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云中锦书
雪枫2019-09-09 12:073,908

  “这是阳春四月最初的玉玫瑰的花蕾,没开就摘了,发酵杀青八道工序才成,正想着求大少爷二小姐也将这茶作了画,好搁在茶册里,碰巧二位就都来了。”宇灿捧了一杯茶给霓洛,笑吟吟地说道。

  “这香玉玫瑰气香而味淡,能和血平肝,养胃宽胸散郁,正对你这几日之症,多喝无妨,”霄汉笑吟吟地凑到霓洛耳边,小声低语,他知道她又会害着羞瞪自己一眼,可他喜欢看到她的妩媚,凑近的时候,他闻到了她发间脖颈间淡淡的清香。

  宇灿去差人取墨了,霓洛瞅了眼四下无人,瞪着眼睛看着霄汉,“哥哥是不不是缺个嫂子好好管教一下了?回去就告诉泽叔叔,先娶一房回来,看你还有没有功夫拿我开心!”这个哥哥,什么时候和自己开过这样的玩笑,女子的月事,都要被他挂在嘴边取笑。

  “要娶,就娶洛儿这样的,”霄汉依旧凑到霓洛耳边,那发间的清香让自己沉迷,不能自拔。

  霄汉在铺开的纸上画了怒放的玫瑰和那一杯的清香,而洛儿提笔,在留白处落下了两行字:

  春藏锦绣风吹拆,天染琼瑶日照开。

  栖梧带了沐风回来时,已是日薄西山时分,进屋的瞬间便卷进一阵凉凉的寒意,而屋子里,暖暖的,香炉上缭燎的白烟,是檀香沉沉的味道,混合着白莲的清冷之香。

  红玉没在,可是他一眼便看到了那书案上的诗作,她来过?

  “红玉?沐风去瞧瞧红玉去哪儿呢?”栖梧有些惊喜,那诗作一扫两日来跋涉的辛劳也在月灵城的阴霾。

  “红玉,这两日里有谁来过这屋子?”

  “七少,好多人来看你呢,不过只有二小姐进来过,小的看她脸色不太好,就请她进来休息了一下,二小姐说是来看你手的伤势的,好像还留下了字条,”见到栖梧,红玉兴奋得像个小孩子。

  栖梧的心里如一朵花在盛开,她担心自己的伤,她说她梦到自己了,她说她改日还会来看自己。栖梧掩藏不住内心的喜悦,可是红玉却说,她脸色不太好,她生病了吗?还是一晚的想念没有睡好?

  他想见到她,迫切地想,他想告诉她这两日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她,可是后窗三声有节奏的轻扣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进来说话!”栖梧恢复了平日里的凛冽与霸气,威严不可侵犯。

  “属下给太子殿下请安,皇上请殿下三日后务必回宫,宫里有大事。”一个黑衣的男子翻身跃入,转眼便单腿跪在了地上。

  “何事?”

  “属下不知,皇上没有明示。”

  “好,即刻起程,你先下去!”栖梧冷冷地挥退了那黑衣人。

  沐风简单地收拾了行李,就见栖梧呆呆地望着窗外,伸手掀过一张纸,提笔而下:

  “夜色催更,清尘收露,小曲幽坊月暗。竹槛灯窗,识秋娘庭院。笑相遇,似觉琼枝玉树相倚,暖日明霞光烂。水盼兰情,总平生稀见。

  画图中、旧识春风面,谁知道、自到瑶台畔。眷恋雨润云温,苦惊风吹散。念荒寒、寄宿无人馆,重门闭,败壁秋虫叹。怎奈向、一缕相思,隔溪山不断。”

  待墨迹干透,沐风叫来红杏,“将这个转交与二小姐,就说七少家中有急事,只能不辞而别了。”

