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首饰我这里从来都不缺,无他,乾颐宫女官的身份着实特殊。不是后妃却比很多后妃的地位有高很多。皇帝身边,地位比自己高的女人,自然是巴结的对象。
而我,更是需要巴结的对象中最重要的一个了。
而我,对于这些一向是比之唯恐不及,所以顺其自然的全部推给了碧竹。
至于那些金银珠宝,对于出不了宫的我而言,没什么吸引力,所以也全部推给了碧竹。而现在碧竹又把这些东西送给我做路费…这世间事,兜兜转转还是按照路线行进,半点不由人。
远远的看着宫门,心底说不出的感慨,自己可以离开这令人窒息的深宫了,总觉得这种感觉不怎么真实,他会这么轻易的放我离开么?
罢了,反正我重来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离开就离开好了。
走到宫门前,很自然的被拦截了。例行公事的盘查,检验内务府的放行手谕然后门关侍卫上下打量起我来,让我一阵恶寒。小燕子当年出宫的时候也是这样么?不过,我是一去不回头的,那分手谕上写的很清楚革职,逐出宫外。已经被放逐的人了,门卫大哥,你还看个什么劲了?不知怎地,忽然想起了现代的看守所
或许他的目光就像看守所里门卫的目光一样吧,她们并不是核对什么,而是在打量一个被皇帝亲自逐出宫的宫女。深深地吸了口气压制住自己几乎要爆发出来的怒火,怎么了,被开出的保姆很不受人待见么?
“想不到,堂堂一等女官也有冒犯天颜的时候,竟然被开革了,呵呵。”
为虾米,我走到哪里,都有人知道我的职务,我没带女官帽,没带腰牌放下了发髻,为什么走哪都有人认识我了?我不是明星,不需要这么大的名头。低头看着宫门前的大理石门槛,思考着自己什么时候能哦够顺利通过。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着装,该死,怎么把这个忘了呢?难怪这一路走来,无数人都停下了脚步对我行注目礼,该死,怎么就忘了换下这女官官服了?
这当口可不能跟门卫起了争执,搞个不好,办我个妨碍公务,关我个十天半月的,就冤枉死我了。出宫的机会就在眼前,如果因为这个而延期…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只要离开这深宫,凯蓝之大,何处无我容身之地了。
还好宫门这里是有耳房的,换下身上的女官服,套上一件外袍,瞧瞧自己往人群里一放也没什么特别的。宫门近在咫尺,似乎都可以感觉到外面的春风正迎面扑来,那掩不住的温暖透着阳光的味道,让人想紧紧的抓住,永不放弃。
我要跳舞,我要弹琴,我要唱歌…。庆祝是必须的,我终于做回柳寒霏了。
不知怎地,心里有一丝空荡。
在洛叶城的街上晃悠着,思考着自己何去何从。
离开帝都么?人生地不熟的,该去哪?初春的下午让人提不起劲道,看了看手表这回出城走不了多远天就该黑了。思虑一番还是先住下吧,虽然有点冒险,万一皇帝后悔又抓我回去,岂不哭死了。
罢了,先住下吧。
洛叶城的布局都还简单,是我熟悉的棋盘布局,在街上晃了半个小时,哪里有什么客栈,酒楼的还算清楚。
要说住的舒心,首选是山外山,那里可是雅致到了我心坎,只可惜远了点。
洛叶城,天子脚下,繁华自是不必细说,这半个小时出现在我眼前的客栈酒楼数不胜数,到底选择哪一家了?眼见一家家的都是挺气派,生意也都差不多,该怎么选择了?这里没有悦来客栈的连锁,没有熟悉的店面,咋办?
对了,自己包裹里都是成银子都是一锭一锭的,就这么拿出去用估计能吓死客栈的掌柜,先找个地方换成市面上流通的铜币和铜钱吧,哪有票号?哦,不是,哪有钱庄?想想刚才似乎看到了个什么泰安钱庄,转回去看看。
安泰钱庄
钱庄的伙计见到我随意的把一锭银子往柜台上一放,吓得一缩头,找掌柜去了。
还好,记起来了,要是直接去客栈用,还不知道惹什么是非上身了。
谁说低调做人高调做事啊,这事也不能做的高调了,否则就会出现现在的情况。
这什么地方的展柜都是千篇一律的形象,一袭深色长袍,戴着眼镜左手算盘右手账册,一副老学究的样子。
得,您换是不换倒是说句话啊,这么从上到下,从做到右的看什么啊?我身上又没长出点奇花异草的。还是用我最讨厌的审视的目光,你当你是谁啊?
“这位姑娘要换了这银锭?”终于打量完毕,开始说话了。
“掌柜的就直说了,换或不换,不换的话本人直接换个地方,洛叶城做什么买卖的没有,可不带这么待客的,不换的话,我可走了。”
“敢问姑娘是…”眯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掌柜的,这可不是您该问的。这银锭来绝对是真的,其他的,您就甭问了。”
“真的倒是真的,只是凯蓝的银锭一向只在官家通用,咱这小门销户的买卖,没这么多铜币给您换啊。”露出一副可惜的样子。
有问题,怎么看怎么感觉是在拖时间,没得换就直说,费这么多话干嘛。
“好,既然掌柜的这么说,我换家店得了。”伸出手,等着掌柜换银子。
“是,姑娘,对不住了,您好走。”递回银子,抱拳相送。
不对,还回来的银子手感不对。重量没变,只是拿在手里明显的粗糙了许多。
“掌柜的,您这事做的可不地道。欺负我是小女子么?”我不招惹人,人也别欺负到我头上。如果这样都不敢吭声,就算身上的钱财够我三辈子花的,也是惘然。
“此话怎讲?”掌柜眉头一挑,反问道。
“明人不做暗事,掌柜的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想不认账,没门。
“姑娘这话,小老儿怎么听不明白?既是本店无力兑换,姑娘大可去别处看看,银锭原样奉还,姑娘这么说,难道是来找茬的?”
