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怒吼，让季灵瞳孔也颤动了一下，视线渐渐聚拢，在看到楚煜脸的一瞬间，惊慌的拉开了些距离，“对不起，我，我……”
即便房间里的气压已经低到了极限，但楚煜仍是温润笑着，轻轻揉了揉季灵的头发，“没事的，既然谢总已经来了，我就不在这多留了，有什么事我们以后电话联络。”
“嗯，谢谢。”
楚煜缓缓下了床，神情丝毫没有被撞破后的狼狈，正打算拿起桌上的手机离开，谢燃已经狠狠一拳打了过来。
或许是药物的原因，楚煜没能及时躲开，这一拳让他踉跄了好几步，嘴角也渗出了些血迹。
“楚煜！你敢碰我的人！”
楚煜将血擦干净，嘴角笑意不减，“谢总，我确实对季小姐很感兴趣，你们男未婚女未嫁的，我为什么不能碰？”
谢燃额头青筋“突突”跳着，猩红的双眼像是一匹嗜血的野兽，仿佛随时都能将楚煜撕成碎片，“季灵是我的人！”
“是么？可我怎么记得季小姐只是你的助理？更何况谢总现在不是正在和潘氏千金交往么？”
“我的事，轮不到你来过问！”
楚煜从鼻腔里嗤了一声，“看来谢总现在不是很理智，我想我们没必要继续说下去了，至于今天的事，我会给自己个季小姐一个交代。”
理了理身上有些皱的西装，楚煜抬脚走出了房间，顺便带上了门。
偌大的房间内一时间只剩下了浑身笼罩着阴鸷气息的谢燃和床上浑身无力的季灵，两人互相沉默着，除了偶尔会传出来两道难以抑制的低吟声，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压抑。
“谢，谢燃……”
“你现在最好闭嘴！”
谢燃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季灵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说话，可身体上的折磨已经快让她撑不下去。
“我，我想回家，你带我回家。”
“回家？”谢燃嘴角掀起了一抹阴冷的弧度，“你这种下。贱的女人，只配在酒店里被男人压，回家做，我真怕脏了地方！”
这样侮辱的话，让季灵身体上的灼热感都降低了不少，“谢燃，我被下了药，我……”
“如果我晚来几分钟，你们是不是已经做上了？嗯？”
季灵死死咬着唇，尽量让自己保持着理智，“谢燃，我现在不想跟你吵。”
“你特么以为我想跟你吵？”紧绷着的最后一根弦终于彻底断开，谢燃几个大步走到了季灵面前，有力的大手紧紧掐着她的脖子，“季灵，你是不是早就跟楚煜睡过了？说！”
面对这样疯狂的谢燃，季灵只觉得恐惧和绝望，“谢燃，我跟楚煜清清白白，我们真的是被陷害了才会……”
“到了这份上你还在骗我？！”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谢燃脖颈间青筋根根凸起，紧盯着季灵的眼里燃着一簇簇火苗，“我现在就让你明白，背叛我的后果！”
“季灵，你只能是我的，听到没有！”
季灵根本没力气理会谢燃的话，面对这样发泄般的欢好，她现在担心的只有肚子里的孩子。
“谢燃，我，我怀孕了，不能这样，你快放开我！”
“怀孕？”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至极的笑话，谢燃居高临下的看着季灵，眼里盛满了鄙夷，“你觉得我会信这种话？楚煜上你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担心孩子？季灵，你真让我恶心！”
又是这句话，又是这一句再熟悉不过的话。
像是丧失了所有挣扎的力气，季灵睁着一双空洞的眼，泪水不可抑制的从眼角滚落了下去。
这一场像是凌迟般的欢爱如同没有尽头般，哪怕季灵已经声嘶力竭哭着乞求谢燃也没有任何放过她的意思，直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谢燃才渐渐停下了动作。
借着昏暗的光线，谢燃拧着眉头抽身而出，洁白的床单上那一滩血迹已经再明显不过。
眼睛牟的睁大，饶是一向镇静无比的他也慌乱了起来，“怎，怎么会这样！”
季灵腹部像被针扎着般痛着，她甚至能再清晰不过的感觉到到那个还未成形的孩子从体内渐渐流出。
疲累的合上眼，季灵的意思也渐渐变得模糊。
或许这样也好，这个孩子本就不该来到这世上，与其让她狠下心去医院做流产，倒不如让谢燃亲自来结束这孩子的生命。
