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高好像不愿意看见我,他连忙躲闪到男人后面,我好奇地问:“你不认识我了?我……我是你德义表哥的前妻啊。”
我庆幸我说话比较慢,不然的话,我会把前妻直接说成妻子的。
思及此,我的脸立刻红了,也立即后悔和这个他家的远方亲戚打招呼。
“嫂……嫂子……不是我要来的,他们非拉着我来。”小高低着头,吞吞吐吐的。
小高的话说的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时,有个男人拿着一摞类似发票的东西挤进人群,他恭恭敬敬地对丁一汉说:“董事长,这是发票。”
丁一汉抬抬手对来人说道:“给他们看。”张会计于是把发票递过去。
带头嚷嚷的那个大汉一把扯过发票,简单地翻阅了两下,脸色一下变得铁青。
他把发票交还给张会计,嘴里愤愤地骂道:“朱德义你这个狗娘养的,看我不抄了你的老窝!”
朱德义?那人嘴里骂的人居然是朱德义。
我有些迷惑,于是再次拉着小高问道:“你们装修公司的老板是你德义哥?”
小高艰难地点点头,一个劲摇手道:“不是我要来的,不是我。”
我淡淡地笑笑对小高说:“我们已经离婚了,这种事搁谁身上也该搞个说法,况且你家还有病人呢。”
小高不做声,刚才的大汉可能听到了我和小高的电话,于是急切地问小高:“高儿,这女人是不是朱德义的老婆?”
小高连忙吞吞吐吐地说:“亮哥,不……不是,他们已经离婚了。”
人群中顿时又乱了,有人说:“离婚了也不行?离婚财产肯定也是榨取的我们兄弟们的血汗钱!”
顿时,好几个男人把我围了起来。
“我看谁敢动她一下!”丁一汉厉声喝道,他的眼球外凸,像一头愤怒的狮子。
“你们刚才没听见吗?他们已经离婚了,这个女人现在是我的私人助理,我看看谁那么有胆量动他一下?”
叫亮哥的男人顿时露出笑脸,说道:“丁董事长,您别发火,我们怎么会欺负一个女人呢,只不过听说她是朱德义的……前……前妻,我们这几天又找不到朱德义,所以就……”
亮哥结结巴巴地说完然后把头转向我说道:
“麻烦您看到朱德义替我们转告一声,我听说了,他在医院伺候孩子呢,要不是看在丁先生的面子上,我会立刻带着兄弟们去医院堵住他的。”
我被突如其来的这档子事搞得蒙蒙的,但是我知道,我必须阻止他们去医院闹事,我顿了顿然后说:
“好吧,遇见他我会转告,但我警告你们,如果敢去医院骚扰我女儿,我就立刻报警!”
“放心,放心,我们不会那么不懂事的,我们以后还要仰仗丁先生呢,丁先生,朱德义那小子既然这么不仁义,我希望以后贵公司有装修的活儿直接给我,我保证保质保量完成!”说完,他就嘻嘻地笑。
丁一汉眉头紧蹙,一句话都没说,上前拉起我的手就走出餐厅,直接把我塞到他的保时捷里,随后他也上车,直奔医院。
在我心里,有很多疑问。
我不知道丁一汉为什么和朱德义有来往,难道他们很早就认识?
想起这些,我突然想起曼亭的婚礼,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曼亭的婚礼上?
仅仅因为曼亭是欧阳的朋友吗?越想我越想不明白,索性也不再问。
走到璇璇的病房门口,丁一汉突然停住脚步,我先推门走进去,丁一汉随后也跟了进来。
朱德义果然在这里,他就在一进门的沙发上靠着。
他见我进来,连忙给我打了个噤声的手势,我我朝里屋扫了一眼,璇璇睡着了。
朱德义缓缓站起身,然后里外套的里兜里拽出两个红色的本子。
朱德义表情非常严肃,他拿出其中一个本子递给我说:“房子已经过户好了,以后那套房子就是你的。”
我刚要把房产证递给他,不料他却又递过来另个一本子,他淡淡地说:“我和璇璇的户口本,之前你不就想要吗?都给你。”
“户口本?不是秦佳璐已经撕掉了吗?”我有些疑惑不解。
“户口本是她保管过一段时间,但没有撕。”
我突然明白了,秦佳璐那天说撕了璇璇的户口本只是说的气话。
看来,她没有我想象的那样心狠。
我突然感觉想笑,朱德义还会有今天?
