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月柔蔺当时还拒不回府差一点便要与家丁大打出手后,大夫人气的生生呕出了好几口血。
“我怎么便生出了你这么个索命的鬼来?”
大夫人看着一脸憔悴,面色狰狞的月柔蔺,既心疼又生气。
“是,我不如大姐,自小我便知道,大姐便是天上的仙女下了凡间,而我便是草都不如,娘亲便说我是索命的恶鬼,便也随娘亲吧。”
月柔蔺甚至没了同大夫人争辩的力气,她的心早在大夫人说要把她送去庵堂的时候便已经死了。
看着这样的一个月柔蔺,大夫人想责骂的心思便也灭了下来。
“回院子里去吧,明日娘亲会找了云裳坊的掌柜来给你量体裁衣。”
大夫人有气无力的开口。
月柔蔺听得身子一颤:“量体裁衣?娘亲同意我出嫁了?”
大夫人悲凉一笑:“难不成,你以为我叫人把你抓回府里真是为了把你勒死不成?”
月柔蔺被说的一愣,有些愧疚的低下了头,的确,那一刻看到那么多家丁的时候,她的确是这样以为……
大夫人看着月柔蔺的神情便也明白了她心中所想,心中的疼痛不禁越发放大了起来,捂了捂脸,示意了身旁的丫头过来:“送二小姐回院子里去。”
月柔蔺呆呆的站了起来,跟着丫头走了出去……
“帮我去梁府递上拜帖,说我徐凤青明日亲去拜会梁夫人!”
大夫人咬了咬唇,向着丫头吩咐道。
女方主动向男方家拜会,京城里怕也是头一遭了……
这一夜,大夫人一夜无眠。
文姨娘同样是糟了月邵宗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后,久久未能平静。
“明明是两个人的女儿,好时说是他生的好,不好了便是我教的错了?”
文姨娘很是不服,忍不住的问了自己。
她虽是妾,却也与月邵宗同床共枕了十几载,可这个男人究竟是一副怎样的面孔,她竟是直到今日才看了清楚。
次日,
大夫人准时便至了梁府,向着门房递了礼帖。
可梁府却硬是晾着大夫人,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才开了大门。
“呦!是月夫人来啦,都怪我家老爷子,非要说是什么腰腿疼,让我帮着揉了半天,这门房也是,也不说是月夫人来了,只一个劲儿的得等了我出来,才递了帖子,可真真是叫月夫人久等了。”
澜黛雪一脸笑意迎了出来。
可大夫人却是在澜黛雪的笑意之后看到了满脸的不屑之色。
大夫人吸了口气,强自压下了心头的不快,挤出了笑意:“梁府门前好风光,妾身多在门口看看也无妨。”
澜黛雪便扬了扬眉,想想先前在月府大夫人的那番言辞,再看着此刻大夫人这敢怒却不敢言的模样,心情极好:“月夫人,里面请吧。”
澜黛雪抬了抬手,引了大夫人往里走去。
“梁夫人,明人不说暗话,想必,不用妾身多言,梁夫人也该知道了妾身的来意。”
坐定之后,大夫人直接开口言道。
澜黛雪却做出了副吃惊的模样:“月夫人这话说的,黛雪又不是夫人肚子里的蛔虫,夫人不说,黛雪又怎么能明白夫人究竟是何来意?”
大夫人便变了脸色:“梁夫人,而今整个京城谁人不知我侯府女儿被你家公子坏了清白,你可莫要欺人太甚才是?”
澜黛雪好似恍然大悟:
“哦……原来,月夫人说的是这件事啊,昨日,我儿在慧清书院读书读的好好的,可是贵府的二小姐自己寻上了门去,吵得我家飞儿不能好好读书不说,名声也是坏了,我梁府都还没到贵府去讨个说法,没曾想大夫人却先来了?”
论口才,澜黛雪的确不弱,大夫人明显落了下风。
“你!”
大夫人点着手指,气的差些说不出话来:“梁夫人,你该知道,我女儿的身子可的确是被梁少飞给坏的,难不成,梁夫人便敢如此真的始乱终弃不成?”
澜黛雪听得不禁冷笑:
“始乱终弃?大夫人可不要胡乱说话,黛雪可是早便说过,聘者为妻,奔者为妾,偷则更次,我梁府也不是非要贵府小姐做个贱妾,情愿给她个贵妾的身份,这可是大夫人自己不要的?”
大夫人感觉胸口的闷血已经有些兜不住了:“可是前日,贵府不是还有意聘了我家蔺儿做正室夫人的么?”
澜黛雪脸上的不屑都藏不住了:
“是啊,那是我家老爷心软,可怜你家二姑娘,虽是不合礼法,妾身也是应了的,可是,那不是大夫人自己拒绝的么?而今,既是过了那村便没了那店,我梁府,不愿聘贵府二小姐做妻了,只愿纳其为妾!”
大夫人再也没有办法理智的坐在这里同澜黛雪谈话,忍不住的站了起来,她真的害怕再谈下去,自己会忍不住的把澜黛雪揍上一顿:“梁夫人既是无心与我侯府结亲,我徐凤青便也先告辞了!”
说罢,不待澜黛雪开口,便甩了袖子,带着大小丫头走了出去!
“夫人,咱们这般强硬,会不会有些过了?”
一直在屏风后听着这事的梁大人走了出来。
梁大人的怕妻之名也是出了名的,先前澜黛雪的打算,梁大人也不是没有反对,只是他的反对在澜黛雪面前一向没用就是了。
澜黛雪便扭头白了梁大人一眼:“过分?难得你还怕了不成?”
梁大人便叹了口气:“夫人,你该听说了的,那月邵宗升任刑部侍郎的任职令已经下了,算起来,他也与老夫平级了,况且,月邵宗毕竟也是出自侯门啊,面子总该还是留些的。”
澜黛雪便嗤笑一声:
“说你是个怂的,你还不信,月府的女儿连身子都早便是咱们家飞儿的了,名声也臭的人人皆知,她不跟飞儿还有别的选么?到时,月柔蔺进了我梁府的大门,难不成,你还怕我拿捏不住她?月家的姑娘进了我梁府,我便不信月邵宗真的敢再与我梁府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