我找茬?敢做就不要怕承认。
“掌柜的,我虽是女流,但自个的东西还是认识的,你可敢大声说出来,你但真是‘原物奉还’。要不咱们去大堂上试试,你还我的,可是我的原物?”
掉包啊,这计量,新闻里可是常见,今个我算是还没出这门,不然还真是没地说理了。本来很好的心情,蒙上一丝阴霾。
洛叶城府,我可是见过,绝对是公正廉明的主,只要让他看看我包裹里其他的银锭,这事就清楚了。含着笑等着答案。
“怎么着,还真是来找茬的?姑娘,你也不满帝都的打听打听,这泰安钱庄的东家是谁,上这来找茬,你活的不耐烦了,来啊,给我撵出去。”插着腰,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很快从后面出来三个伙计,准备来横的了。
“想不到啊,堂堂天子脚下的洛叶城,竟然出现这样的事情,当真是人心不古。掌柜的,你既是原物奉还,何惧与我公堂评理?还摆出这么大架势,吓唬谁啊,本姑娘今日可是领教了一把,泰安钱庄就是这么待客的,掌柜的您眼中,可还有王法二字。”缓缓的将胳膊上的包袱背上肩膀。扫视了一眼准备扑上来的伙计,平缓说道。想吓唬我,抱歉,本小姐不吃你这套,这凯蓝帝国除了那位,我还没怕过谁,想拉什么人的名头来吓我,对不住,您老打错算盘了。
曾经身居高位,身上自是沾染了那么点所谓的气势。
扫视了一眼众人,见刚刚准备哄人的几个伙计,往后退了一步,站在原地等着。
“我说掌柜的,有事说事,您既然行得正,上趟衙门何妨?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外带拿名头打压人的?凡是只要占得住个理字,何需摆这么大阵仗?嗯,掌柜的?”
给您唐僧一样念道了这么久,也算是给您面子了,在不归还我原物,就别怪我了。
“是谁敢来找我泰安钱庄的麻烦。”慵懒的声音
回头一看,一个少年夭折扇子,斜着肩靠在门上。
我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不惧王法,原来这么巧的碰到了龙子了
“原来是十四爷开的钱庄啊,我说这里的掌柜怎么不惧王法了。”侧过肩,挤出一丝笑容。在怎么说,好歹也是个皇子。哎,出宫了,还是躲不过这些人,郁闷。
“我说是谁敢在孤王的铺子里摆谱了,原来是西林芬仪,这可是稀奇啊,西林芬仪可不像是不讲理的人啊。”看见我出现在宫外,他有片刻的诧异,瞬间就站直了身子,睁开了眼。
看来消息还没传开,这为皇子殿下对我还算是存了两分忌惮。
“十四殿下,可得为小女子做主啊,这银锭可是从府里带出来的,在您这铺子里一个过手就成假的了,小女子可是万万担不起这责任。”为了不声张,只有装装可怜了,顺便接某人的名头用用,这个期限要是过了可就不作数了。
“听见没有,还不给西林导…姑娘换了,在敢随便仗着孤王的名头气压平民,仔细你的项上人头。”
看着掌柜的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心头那一点阴霾,云消雾散。
“十四殿下,严重了。是小女子没说清楚。”见掌柜的吧银锭还回来,想想还是不要起什么事端了,毕竟,我已经没有皇子导师,御前女官的身份可以依仗了,自此是一个平民百姓,自己的性子还是收敛点好。
“十四殿下,这银锭真的换不了么?”如果皇子开的钱庄都换不了这银锭,别的地方就更是不可能了,竟然已经闹腾了一次,还是换了的好。
“嗯,这银锭,换不了么?”扫了眼还处于走神状态的掌柜,十四一脸的不满。
“换,换,这就换…不知这位姑娘是要现钱还是银票。”
“给我二十个金币的现钱,其余的,换银票。”又从包袱里哪了两个银锭给掌柜的兑换。想来二十个金币,应该够用一个月了。身上的现金还是不宜带的太多。
“姑娘拿好,凭着这票,帝都任何一个泰字号钱庄,您都能换到银币或者铜币。”
“既然这样,十四爷,小女子就多谢了,告辞了。”赶紧走,不想在看到和他长得像的人了。
“西林姑娘,孤王也是要去给老爷请安,要不就一道去吧。”
“不敢劳十四殿下相送,老爷交代的差事,小女子还没办完了,就不打搅十四四殿下前去请安了,告辞了。”言罢,逃一样的离开了。
凤吹过耳畔,还可以听到十四在指责钱庄掌柜,掠了一把耳下的头发,自去寻客栈投宿了。
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感觉真好,没有人因为什么事情开吵我,也不用记着要当值而刻意早起,在床上长长的伸了懒腰,感觉全身的筋骨都格外的舒服。
今日是个大晴天。
翻出包裹里和我一起穿来的手机和MP4,放在窗沿上晒晒日关浴,好久没给它们充电了,这回真正闲下来了,春日如此好风光,来个自拍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