地动山摇般,崩了。
若说博溢珩的耳根原本只是粉红,那么现如今便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蔓延到了整个身子,尤其是那张脸庞,充血得厉害,像是刚成熟的西红柿。
当然了,白昀不敢直言。
白昀只觉博溢珩这反应着实有趣,但又带着几分不寻常,戏谑却又认真地问道:
“喂,我问你话呢。你是不是发烧了?怎么脸这么红?”
说罢又戳了戳博溢珩脖子露出来的肌肤,接着说道:
“你看,不仅通红,还发烫。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要不要我叫肖潇过来,给你看看?”
博溢珩脑袋一片混乱,心跳咚咚巨响,令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来,按住胸口的位置。可即便是如此,剧烈而有力的心跳还是透过自己的手心直传到肌肤。
白昀见他不说话,跟个傻子一样伸手去捂住自己的心脏,顿时脸色严肃了起来,收起了那一份戏谑,把整个身子探了过去,想去瞧瞧博溢珩到底怎么了。
博溢珩感受到白昀的再次靠近,此时的脑子里却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在感受过她的指尖在自己肌肤上划过的阵阵战栗后,竟有种上瘾的感觉,一次,两次,三次,却还想要更多。
他从未有过这般的贪欲,行军作战之人,熟读兵法之人,皆是知道,贪乃大忌,可偏偏在白昀的身上,他博溢珩犯了一次又一次的忌讳,且丝毫没有想要停止下来的想法。白昀于他而言,恍如美好妖艳的毒物,明知这般下去,不应该,却还是忍不住沉沦又沉沦,直到有一天突然醒来,想要放手回头,却发现自己已深陷其中,沦为了战俘。
于是当白昀的靠近令博溢珩满的本能不断地叫嚣着推开或是找个借口与其避开,可他内心深处的渴望,却令他的身子生生地僵住,任由白昀的靠近。
却见白昀是脱了鞋子,踩上了博溢珩的床榻,跨过博溢珩的身子,随即踩在了被褥之上,蹲在了他的面前。
两人大眼瞪小眼,互瞪了半天,白昀是笑吟吟,博溢珩却是屏住了呼吸,如临大敌般浑身紧绷着。
过了半晌,博溢珩终是忍不住,闭上了眼,深吸一口气,满是无奈地问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
白昀笑嘻嘻地伸出一只手放到博溢珩的额头上,博溢珩身子猛地一震,随即却是突然睁开了眼,似是白昀的手烫人般,往后挪了一寸位置,离开白昀的手。
白昀倒也不计较,原本的博溢珩可是生人勿近,不熟悉的人随意触碰他,都是要受到责罚的。如今能让她碰上那么一碰,而不追究,说起来已是至高的荣幸。
可白昀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触碰到博溢珩的脸颊时,博溢珩率先想到的却是当她碰到自己脸上坑坑洼洼、包裹着恶心脓液的毒疮,该会如何的恶心腻歪他。
随即又想到那位面容俊美,气质绝佳的徐伍伟,顿时雀跃的心熄了熄,眼神也黯淡了下来,从床榻边上取来那张银质面具,给自己戴上。
可还没等他把面具戴上,却是被白昀拦了下来。
“就咱们两人在房间里,你戴什么面具?”
博溢珩把脸扭了过去,不去看白昀:“我想出去走走。”
却不料,白昀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面具,一边要放在自己的身后,一边说道:
“你都病成这副模样了,还出去作甚?外头正是寒凉,你瞅瞅自己现在,浑身通红,还发着高烧,怎地任由自己病成这样也不知道叫肖潇过来给你看一看?”
博溢珩一听白昀要叫肖潇过来给自己看病,顿时心下一慌,连忙要去抢白昀夺走的面具。
白昀见博溢珩伸手要夺面具,应激地把面具往自己身后一藏。可二人哪里想到,白昀本来就背对着墙垛,博溢珩猛地这么扑来,以她这般的小身板哪里承受得住?
果不其然,博溢珩一个虎扑,瞬时间便后悔了,可是已然无力回天,眼睁睁地看着白昀满是怔然苍白的小脸逐渐在自己面前放大。
白昀只觉天旋地转,再一次睁开眼,却是四目相对,博溢珩看着被他撞倒在被褥上,满脸错愕的白昀,只见她不知何时青丝尽数散开,束发的簪子跌落在枕头边上,无数青丝,散开在床褥之上,衬托着她那张脸,更是小巧精致,此时因着错愕,正瞪大着双眼望着他,眼眸中尽是水光朦胧,小嘴微微张开,露出里头的贝齿。
第一次,博溢珩觉着白昀竟如同人畜无害的小兔子一般,躺在自己的怀里,双手蜷缩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叫他看了,心胸之中那股悸动的情感,越发难以抑制。
但好在博溢珩的身手敏捷,在她摔倒在床褥之前,双手托住了她的身子,以免她的伤口因着这一跌,再次崩开。可就是因为这样,白昀发现自己现在十分尴尬地处于博溢珩的怀抱之中。
如若她是寻常女子身份,此时躺在博溢珩这般男子的怀中,这样的画面,倒也会让人产生几分旖旎之情。可现如今白昀的身份可是整个大靖都闻名知晓、铁血铮铮的男儿,一个大老爷们儿,躺在另一个闻名全国的铁骑将军的怀里,这画面叫人……那是越看越尴尬,越看越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