难道一套房子就能把过去所有的一切都抹去吗?他简直太幼稚了。
“这房子我不要,给你吧,我们之间早就没关系了。不过如果你有诚意可以把房子卖掉,替璇璇看病。”我轻描淡写的说。然后把房产塞给他。
“我把公司买了,我有钱了,这些钱足够给璇璇看病了。”
说着,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存折递给我。
然后顺势把我搂到他怀里,我奋力挣脱,他像是看着自己胜利果实一样傻傻的看着我笑。
就好像下一刻我就会奋不顾身的投入到他怀抱一样。
我接过存折,的确被上面的数字吓了一跳,定睛数了数,醒目的阿拉伯数字“3”后面居然又六个零!
不过,我很快明白过来,我耸耸肩膀淡淡地笑了笑:“这些钱恐怕是昧着良心赚来的吧?”
“你什么意思?”朱德义有些愤怒,瞪大眼睛冷冷地看着我。
此刻,丁一汉推门走进来,“什么意思?朱先生,有很多事我们应该起谈谈了。”
丁一汉似笑非笑地看着朱德义。
“我们俩之间的事,你管得着吗?”朱德义毫不示弱,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这是病房,我们还是到外面说吧。”丁一汉说完就向外走去,朱德义歪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也大踏步走出去。
他们走后,我走进里屋。
璇璇依然睡着,兰兰跟我说璇璇今天的状态还不错,能吃能睡的,我没什么事,于是就和兰兰说了一声退出房外。
说实话我非常好奇,朱德义和丁一汉到底有什么交集。
我向楼梯下望去,远远的走出医院,我连忙加快速度,紧紧跟在他们后面。
医院旁边有一间简朴的咖啡厅,他们前脚走进去,我后脚便跟进去。
长这么大第一次盯别人的梢,居然没有被发现,我很庆幸,于是找了个有力偷听的地形,坐下来。
丁一汉和朱德义就坐在我前面的座位上,我看不到他们的表情,却能听到他们说话。
服务过来的时候我紧张的要死,用价格单子挡住脸小声对服务员说要一杯卡布奇诺。
“丁先生,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哦,好像也有,关于我女儿的医药费,您垫付了多少,请你说个数字,我立刻把钱打到你的账上。”
朱德义的声音显得很有气质,我也能想象得出他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心想,你早干嘛去了?早点准备好医药费,用得着那会像是躲贼似的躲我吗?
“我们之间的事我还是一一说清楚。第一:医药费的事我和欣瑜之间有合同,这用不着你管,即使是还我钱,那也是欣瑜,我和你说不着!”
“第二,我要先通知你一下,你手下的工人已经知道了实情,他们讨债都讨到我的公司去了,如果不是看在欣瑜的面子上,你侮辱我生意场上的信誉,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什……什么?工人们到你公司去了?”朱德义的气势立刻拜下来,像极了抄袭作业被老师发现的情况。
“所以,我还是建议你把你的支票兑现成现金,给工人发该发的工资,不然的话,后果你也清楚。现在谁还敢欠民工的钱?我看你是不想混了。”
“是!我是不想混了,所以我背着我老婆把公司卖了,还有,我警告你离欣瑜远点儿,她会很快和我复婚的。”
“你够狠,秦佳璐虽然不是什么好女人,但据我所知以他的手段能栽在她手里的男人不多,你居然把她的钱席卷而空,难道你不怕他报复你吗?”
丁一汉说话的语气听起来无比冷静。
“这么说,你认识她?”朱德义说。
丁一汉呵呵笑了笑,然后说:
“何止认识啊,她是我玩剩下的女人!在陆曼婷的婚礼上看到你俩的时候,我看你俩倒是很般配的,一个卑鄙,一个下流!”
“你——”朱德义愤怒地说不出话。
“还用我说的很清楚吗?秦佳璐被我玩剩下,看在她为我做过人工流产的份上,我给她二百万作为补偿,没想到,她也是遇人不淑,到头来被你这么个卑鄙的男人耍了!”
“秦佳璐在怎么不济,也曾经是我的女人,我劝你把吞她的东西吐出来,不然,她会让你的祖坟都不得安生的。”
听到这里,我嘘唏不已,秦佳璐和丁一汉原来还有这层关系!真是骇人听闻!居然有这么巧的事。
停顿片刻,我估计朱德义已经被气得浑身哆嗦了,丁一汉很绅士地说了句:“我走了,你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