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一个冷傲的女声却是传进了月含兮的耳朵!
抬眼瞧去,正说着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先前书院大选得了第二的丞相府大小姐苏菱霜!
苏菱霜不大说话,从一进门便只一人静坐在那里,偶有端杯饮茶,一身洁白的银丝雪茉莉含苞对襟振袖裙,顶着飞云髻,簪着芙蓉清淤墨顶翠色的串珠步摇,眸横秋水,冷似冰霜。
月含兮便算是多活了一世,对于这位苏菱霜的印象也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冷美人罢了,后来嫁给了短命的五皇子,为其守了三年的身后,战乱之中又被二皇子殿下掳去,苏菱霜不堪受辱,竟是投井而亡。
月含兮心内对于苏菱霜的气节也是欣赏又可惜。
此时听到苏菱霜竟是为了自己开口,月含兮对于苏菱霜的印象不免更好了一些。
诗锦绣和程颜盈也没想到苏菱霜这个一向以清冷寡语著称的木头美人竟会开口帮着月含兮说话,纷纷抬眸瞧了苏菱霜一眼。
长宁公主却是冷哼一声,直接略过了苏菱霜的话语:“月小姐,你应该可以解释一下,这镯子又是为何出现在了你的身下?”
张婷素本来被苏菱霜质问了一句,心底还微微发虚,此刻里经了长宁公主的一开口,不免又复壮了胆气:
“月三小姐,承恩侯府这些年虽是逐年没落,但也到底还是侯府,应该不会短了你的吃食,你即便真的没见过好东西,眼馋了这镯子,大可以跟本小姐说啊,本小姐别的没有,镯子还是可以送你几对,没必要偷啊?更何况,这可是皇后娘娘亲赐的镯子,你这么一偷可真真是对皇后娘娘的大不敬了!”
月含兮却是没有立即回话眼神落在这地上的镯子,微微沉思,继而才蹲了下去,取了这镯子站了起来……
诗锦绣便冷冷哼了一声:“月姑娘,你这不说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竟是默认了不成?”
四皇子不由有些听不下去,他不相信,月含兮这样高洁美丽的女子会做出如此偷盗之事,禁不住环视了诗锦绣等人一眼,心里很不高兴,明眼人该是都能瞧出他对月含兮的意思,此刻却是如此的针对月含兮,这岂不是打他的脸了?
四皇子便哼了一声:“这镯子究竟是丫鬟身上掉的还是月小姐身上掉的还未可知,诗小姐如此言说未免有些太过咄咄逼人了吧?”
继而才又带了温和的看向月含兮:“月小姐,你不要害怕,只管实话实说便是,本皇子在这里,还没人可以冤枉了你。”
长宁公主便不高兴了:“四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侍女是本宫身边的,怎么会是从她的身子上掉的?难不成四哥竟是怀疑是本宫指使人偷了张小姐的镯子?四哥,你该不会真是被美色所迷惑,故意偏袒月含兮吧?”
四皇子不由蹙了蹙眉,长宁公主的刁蛮是出了名的,身后又有太子撑腰,自己与她斗嘴,怕着占不得便宜。
况且,自己而今势力远远不如太子,正是明哲保身之时,为了替月含兮出头,真的得罪了太子,好似也还并不值得,四皇子思及此处,顿了一下:
“本宫可没有这个意思,不过是觉得长宁妹妹单纯善良,可不要被某些有心人蒙骗了才是。”
四皇子退了一步,言语之中还暗暗的挑拨了一把诗锦绣和长宁公主的的关系,二人一人靠着太师府,一人靠着皇后太子,若是真的起了矛盾,也不失为对于太子一方势力的削弱了。
长宁公主若有所思看了诗锦绣一眼,这才冷哼一声,目光又放回月含兮身上。
月含兮也注意到长宁公主的目光,抬了抬眸:“公主殿下,在此之前含兮见都没有见过这镯子,又怎么可能会偷这镯子呢?”
张婷素便向着月含兮逼近了一步:“月姑娘,难不成如公主殿下所说,你的意思是这镯子还能是公主殿下授意偷盗的了?”
张婷素说着又向长宁公主开口:“公主殿下,依臣女看,月含兮根本便是强词夺理,想来不用刑罚,这月含兮是不肯讲实话的!”
言下之意,竟是要长宁公主手下的女官对于月含兮动用私刑了!
月含兮看向张婷素的神情不禁变了,这个张婷素一次次的向她挑衅,她已然对其放过多次,没想到,竟会惹得她变本加厉起来,不只想坏了自己的名声,更是连刑罚都想对自己用上!
看来,果然不能对敌人太过仁慈……
月含兮如是想着,眼底晦暗之色浓郁了起来,沾了药粉的手对着适才捡起的玉镯摸索的越发快了起来!
苏菱霜看着张婷素的咄咄逼人,冷傲的脸上不禁出现了嫌恶的神情:
“张小姐,月姑娘可是皇后娘娘亲封的一品闺秀,未经查实缘由,便对月姑娘动刑,岂不是对皇后娘娘的不敬?张小姐莫不是想陷公主殿下于不义的境地?”
张婷素禁不住被说的一噎,扭头瞧见长宁公主不好看的神情也是后背一寒:“公主殿下恕罪,是臣女妄言了!”
长宁公主气的吐了口气,却不是针对张婷素,而是依照她的性子她也是想将月含兮打上一顿,可经了苏菱霜这一张嘴,却是叫她想要张口的话尽皆都给堵了回去!
长宁公主忍不住的眼含威胁扫了苏菱霜一眼,苏菱霜却是不惧,微微一笑,看了回去。
她丞相府本就与以太师为首的太子一党不和,她作为丞相之女,自也不怕再多得罪长宁公主一回。
便在这诡异的气氛之中,月含兮也终于昂了昂手中的镯子,徐徐开口:“张小姐,你确定丢的镯子是皇后娘娘亲赐?”
围观的人听见这话不禁都是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不明白月含兮怎么突然转了话题。
张婷素见月含兮为何不再开口撇清自己的嫌疑,反而追究起这镯子的出处,心里不禁冷笑一声,以为月含兮是黔驴技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