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等等,可否告诉木槿,要柳木槿叫什么?”
“原来是柳姑娘,我等是循着着香味来的…。”
我走神多久了?
“也没什么难的,只是要新鲜的蔬菜就行了…”
“木槿还要去侍奉家主,先告辞了”
捧起碗,落荒而逃,留下还在思考中的众人。
风过林动,花影扶疏
山外山客栈后园景致不错,小桥流水,数个亭台半遮半掩地矗立在池塘边的竹林间,清幽淡雅又不失气派。到有几分苏州园林的婉约谦和而不失风骨。
这里是进入帝都前最后一个关口,这些别致的小院再过些日子会人满为患,因为今年的春闱是恩科特试,前来应考的学子在进京前不会错过闻名帝都内外的雅腊蒂垭山脉,游览完毕会在进京前最后一次落脚。所以,这里的客栈都会有一些雅致的单独小院,别的客栈是否比山外山要好我不清楚,但至少山外山的淡雅婉约是符合我的审美标准的。
上辈子柳寒霏孤独走过了九年的学业,经过大学四年的考验,最终通过考验的还是有那么三四个的,不知道那三个死党得知我车祸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会不会难过,会不会落泪?
水水一定不会落泪,而且会强烈的鄙视我,因为她常年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你什么时候自杀的话,叫上我啊。也许她会记恨我,没有通知她一声,自己独自上路了…。。老鼠呢?这这从小学就开始和我同班的人,一直到高中才得到我的接纳,她会是什么反映了?还有盼盼,那个与我同年同月只比我大上五天而且七拐八弯还算是亲戚的她,会不会有一丝惋惜,这个世上能够容忍她呆板的人又少了一个呢?还有木木…。
这样算下来自己的死党似乎还有几个。但毫无意外的是她们至少经过三年以上的考验,才能够得到柳寒霏死党的资格。
处女座的谨慎认真,在这一点上充分的显现出来。我柳寒霏的习惯,渃水三千只取一瓢。虽然此刻,柳寒霏的名字对我只是一个回忆,但忘记现代的生活法则,不代表自己可以改变自己的习惯
朗朗长空,只剩下一万里白云还在翻涌,我的伙伴,永别了
月明星稀,只剩下后园几点稀疏的烛影。
暮晚阁*主厢房
景恒已经舒醒,在一行人的规劝下,略微用了些晚膳,就与几位重臣商议起今年科举之事。
内侍不得干政,所以,除了汪怡,所有的侍从都推出了暮晚阁。
看着内侍将碗筷送到厨房,露出一丝浅笑,看来自己的厨艺还没有生疏。
科举,在中国机前来的历史中,无论哪朝哪带,都无从轻视,而凯蓝似乎也格外看中在天变之后的科举。
站在殿外,看着高空中的明月,心中百味杂陈。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教育,一向是重要的,不知凯蓝的科举是否也是考做文章了?虽然自己经历过成百上千的考试,人生中最重要的考试都经历过两次。
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自己是否可以称得上是凯蓝考试第一人呢?
一个人呆着,时间似乎过的特别的慢。
想着古代的科举,映像最深的绝对是八股,创于明初终于清末,小小一篇八股文占据科举考场五百多年的历史,多少风流才子,文人志士通过八股立足朝堂,开始漫漫官场路。
科举,在中国教育历史上,绝对是浓墨重彩。
然,成也科举,败也科举。
从科举诞生那一刻起就没停歇过的话题,无一不沾染鲜血,比如泄题、营私舞弊、
记忆中有不少监考官、房师、阅卷官因为科场舞弊而上断头台的,再想到凯蓝的科举,不由冷汗满头。
客栈内的烛光一一熄灭,只剩下空中繁星点点疏影,而我身后暮晚阁灯火依旧明亮,今夜并非我守夜,可是侍候就寝却是我每天必做的事情,哪怕是出门在外。
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恐惧,独雪到三月就可以出宫了,而我会成为乾颐宫唯一的一等女官,也就是说…自己今后的工作会翻上一倍
倒抽了一股凉气,自己有必要找个信得过的宫女来分担一下自己的工作了。
忽地很怀恋北书房的日子,一切又碧竹打理,自己每天只是探探琴,找找当老师的感觉,晒晒太阳,逗逗小黑…。
碧竹…作为一等女官,调个宫女前来帮忙的权利,应该还是有的吧。
乾颐宫的内侍,品级虽然与宫中同级内侍一样但担着重大的责任,但绝对不是其他各宫内侍敢于低看的,虽然只是普通内侍,但一旦靠近了皇帝,在其他人眼中,自然是水涨船高。想着那个勤快体贴而不多话的是侍女,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良久,随驾的大臣才退了出来,而我依然立在屋檐下,看来景恒还没打算歇息。
这人,出门在外也…
哎,除了隐隐一声叹息,无能为力。
离开皇宫,那人没丝毫放松自己的意思,明摆着把自己当焦裕禄了…
虽然自己万分不想承认,然而自己的情绪却又不得自己不承认
何时起,心里开始有牵挂的人了?
喜伤心,怒伤肝,惊恐伤肾,悲伤伤肺,忧思伤脾。早在十年前太医就嘱咐过很多次,但是,他何曾静养过了?
