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见肖潇手里拿着的,正是他初初遇见白昀一同斩杀那黑蟒的那把匕首!
只见肖潇一把将那匕首拔出,锋利的匕首刀尖在阳光下正泛着寒光,应当是把削铁如泥的好匕首。
肖潇拿着那把匕首,竟是朝着白昀的脖颈处的好几个位置比划了几下。
眼下肖潇是唯一能救白昀性命的人了,博溢珩自然不疑有他,可瞧见肖潇朝着白昀脖颈处比划着刀子,他的心里还是止不住地颤抖着。
博溢珩在战场上向来不是娘娘唧唧的人,自个儿一身是血,命悬一线了,也从未担忧过什么。他向来无甚可牵挂害怕的。 可如今,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自己的面前,前一秒还在与自己怒目相对说这话,下一秒却是惨白着脸在自己的面前倒下,到现如今毫无知觉,脸色青紫,生死不明,人生第一次,博溢珩的内心有了“怕”这个情绪。
“博大哥,可有烈酒?”
博溢珩听了肖潇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愣了愣,随即连忙慌乱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两侧,却是不见有随身携带烈酒的可能性。
“要烈酒作甚?”
肖潇指了指白昀的脖颈,又晃了晃自己手里的匕首:
“清洁止血用。”
博溢珩又愣了愣:“血???”
这次他的声音里显然是带了恐惧的颤音。
肖潇皱了皱眉头:“对,可是有带烈酒在身上?”
博溢珩摇了摇头,连忙站起身来:
“我去找!我去找、、、我去找找……去哪儿找……嗯……去哪儿……”
就在这时,似是藏在那树干背后的人都瞧不过眼了,叹了口气,满是不耐烦地将自己腰间的酒葫芦摘了下来,朝着博溢珩身旁的空地扔了过去。
只听“砰——”的一声,随即是树上传来一道苍老的人声,没好气地说道:
“小子!你他娘的就这么点出息?真替你丢人!”
肖潇看了眼声音传来的那片树干,二话不说,站起身来就去捡起那扔在地上的酒葫芦,打开盖子,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
肖潇赶忙又抬起头来朝着那片树干喊道: “
前辈,可能再为晚辈寻来一根纤细的竹竿子?”
那藏在树上的老人家听了这话,稍稍迟疑了一会儿后,并未多问,只见那树冠摇了摇,肖潇便知晓定是那人去为他将那竹竿子寻来了。
肖潇再次转过头,看向博溢珩,再看了眼躺在地上,脸色已然接近紫红的白昀,知晓情况再不能拖延下去,迅速地回到白昀的身边跪下,继续在药箱里翻找起来。
只见肖潇又在自己的药箱里翻出来一个模样颇有奇异的事物,似是他们在边疆经常见的羊瓢子。类似一种用羊或是牛的胃袋做出来的一种坚韧而又富有弹性的囊子,吹足了气,再把口子扎上,便能在河水里充当筏子用。在夜间里小规模过河偷袭,起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博溢珩见肖潇掏出这么个玩意儿,着实觉得新奇,可现如今已然不是他好奇的时候了。
博溢珩终究还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即便是重要的人命悬一线,此时的他也已然强迫着自己冷静了下来,同样是跪在了白昀的身旁,注视着肖潇的一举一动,沉声问道:
“可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肖潇抬头看了眼博溢珩,丝毫也不客气地吩咐道:
“叫人下去烧些滚烫的水上来,还有去我师兄的房间取一些换用的衣服。还要剪子,毛巾,火烛。”
“对了……此处可有常驻的郎中?若是有,便从他那处取多些止血散来……还有,再问问这里有没有麻沸散,若有,也取来。若是没有,便喊人快马加鞭出去购置,越多越好,止血药亦是!”
