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贺老三不停地挣扎着钉死在手掌上的铁箭,可那铁箭力道何其之大?贺老三单薄的手掌此时在剧烈的挣扎之下,几乎都快磨出了一个大洞,都可以透过那个洞清晰地看见地上的木板了。
周边的人瞧见了,只觉胃部一阵翻滚难受,纷纷瞥开了视线,不去看贺老三手上那可怖的伤口。可即便是如此,还是难以杜绝那挣扎的同时,伤口被铁箭磨蚀的声音,“嘎吱嘎吱——”且附带着血肉粘腻的搅和声,着实是叫人心里难受,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可那贺老三似是全然察觉不了手上伤口的疼痛,只疯狂地大笑着,似是有意与众人作对一般,发了狠劲地利用那铁箭去磨蚀自己的手掌,将那洞口越磨越大,双手血肉模糊。
“贺老三,你可要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
贺老三猛然顿住:“什么样子?”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声:
“像条狗一样。”
贺老三浑身一僵,定立在了原地,半晌不说话。
老八瞅见,十分敦厚地说了一句:“他可能没听见。”
顿时听见了的宾客,又是大声地补了一句:“你像条狗!听见了吗?你像条狗!”
这回倘若贺老三还听不见,那便当真是耳朵有问题了。只见他惨笑了一声,一行眼泪却是瞬间从他浑浊的眼眶流下。
“好……好得很。。原来我像一条狗吗?还真是没想到……呵呵呵呵……”
说罢,似是气到了极致,只见从他的口中涌出一抹乌黑的淤血,可那贺老三无视了这一抹淤血,只咧开嘴大笑,露出里头被染得漆黑的牙齿。
“我原是一条狗!嘿嘿嘿!汪汪!我是一条狗!汪汪!汪!嘿嘿嘿!”
瞧着那副模样,竟是彻底地疯魔了。
就在众人瞧见这贺老三疯魔而稍稍松了一口气后,却见那跪在地上双手被钉死的贺老三却是在下一秒猛地用足了狠劲,瞧着那副模样,竟是彻底地疯魔了。
就在众人瞧见这贺老三疯魔而稍稍松了一口气后,却见那跪在地上双手被钉死的贺老三却是在下一秒猛地用足了狠劲,将自己的双手从那铁箭之中贯穿了出来,原本双眼之中的疯魔和茫然也消失殆尽,变得歇斯底里的狠厉。
只见他挣脱开双手之后,顺势将那两枚铁箭拔了出来,将自己数十年的内功气劲全数灌到丹田之中,拼尽了全力,朝博溢珩冲了去!
“哈哈哈!老头儿我临死前能拉上堂堂西北战王爷给我做垫背的,死得也值了!”
老八和小十反映极快地从博溢珩身旁窜了出来,先一步地挡在了博溢珩的身前,朝那贺老三迎了上去。
此时的贺老三虽然看着劲道十足,模样疯癫颇有杀伤力那般,但因着体内实在太多的“金叶”,其中散发的毒性已然慢慢将他的心脉侵蚀,纵使他有神功护体,又怎能抵得过人体的极限?
只见小十和老八一人一边,几乎是同时抵达到贺老三的身边,小十手里攥着一把匕首,老八不知从哪儿随手拿来的一把短刀,两人极有默契,几乎是在同时出手,手中的利刃先后插入了贺老三的肋骨之中。
贺老三不死心地死死盯着就站在眼前不过两丈距离的博溢珩,浑身痛得发抖地也要往前冲去。
小十和老八见状,手中的短刀和匕首又是往贺老三的胸腔腹部狠狠捅了进去。
黑血似泉涌一般,从贺老三的口中涌出,流了一地。
贺老三临死前都在从嗓子眼里发出一种类似野兽一般的嘶吼怪叫,只死死地盯着博溢珩,一旁站着的宾客,即便不是当事人,可看见了那抹眼神,也只觉得后背发凉。
白昀站在亭阁之上,瞧得清楚,瞥见了贺老三那无尽怨恨的眼神,只觉倘若是自己面对这样的眼神,只怕今后的无数个日夜里,都会噩梦缠身吧?可是反观博溢珩呢?
此时的博溢珩仍旧是一脸淡漠地看着在自己面前苦苦挣扎的贺老三,无视了他那哀怨的眼神,只安静地看着他从拼命挣扎,到力气渐渐流失,再到缓缓地滑落身子,垂在地上,无力地看着他。
白昀心想,这个男人的内心,究竟是如何呢?面前的贺老三只不过是一个人而已。可他博溢珩在战场上杀死的敌人,又何止一人?也许数百人,甚至是上千人临死前,都深深地恨着他。他该是对这样恐怖哀怨的眼神多么习以为常了?才能做到像现如今面对贺老三这般,能做到无动于衷,一脸的淡漠?
而这边的贺老三跪在了地上,胸腔侧面插着两把尖刀,死到临头,还是那般怨恨无比的眼神死死盯着博溢珩,一字一句,沙哑地说道:
“九王爷,随老儿我一同,下地狱吧!嘿嘿嘿嘿嘿……”
贺老三发出一阵诡异的怪笑后,跪在地上彻底地断了气。
周边的众人瞧见了,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而高台之上的红莲和白区此时也终于是如释重负,她们两人的小命总算是在贵人的相助之下,保住了。
二人齐齐相视一笑后,红莲再次转头,却是看向了高台之下如松站着、一身清冷孤傲的博溢珩,满眼皆是盈盈水光拨动,满面红霞。
白区捂着嘴笑了笑,瞧着这向来眼光甚高的红莲的模样,竟是经过一夜这一番周折,有了心仪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