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陆彦赞同，然后他又低头轻声说，“你没想过，也许你这样决绝也很迷人。”
“啥？”阮姝有点没听清，外面的车辆呼啸而过，夜晚的人群熙熙攘攘。
陆彦回：“没什么。”情绪突然有些低落，他想起来她出国那会儿，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刚刚她说的那个心境。
阮姝莫名其妙，这人怎么回事，怎么情绪这么阴晴不定的，她不就没听见问一下嘛，明明是他自己声音太小了。还不说了，那她也不说了！
阮姝默默赌气不看他了，转头把目光放在他车里，到处看看瞧瞧。
她看到刚刚说话之后代驾就目不斜视地开车，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现在还在后视镜上对上了他的目光，不过他瞬间避开了，她竟然从他眼睛里看出一丝落荒而逃。
她挑眉，这代驾紧张什么，对视一眼就赶紧转头还当没看到过。可能就是她长得比较不好惹？她没放在心上，一边这样想一边继续到处望，突然定睛。
“咦？”她出声的同时伸手拿起中控架旁边的一个小棍子，转头看陆彦，“这木天蓼吗？”
陆彦看着她纤纤玉指间的一根细棍，他也不太清楚，估计是客户的什么东西掉在车上的，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嗯。”陆总底气十足的肯定。
“你有猫？！”女孩儿的声音里透出一点点惊喜。
陆总听出来她声音里的开心，于是接着面不改色的肯定：“嗯。”
“我年前还准备买一只布偶的呢！可惜我现在工作性质导致在家呆的时间不多，照顾不好。”她有点可惜，瞬间忘了刚刚的赌气。但是她并不觉得后悔没养，如果选择了一个生命，就要对他们负责，不要轻易放弃，要不然就不要选择。
阮姝在这一点上还是很拎得清的，她尽管喜欢小猫，但她更知道现在她的工作性质不适合养猫。
陆彦鬼迷心窍：“就当养在我家，你来我家看也行。”
阮姝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车好像抖了一下。
“？”她抬头看前面，眼神询问前面又跟她在后视镜对视了的代驾。
代驾不得不开口：“没事，前面突然窜出一辆电动车，吓到了。”
她赶紧安抚：“没事，不急，你开慢点，安全要紧。”
陆彦无声的瞥过代驾，然后再重新看回她身上，她礼貌回复：“有空吧，有空就去。”明显一副回避的态度，阮姝没想到他会突然主动邀请自己去他家看猫。他的性格好像变了一点，她有点不习惯，默默的回避他的对视，微微侧目。
男人也不强求，点点头，他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闭上了眼睛。阮姝看他应该是要闭目养神，也没有继续对话的意思，转头看向窗外。
男人重新缓缓睁眼，侧头看在出神的阮姝。她皮肤白皙细腻，鼻梁小巧立体，眼睫毛扑闪扑闪下灵动的杏眼望着车窗外，昏黄的移动着的光斑和阴影透过玻璃不断地交替映在她头发上和脸上，还有一些漏到了她单薄的肩膀上，甚至眼眸中都带上了一些夜晚萧肃的味道。有那么一瞬间，陆彦甚至以为自己看到的是老电影的场景。
车里重新恢复了静谧，但他清楚的听到自己身体里逐渐磅礴有力的心跳声。
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了命运的安排。
……
车停在了阮姝家的小区门口。
“不用送进去了，还要登记，麻烦死了。”阮姝不想太麻烦别人，而且代驾司机也不容易，赶紧让他走吧刚刚那气氛提心吊胆的。
陆彦倒不是个客气的人：“好，就送到这吧，回去小心。”
“好，你也是。”
“回去了微信告诉我一声。”
阮姝点点头，下车跟他挥挥手，站在路边明显是要等他先走。两人都不是矫情的人，并未多说，陆彦按上车窗：“走吧。”
阮姝看着车绝尘而去，才转身往家里走了。
于是她当然没看到那辆车没开多远就靠边了。停下来后，后座的男人下车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无声的护送。看到那楼里那户的灯光亮起来过后，陆彦才转身弯腰回到车里。
“陆总。”代驾出声。
陆彦抬眼看他，让他有屁快放。
“陆总，你家其实养了猫的？啥时候养的啊？”那代驾寻思着自己作为助理负责他的生活起居衣食住行，怎么就不知道啥时候陆总养的猫。
“明天。”陆彦回他。
“啊？”助理林晨没听懂，他觉得陆总现在的段位更高了。
“我说明天开始养猫的，布偶，而且是你帮我选的。”
“……”他们陆总果然心机叵测啊，而且刚刚撒谎都面不改色的。
“给我五个选择范围，血统品相和性格都要成为考虑因素。”陆总又开口。
助理赶紧答应下来，把这事儿作为明天工作内容的第一要务，他有预感陆总要动凡心了。
“不要吵的，布偶虽然性格温柔也比较粘人，但是要选有眼力见的，知道自己应该粘谁。”
助理：？？？陆总你是不是要求有点太严苛了，那只是一只什么也不懂的小猫咪。
“好的，陆总。”但他什么也不敢说，发工资的就是大爷，发工资的说的都是对的，都是有道理的。他们不懂是他们觉悟还不够，助理的洗脑方式简单粗暴，但是非常有用。
陆彦看着前面还算有眼力见儿的助理，满意的开始闭目养神。
助理看着他有些累了，趁他没睡着问：“去公司还是送您回家。”
“先回家吧，明天早上早点来接我。”
助理连忙应声，也不说话了。
……
阮姝到家的时候才觉得今天好像有点不够端庄严谨。
她发现她这么多年在工作里学到的那些客套和谨言慎行每当一遇到陆彦就开始分崩离析。她有点自暴自弃，抱着沙发上的抱枕开始出神。直到手机上的睡眠程序开始提醒她该睡觉了，她才回过神来。她的睡眠一直不怎么好，中途有一段时间一度需要依靠药物才能入眠。
她记得陆彦好像也是这样，还在她上学的时候，每次失眠都会巧合的发现他也还没睡。她隐约记得和陆彦熟络起来也是因为两人只有在难眠的深夜才会放下戒备的畅所欲言。她摇了摇头，想要甩掉这些无谓的回忆。站起身，到卫生间简单洗漱过后，她就躺在床上酝酿睡意。
多年来在外奔波的工作性质让她养成了定时睡觉以免耽误第二天的行程的习惯。她会强迫自己入睡，尽管可能睡眠质量并不理想。但是她知道至少这样可以保证自己的身体状况良好，第二天才能够有足够的精力应对工作上的各种突发情况。
很好，今天并没有什么例外，情绪波动也是在正常范围，渐渐感受到了困意袭来。
……
“陆总，到了。”助理看见陆彦好像是睡着了，叫他的声音都放轻了许多。陆彦随着林晨的声音几乎没有延迟的睁开了眼，眼睛里一片清明。显然，他并没有睡着。
下车后他敲了敲车窗示意助理打开后备箱，拿好了今天阮姝还给自己的纸袋子，他就让助理关上后备箱可以回家了。走在回家的路上，他掂量着比刚接过来更重的袋子，想着回去之后先把袋子里的两样东西都先好了再睡觉吧。
那套西装暂时不穿收在衣柜里，他刚打开后备箱的时候就闻到了，衣服上有她身上的香水味。说不定还能把他的衣柜里都染上她的味道。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抬头看看今晚的天空。
月色真好，应该能睡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