  和林坊主作了简短的告别,栖梧最后看了一眼那月光下的小院,飞身上马而去。

  三日的策马狂奔,当栖梧风尘仆仆地出现在月明辉面前时,却听到崔公公正在上报皇后生辰的礼单,突然想起,明日正是母后的生辰,对于宫中,也的确算是一件大事。

  席间依旧莺莺燕燕,环肥绿瘦,有佳人抚琴,有玉人献舞,翩翩然,曲脉脉,栖梧甚至怀念那日坊间的一曲《蒹葭》,如云中仙子,如月中佳人。

  “殿下是否有些累了?怎么不说话?”一个妃子凑了过来,笑吟吟地将一粒剥了皮的葡萄伸到栖梧的唇边,“殿下这么久不在宫里,想煞臣妾了,”声音妩媚,酥然入骨。

  栖梧唇边荡起一阵笑意,那个还未长成的小女子此刻会想我吗?

  可自己想她,疯狂地想她。

  妃子已跪在栖梧的身后,粉拳捶打着栖梧的肩胛,一边低了头在栖梧耳畔私语,偶尔用银牙轻咬栖梧的耳廓,轻轻地吹着温热的气息,几缕头发时不时晃过栖梧的脸侧,一缕若有若无的粉香钻入鼻孔,耳鬓厮磨,让栖梧体内荡起一阵炽热,有了本能的冲动。

  顾不上向母后辞别,栖梧趁了一群宫女起舞的瞬间拉着妃子出了席,飞蛾扑火,引火上身,也就怨不得不怜香惜玉了。

  怅望七香车去,慢辗春风。云情雨态,愿暂入阳台梦中。

  栖梧起身,一番云雨过后,原以为会将思念用体力去减少一分,可是看着满屋子无边的*,还是惆怅,炭炉里的炭噼里啪啦的响着,栖梧想起那日,午后小园的相遇,她的手是如此的冰凉。

  妃子半卧在床上,拉了锦被遮住了自己粉嫩的身躯,可是鬓发散乱,香汗淋漓,她觉得腿酸酸地有点疼,可是心更疼,他跌落在自己的身体上,叫着另一个女子的名字:洛儿。

  栖梧惆然若失地掀帘而去,留下妃子一个人在锦被里,落下两行清澈的泪水。

  薄裘不奈五更寒。

  皇家的女人,一辈子要承受的,除了寂寞,还是寂寞。

  安公公早已在门外等候,妃*的小宫女抱了栖梧的外袍出来,就见太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院门。

  刚才,他把身下的妃子当成了她,等他冲向巅峰,从梦幻中清醒过来,才发现和自己共赴巫山yunyu的不是她。栖梧觉得自己很不齿,她还没及笄,算来还不到成年,可自己却想着zhan有她。

  她现在还好吗?

  母后的中宫殿,依旧歌舞升平,萧瑟齐鸣,在这冷冷的夜里,却显得突兀。

  清光冷艳侵人处。漏月影、婆娑自舞。

  “殿下,外面寒,回宫吧,”安公公小心地说道。

  现在这个时候,她应该休息了吧,长叹一声,栖梧负手离去。

  一缕相思,望隔溪山不断。

  红玉第二日没等到二小姐,却等来了大少爷,看着霄汉儒雅地对自己微笑着,也忘记了上前去问好。

  “七少呢,不是说回了吗?”虽然前日两人不愉快,但是自己毕竟要尽地主之谊。

  “回大少爷,七少昨日是回了,不过说家里有事,连夜赶回去了,”红玉的回答让霄汉有点怅然若失,可心里却也有一点点的暗喜,回去了,也就不会再缠着洛儿了。

  “对了,大少爷,七少留了一封信给二小姐,能不能帮忙转交一下,小的还有坊主交待的事要做,走不开,”红玉转身跑进内室,取出一个折好的信笺。

  “恩,你去忙吧,我一定带到,”霄汉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栖梧给洛儿写了什么,情书?看着红玉致了谢,匆忙地在回廊间离去,霄汉忍不住内心的好奇,展了开来。

  怎奈向、一缕相思,隔溪山不断。

  哼!

  霄汉想一把撕了这一纸的狂草,可他还是冷静了下来。

  不能撕,也不能给洛儿,就让洛儿永远也不知道。洛儿是自己的!

