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含兮便又是摇头:“说起来,你还是大夫人的娘家表亲,我把这名额给你,也是说的过去。”
徐皎皎听到月含兮提到大夫人,脸上却是出现了嫌恶的神情:
“我可不认这个表亲,上回回去我与父亲说了宴会上的事情,父亲已经同祖母打了招呼,以后不管叔公家与徐凤青有任何联络,反正我太常寺卿徐家是再不会同徐凤青有任何联络了!”
月含兮也知晓上回月柔蔺算计徐皎皎之事是在徐皎皎心里种下刺了,听见她此番话语,并不觉得过分:“好啦,不管有没有大夫人这个表亲,总之我这名额给定你了!可高兴了?”
徐皎皎脸上这才又是露出由衷笑意:“就知含兮姐最好!”
宴会时间将近,徐夫人远远的叫了徐皎皎,徐皎皎便也同月含兮告辞去了她母亲身边。
而月含兮也是带着青芽、秋桃回去了澜氏和老夫人身边。
“不多时便要准备进正殿了,你便跟在娘亲身边,不许再到其他车乱跑了!”
澜氏适才找了月含兮良久,此时,见她回来,眉间有些薄愠。
月含兮便赶紧点头认错:“适才遇见皎皎多聊了几句,害娘亲和老夫人担心是含兮的错。”
澜氏这才缓和了神情,拉着月含兮坐在一旁。
老夫人则又对于月含兮等人就面圣的规矩好生耳提面命了一番:“你们几个都是头回面圣,一会儿可不许掉了链子!”
月含兮等人纷纷称是。
不一会儿,果然有小太监到来,宣读了圣训后,引着众人按了官位顺序依次往乾清宫正殿过去。
而月含兮等人所在的位置便属侯爵的末位,在所有排位中不前不后当属正中。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随着一声皇上、皇后娘娘驾到,众人纷纷跪地俯首,齐声恭迎皇上、皇后娘娘的到来。
众位后妃娘娘也是跟随皇上、皇后娘娘迈步进大殿,行向了自己的位子。
“众卿家平身!”
皇上与皇后娘娘并肩而立,站在了主位前。
众人这才纷纷直起身来。
“众卿家可以入座了!”
皇上坐好之后也是开口言道。
众人这才不敢发出声响的缓缓入座。
也是直到屁股切实的触到了椅子,月含兮才松了口气,用微不可见的动作,打量起了皇上、皇后及众位妃子娘娘。
皇上,高高的坐在金雕的龙椅之上,身着绣着沧海龙腾图案的明黄色长袍,袍角尽是汹涌的金色波涛,衣袖宽大,长眉微挑。
虽是上了岁数,鬓角已有斑白,瞳仁却是漆黑,闪烁着的睿智的光彩,一丝丝病弱却遮不住骨子里迸发出的威仪和与身俱来的高贵,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王者之气。
这样的仁宗,会是五十不过便一命呜呼的常人口中的短命君王么?
月含兮心内唏嘘着,目光又落在了仁宗身边皇后的身上。
而今的皇后其实并非皇上原配,而是继皇后,是先皇后凌云曦的亲妹,比起皇上足足小了十岁有余。
比起皇上脸上明显的老态,皇后的肌肤则明显细嫩,黄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风髻雾鬓斜插了九凤挂珠钗,又戴了赤金卧凤璎珞圈,映得面若芙蓉,面容繁丽雍容,一双凤眼神清气秀,却又凛然生威。
皇上左侧坐着的便是四皇子皇甫诚的生母沈贵妃,而皇后右侧则是五皇子生母苏淑妃。
沈贵妃,媚而不妖,红唇玉颜,身穿紫色的短衣,下面配同系的百褶裙,外罩白色绣紫花半绣长衣,头梳朝天髻,带着珠翠庆云冠,插着粉色牡丹,纤腰盈盈,不堪一握。
苏淑妃,则重在典雅,披薄纱、腰间系素色腰带,又罩了紫色棕花衫,衫上棕色花瓣四散而落,轻勾藤纹,一身玫红色凤尾长裙、盈盈洒下,典雅之中便又凭空多了几分女子朝气。
月含兮只一瞧,便知晓,这二人都不会是简单人物。
皇上坐定不久,西盛和北凉的使臣团也是得召进殿,向着皇上献了寿礼。
“我西盛国祝大夏皇帝陛下万寿无疆!”
西盛使臣团率先开口。
皇帝客气一番后,西盛使臣团便先入座。
“流莲见过大夏皇帝陛下!祝皇帝陛下福寿齐天、日升月恒!”
西盛使臣入座后,走在北凉使臣团最前的流莲公主便也行了北凉礼节开口。
月含兮听了这声,便也动了目光,打量了流莲公主。
流莲公主虽然入了大夏已有多时,不过衣饰却仍是北凉打扮。
短袖短裙,长裤松松,头上明红色头纱坠着珠子流苏长长垂下,一直蔓延过膝,将整个身躯都包裹在了一起。
面上同样蒙了红色明纱,叫人看不到清楚模样,不过一双裸露在外的大大眼睛倒是同大夏女子很不相同,格外的分明、深邃。
瞧着其眼神里若有似无的淡淡恐慌,月含兮知道,这位流莲公主心中终究还是有着与其年龄项匹配的不同于其表面表现出的老成的稚嫩、彷徨。
又一番庆贺过后,国子监忌酒程明素起身,又为仁宗作了一首贺寿词,哄得仁宗龙颜大悦。
“程爱卿这词做的好,朕心甚慰,不知程爱卿想要什么赏赐?”
仁宗饮了杯酒,脸上有着淡淡的潮红。
程明素便俯了俯身:“为臣子者为陛下作词是老臣荣幸,不敢要赏!”
仁宗便又摆了摆手:“是朕要给你赏赐,你大胆直说便是。”
程明素便开口:“既是如此,老臣倒也正想讨陛下一个恩准,还望陛下成全!”
仁宗便抬了抬手,要程明素尽管直言。
程明素便道:
“老臣祖家有一侄女,自小便对皇上万分崇敬,此回选妃也正是其中秀女之一,本来按照规矩,这侄女该是到了选秀当日再见皇上,只是,此回听闻皇上过寿,她实在迫不及待想要一睹圣上龙颜,便央着老臣,把她带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