博溢珩这次没有多问,连忙点了点头,半句废话也没有说地,转身也出了这处庭院。
一时之间,庭院里只剩下肖潇和昏迷不醒的白昀两人了。
过不一会儿,一阵风来,肖潇敏锐地抬起头,便见地上已然摆放好了一小捆竹子,肖潇小跑上前,将那捆竹子拿起来检查,无一不是内里中空的。
肖潇这才脸上稍稍露出些满意的笑容来,可随即又是脸色一凝,抬起头来,朝着庭院上空朗声说道:
“前辈,晚辈还有个不情之请。”
也不知是从哪里传来一声冷哼,肖潇知是对方默许了,便紧接着说道:
“以您之力,将此院封锁,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呆在树上的老者先是一愣,随即问道:
“这是为何?”
肖潇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匕首和竹竿,再回过头去看了眼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白昀。
“只因待会晚辈所行之医法,恐乃当今世上所不容,现如今晚辈和晚辈的师兄,实在是不宜再招惹过多的关注。故而此医法,暂时不能公之于众。”
那老人沉吟片刻后又是问道:
“便是连王爷也不能进来吗?”
肖潇再一次低下头看了眼自己手里握着的匕首,苦笑了一声:
“他如此着紧我家师兄,若是让他瞧见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恐怕会疯了,即便有人拦住了他,我怕事后遭他报复。”
老者无言,想着这的确是自家王爷的性子,向来都是护内得很的主儿,自己家的人他怎么欺负都成,但是一旦被他知道了自己的人在外头受了欺负,那他可是会成千成百地还回去。他的人,只有他自己能欺负。
老头无奈地摇了摇头,算是答应下了肖潇这个请求:“成!我答应你。”
可没曾想到肖潇还得寸进尺:
“前辈,你在这儿院落内守着的,应当不止您一人吧?”
老人面色一凌:“你如何知晓?”
肖潇笑了笑:“我猜的!嘿嘿嘿,可能再提个请求?向您借一人,给我搭把手?我家师兄这情况,着实有些棘手,我还需一人助我!”
那老人听罢,挑了眉头:
“呵!你方才所说,此番所行医法如若被外人知晓了,怕是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怎地现在还叫我的人帮忙了?”
怎知肖潇听了这话,却是鸡贼一笑:
“这怎么能一样呢?您们是王爷的人,既然是王爷的人,那咱们便也是一家,我这不都要喊博大哥叫姐夫了嘛……都一样!嘿嘿嘿嘿!一家人!一家人!自家人又怎会害自家人!”
那老人一听这话,先是一愣,随即拍了拍大腿“哈哈哈”大笑起来:
“你小子不亏是那糟老头子的弟子,这鸡贼无孔不入的模样,倒是像了个十足!”
随即那老头大袖一挥:
“妥了!今日便由老夫来助你这小子一臂之力!”
话音刚落,只见一褐衣白翁从一棵高树上翩然跃下。
老头无奈地摇了摇头,算是答应下了肖潇这个请求:“成!我答应你。”
可没曾想到肖潇还得寸进尺:
“前辈,你在这儿院落内守着的,应当不止您一人吧?”
老人面色一凌:“你如何知晓?”
肖潇笑了笑:“我猜的!嘿嘿嘿,可能再提个请求?向您借一人,给我搭把手?我家师兄这情况,着实有些棘手,我还需一人助我!”
那老人听罢,挑了眉头:
“呵!你方才所说,此番所行医法如若被外人知晓了,怕是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怎地现在还叫我的人帮忙了?”
怎知肖潇听了这话,却是鸡贼一笑:
“这怎么能一样呢?您们是王爷的人,既然是王爷的人,那咱们便也是一家,我这不都要喊博大哥叫姐夫了嘛……都一样!嘿嘿嘿嘿!一家人!一家人!自家人又怎会害自家人!”
那老人一听这话,先是一愣,随即拍了拍大腿“哈哈哈”大笑起来:
“你小子不亏是那人的弟子,这鸡贼无孔不入的模样,倒是像了个十足!”
随即那老头大袖一挥:
“妥了!今日便由老夫来助你这小子一臂之力!”