  一场突如而来的雪阻断了霓洛的行程,她想去探望七少,却迎头碰上了雪中归来的霄汉。

  “哥哥去了哪里?这雪还真不小,”霓洛帮忙取下霄汉的风衣雪帽,递给一旁的雨帆,雨帆看向霄汉的眼神,是闪着光芒的。

  “准备去找七少去赏梅,可他昨夜竟连夜回家了,不知何事,走得如此急,招呼都不打一个,”霄汉看着洛儿的脸色红润了些。

  “许是家中有急事,也无可厚非,”霓洛的心底有一丝丝的失落与失望,抬起眼,正看到霄汉关切地看着自己。

  “今天脸色不错,哥哥开的药,可有好好喝?”霄汉拉起了洛儿的手,那手,一旦牵了,就再也不想松开。

  霓洛的脸微微一红,往日里哥哥也会常常如此,可这几日,却总是不经意间提起自己已经长大成人了,也没办法,谁让第一个知道自己来初潮的人是他。

  “二小姐每天都乖乖地喝呢,一点都不嫌苦,”雨帆端了茶点过来,接了话。

  霓洛不理会,从霄汉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径直去取了自己的针线筐,屋外大雪飞扬,屋内炭火温暖,也就做做女红,打发下时光。

  霓洛绣的是一方丝帕,浅浅的蓝色,镶了细柳的边,一株盘曲的梅树,几朵绽放的绿梅,而未来完工的,只是几朵含苞欲放的花蕾。

  霄汉就捧了杯,歪坐在软塌上,看着霓洛穿针、走线,几个指尖跳跃间,一朵半开的绿梅便开在丝帕之上。霄汉发现洛儿的侧脸尤其好看,光洁的额头下,是一弯卷翘的睫毛弯弯的剪影,小而挺翘的鼻翼,微微上扬的唇角,那弧度让人想一亲芳泽。

  “哥哥今日不用去医馆?也不去书房?”霄汉的目不转睛让霓洛有一份异样的感觉,也不禁问道,顺手取了另一根丝线。

  “不去,今天就在这落凤轩了,”霄汉喝了一口手中的茶,已微微有点凉了,不去医馆,也不去成衣铺,也不去书房听纳兰的治国之道、君子之论,他只想日日如此,看着她,就这样看着她就好,近水楼台,就应当先得月。

  等霓洛取剪刀剪去所有的线头,刚刚折叠好,就被霄汉一把抢了去,“看在哥哥日日来为你把脉问安的份上,就送给我吧。”

  “那是给烟萝姐姐的,说好了的啊,”霓洛说着上来就抢,可霄汉高高地举过了头顶,伸手去够的瞬间,身子便重重地压在霄汉的身上,脸正对霄汉的脸盖了下去。

  霄汉重重地躺倒在软塌之上,他看着洛儿的眼距自己只有一指之遥,她的唇就在自己嘴边,她的脸早已飞霞一片,她的鼻思就落在自己脸上,清淡的香在正侵蚀着自己的每一个毛孔。

  霄汉收回了自己高举着的手,从洛儿身后环住了她,他只觉得一股热血涌上脑门,呼吸也越来越沉重,对着那红润的唇,犹豫着,轻轻地吻了下去。

  可还没等自己进一步去探索那唇齿间的芳香,洛儿已挣扎着从自己的身上滚落到软塌上,忙乱地站了起来。

  大脑一片空白,是,一片空白。

  霓洛整了整衣衫,那唇与唇的轻轻一碰,让她全身如被点穴般酥麻,她回过了神来,自己这是做什么?

  她看到霄汉也愣在软塌上,眼里写着慌乱,与无措。他是哥哥,从小便疼爱自己的哥哥,虽然不是亲生,但去胜过亲兄妹,怎么可以这样?

  怎一个乱字了得。

  霄汉看着洛儿有些惊恐地从自己身上下来,怔怔地呆望着自己,那神情,就像一个不小心打碎了碗碟的孩子,委曲、惶恐、害怕、担忧,可她留下的温度却是那么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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