“季灵！你说话，你别吓我！”
没有任何回应，季灵躺在床上，脸已经惨白的如同白纸一般，血丝毫没有止住的迹象。
慌乱的抓过一旁手机，谢燃想拨打急救电话，可手机却收不到任何信号。
绝望的感觉笼罩在房间里，血腥气重的几乎要让人无法呼吸，谢燃狠狠往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随即迅速穿好衣服，将季灵连人带被子一起抱出了房间。
……
医院急救室。
谢燃白色衬衫上已经满是血迹，眼眶赤红，蓬乱的头发堆在头上，脚下穿着的还是酒店里的一次性拖鞋，这幅狼狈的模样，让来来往往的护士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喂，那是不是GD总裁？我一定是看错了吧？”
“没错没错，脸还是一样的帅，不过他刚刚送来了一个流产的孕妇，估计跟他关系不简单。”
“那不是很正常么？他这样的身份，肯定不会缺女人，要是能跟他在一起，就算是流产我都心甘情愿。”
“去去去，看你那一副花痴样，赶紧走吧，别被听到了。”
两个小护士低着头，匆匆忙忙回了自己的病区，谢燃颓然坐在急救室前，手指都在微微发颤。
他真的没想到，季灵说的居然是真的，那已经是他们的第三个孩子，可除了小宝，居然一个都没留住。
经过这一次，季灵一定会恨死他了吧？
急救室紧闭的门突然被拉开，谢燃急忙起身走了过去，“医生，他怎么样？孩子……”
“抱歉谢先生，孩子没能保住，至于季小姐，命已经保住了，但她并没有什么求生的欲望，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
谢燃眉头紧拧着，“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以后都不会醒来了？”
“也不是，人在受到很大精神伤害的情况下，会下意识的躲避，将自己保护起来，或许季小姐正是这样的情况，她怕醒来之后会面对自己无法承受的状况，产生了逃避心理，所以不愿醒来。”
“……我知道了。”无论醒不醒，眼下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谢先生，还有一件事，季小姐她流产了两次，这一次情况尤为严重，所以以后怀孕的几率可能，可能……”
疲惫的合了合眼，谢燃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沙哑开口：“我知道了，她什么时候可以转回病房？”
“人马上就会推出来，谢先生您先去病房等吧。”
“知道了。”
僵硬着转过身，谢燃双腿像是被灌了水泥，每走一步都会耗费全部的力气。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跟季灵再要一个孩子，毕竟他将季灵留在身边，目的就是为了报复，可现在他居然开始有些后怕，如果小宝的骨髓配型手术出了一丁点儿问题，没能留住，季灵又不能再生，那她该有多恨他？
不敢再往下想，谢燃艰难的走进了病房，没多久季灵就被推了进来，本就巴掌大的脸上还套着氧气面罩，看起来虚弱的像是一根手指都能碾死。
他到底做了什么，才会把一个会笑会闹的女人折腾到这个地步？
“谢先生，季小姐最近都得吸氧，麻烦您看着点，如果有任何情况记得随时通知医生。”
“知道了。”
“那我们先出去了。”
门被关起，谢燃视线一直紧锁着季灵，原本只是被自己视作玩物的女人，此刻却连触碰她都有些犹豫。
不知站了多久，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谢燃将汹涌的情绪压下，按下了接听，“说。”
“谢总，您让我调查的事已经有结果了，今天是有人故意将季小姐和楚总引去了那个酒店，根据录像来看，季小姐是先到的，进房间没多久就被打晕，那位男子随后就离开了酒店，楚总到后也被带去了同一个房间，之后就再也没出来，我去房间里检查时，发现楚总喝过的咖啡里被人下了药。”
“调查到是谁了么。”
“这个还没有，不过带季小姐去房间的那个男子我已经找到了，姓刘，本地人。”
谢燃捏着手机的手渐渐攥紧，已经泛出了白色，“通知裴景行把人弄去会所，我很快就到！”
“是，谢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