话音刚落,只见一褐衣白翁从一棵高树上翩然跃下,稳稳当当地落在了肖潇的面前。
那老者长着一副不好相与的相貌,若是端站在那儿不笑,便直叫人觉着胆寒,便是连上前与他说一句话,都不敢,一身的气势,不怒自威。
可也不知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肖潇年少老成这么多年来闯南走北也算是见识过不少大场面了,故而见了这老者,不见任何怯意,反倒是上前一步,朝那老者恭敬地行了一礼,谦卑道:
“晚辈这厢有礼,先在此谢过前辈救我师姐之恩!”
说罢,肖潇竟是朝着那老者双膝跪地,拜了一拜。
老者先是一愣,随即不语,静默地受了肖潇这么一拜。
这一拜,既然受下了,那么按照他们江湖的道义规矩,这个忙他非但得帮,且还需用尽全力去帮。
可这老子心下已然有了一番计较,然而面上却还是半分不买账的模样,挑了挑眉,阴阳怪气地问道:
“怎么?国师大人的亲传弟子竟是这么容易便朝人下跪?且你方才所言为何,‘师姐’?敢情这白大人并非男儿郎,实则是女儿身?”
肖潇在行了那一拜后,见那老者并未拒绝,便转身去药箱翻找起他还需要的材料去了,听了老者这一问话,却是头也没回地淡定说道:
“前辈又何须揣着明白装糊涂?您是皇上派来一路保护王爷回京的暗卫首领。早些年我随师父四处游历时曾听他老人家说过,京都暗卫甚是有名,护卫皇室宗亲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尤其是暗族首领,苑长丰,这位老人家更是暗族的传奇所在。是个令他都忍不住惊艳称奇的盖世英雄。”
“既是英雄,又如何会行小人之举?更何况皇上将您派来护卫九王爷,定是圣上与九王爷所亲近信任之人。博大哥信得过您,晚辈便也自当信得过您。”
“再说了,这些日子里来,您一路暗中保护九王爷和我们的安危。相信昨夜之事,也躲不过您的这双鹰眼……想必……我师兄……我师姐与博大哥一事,您也已了然,我又何必欲盖弥彰,画蛇添足?”
老者哑然失笑,万万没想到眼前这小子竟是这般聪慧过人,小小年纪,已然能洞察知晓这般多,不仅初次打照面便能根据以往所掌握的信息,报出他的姓名,且还能自己层层分析,解出这般多的人物关系。
小小年纪,便有这般成就,以后更是不容小觑。
但不得不承认,这小子对他的一顿海夸,倒是叫他十分受用,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后,对肖潇说道:
“你这张能言善辩的嘴,倒是不像你那师父。”
肖潇笑了笑不言,老者便也不再端着架子,只道:
“说罢,叫我如何帮你?”
肖潇连忙将先前被老者扔在地上的酒葫芦捡了起来,喊了一口在嘴里,随即再捡起那把被他放在一旁的匕首,“噗——”的一声,将那口中烈酒尽数喷到那匕首刀尖上。
待那刀尖干透后,肖潇将那匕首呈到苑长丰的面前,待苑长丰不解其意地先握住那把匕首后,便瞧见肖潇走到了白昀的头脖处的位置蹲下,随后朝着她喉间偏右的位置指了指,朝老者道:
“烦请苑前辈,在此处划下一刀。”
苑长丰皱了皱眉头,见白昀脸色青紫,呼吸越来越弱,也越来越急促,进的气比出的气少,显然是窒息之状,在她的喉咙处划开一道口子,能如何救治减缓她这窒息之症?
老者不明故里,可却觉得这番举动实在是不妥,但凡是有些个常识的人都知晓,这喉咙脖颈处乃人的命门所在,稍一不慎划破了喉咙处的血管,便必死无疑,如今这肖潇竟还主动叫他上前割破白昀的喉咙,这不是叫他亲手杀死白昀的意思吗?
苑长丰不忍,便走上前劝说道:
“你小子也不必如此悲观,即便你家师姐中了毒,亦不是没有破解的可能,何必现如今便先下手了结了她的性命?总得先尝试一番吧?”
肖潇摇了摇头:
“苑前辈,我并非要她性命,恰恰相反,我是要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