对此,我从没想过阻止,十年前顶着皇后的位置时,我没有这样做,今朝,身为一等女官,我依旧没有阻止。
明知道不可能成功的事情,何必要做了。
不知道,作为帝王,他的勤政是否堪比崇祯或雍正了?
那一夜,我听了一宿梵唱,不为参悟,只为寻找你的一丝气息。
那一月,我转过了所有经轮,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纹。
那一年,我磕长头拥抱尘埃,不为朝佛,只为贴着了你的温暖。
那一世,我翻遍十万大山,不为修来世,只为路中能与你相遇。
那一瞬,我飞升成仙,不为长生,只为佑你平安喜乐。
那一天,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转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啊,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那一刻,我升起风马,不为乞福,只为守候你的到来。
那一日,垒起玛尼堆,不为修德,只为投下心湖的石子。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长头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这一世,转山不为轮回,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我忽然理解了这首我曾经读过很多次的诗词,或许这就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我似乎欺骗了自己很久很久。
咚——咚
畹晨二十七年三月初七,凯蓝帝国恩科殿试,开考。
紫仪殿,皇帝坐在龙座上,想往常一样批阅着各地送来的奏本,不时扬眉扫视殿下走笔游龙的学子,嘴角微微上扬。
立在他侧面的我,心底的紧张略微松了松。到目前为止,我最担心的科举舞弊的情况还没有出现,现在是科举考试的最后一个关节,御前殿试,能在这里答卷的,已经是经历过数次遴选后留下的,可谓是精英中的精英,而可喜的是这批人中不乏青年的存在,这次参加殿试的人都还比较的年轻,无比的壮志雄心,相信凯蓝强盛的顶峰即将来临。私访归来已近一月了,独雪顺利到达年限,得以出宫,而我,升为乾颐宫唯一的一等女官,经过我的强烈推荐,碧竹,那个小丫头调来乾颐宫任二等方仪。
我不是第一次进入这紫仪殿,倒是不惧怕这里威严的气势,此刻心安理得站在龙椅边看飘渺的青烟烛。今日殿试的题目是,如何有效缓解南方灾情以及随后引发的洪水,限半个时辰交卷。
听起来像是一片论文,而此刻是一片实事策论。
忽然觉得很好笑,在现代考试总是有监考的,想着自己被监考了无数次如今却在这里监考凯蓝学子精英中的精英,原来监考是这么轻松。经历高考这样严密的监督,在看这殿中的监考措施真的可以用简陋来形容,曾经有一句广为流传的话是这样说的,高考抄,算你牛气。虽然没有那些高科技的时时监控,但在这大殿之中如果有人敢于舞弊,那就不仅仅是牛气了的问题,因为生命是无价的。
我忽然觉得有几个人看起来哦有些面熟,似乎自己近期有过一面之缘,是谁呢?
站在丹犀一侧,我深深的吸了口气,看来自己真的已经老了,记忆都开始衰退了。
昨日景恒忽然又让我兼任了北书房琴房总教习,每天抽出一个时辰前往北书房授课。对于景恒这样突如其来的举动我已经习以为常,想不通的事就不要去想,就像我不知道那些皇子因何被囚禁也不清楚他们因何又被解除了监禁。
皇帝的心思啊,真是难以捉摸,对此,一笑而过也就是了。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内侍开始收取已经结束答卷的考生卷子。
咚——咚——咚
时辰到,结束剩下几位学子的答卷时间。
“时辰到,清场”
内侍悠长回旋的声音在安静宽广的紫仪殿中响起时,令我打了个寒战,这就是传说中的公鸭嗓么?
殿试结束,皇帝前往东书房与诸位宰相商议筹款赈灾这些令人头痛无比的事情,
听那些枯燥的数字对我而言绝对是听力的折磨,于是奏请景恒前往北书房继续我的琴师工作。这次倒是顺利,并且得到恩准,以后我都可以在他上朝的是偶前往教导皇子,结束后再回到乾颐宫当值。
北书房*琴室
离开数月,这里的各位导师看我的目光都显得有些怪异,或许是奇怪,怎么会有御前一等女官前来兼任北书房琴师了?她们并没有开口询问,只是比以前要疏远的多,甚至有些人会见面时对我请安,真是让我哭笑不得。
看着下面的各位公主,以及公主伴读们抚琴的姿势,怎么看怎么怪,却说不出来到底那里怪。换了几个位置仔细看,没看出到底那里不对,也没想到该怎么解释,自己只是报的业余学习班加上自己的兴趣苦练了数月,才将抚琴的基本姿势掌握,可如今,要我这半调子的师傅来当抚琴教习,当真是有些为难我了,结合了以前回忆,还是觉得这些公主们抚琴的手法还是不太对…。
罢了,我在兴趣班里怎么学的就怎么教吧,貌似这里的古筝和现代的也没太大的区别。答应主意,我开始真正的教学之旅。
“双手自然下垂,食指垂直于琴弦,以手腕为轴心,带动手指指尖抹弦,其他手指保持自然松弛状态,用力感觉在食指指尖上…。右手触弦点尽量靠近,以求音色的统一。弹出来的乐音要短促而清脆,如雨点般密集。速度越快要求动作越小。切忌双手同时抹弦…安娜公主,注意加快速度…对,好的,就是这样,好的,速度渐渐的加快,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