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
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
今生今世却只能虚度
2008年网络上最感人的歌曲,穿越前最得我心的歌曲,此刻弹来,不知怎地,泪如雨下。
人鬼殊途,阴阳两隔。
我做不到穿越的女主那样与男主如胶似漆,闻玄歌而知雅意。做不到在他面前放下自己最后的防备,我无法做到事无不可对他言,造成今天的尴尬局面是我自作自受。可是,我能告诉他什么?说我的前世是他生生世世的皇后?说他离心负我遭天谴得来三世的病魔缠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上苍啊,你真是给我一个解不开的死结,我该如何自处,如何自解?又如何让面对?
停了琴声想找个无人之地痛哭一场却找不到一个无人的角落。
崩溃的人,却找不到地方哭泣。
上苍啊,这是你对我不诚的惩罚么?
泪滴在琴弦上如露珠一般晶莹剔透,坚强若我也有脆弱到如今这田地的时候么?
前世,你该心满意足了?
掏出帕子,拭干泪,碧竹差不多该来送药了,让她看到不好。
是谁说过,心若在,梦就在,大不了就从头再来。
人家都可以再次从零开始,我有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落泪了?
正发着呆了,碧竹送药进来了
“麽庅,这是怎么了?”
虽是掩饰过泪痕但还是多少有些痕迹的吧。
“没事,药,熬好了吧,送进去吧。”
“哦”
碧竹虽然有几分疑惑,但也没多问什么。
暖阁,景恒还是没有苏醒的征兆,没办法只能用灌的了。
看着他烧的通红的脸,深陷的眼眶,不知觉的,心有一丝抽动。
“碧竹,扶皇上起来吧,我来喂药。”
“是”碧竹把药碗递给我,上前扶起了皇帝。
他的牙关咬得好紧,药根本那就下不去。
啪,把药碗往矮几上一搁,调转药勺,软的行不通,那就来电强悍的,撬。
啪,精致的勺子断掉了。
“碧竹,去膳房,拿十根勺子过来。”我就不信,现代一试就行的法子在这里行不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果景恒今晚再不醒来,明日早朝不到,恐怕就瞒不下去了,到时候这乾颐宫上上下下几十口的命,就玄乎了,而首当其冲的非乾颐宫一等女官,我柳木槿莫属了。
终于自傲牺牲了七把勺子之后,终于撬开了景恒的牙关,这才开始就、正式的工作,灌药。
我没干过这事。
虽然电视里有一百试百灵的法子,但是,我真的用不出来,更何况这里还有一个碧竹,咬咬牙,拼了。
“碧竹,你一定控制好,不要扬的太猛,呛着圣上,你我就死路一条了。”
两刻钟过去了,没喂下去半芍药,看着已经浪费了三分之一的药汁,我心有偾满。
“碧竹,这药,炉子上还有吧。”
“嗯,陈太医还在熬着了,麽庅放心吧。”
又咬了半勺药汁,灌进去然后压住舌头,示意碧竹缓缓的让景恒的头垂下去。
“咳咳…”
我极度无语,又呛到了。
看着景恒嘴角溢出的药汁,碧竹手忙脚乱的擦拭着,忽然觉得这么活着还不如死掉,早死早超生。独雪啊独雪,这么些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我对你的景仰真是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又如黄河泛滥…后面是什么词来着,忘了。总之就是
同志,革命胜利,你辛苦了,功成身退前,咋滴没教教我们这接过重担的人该怎么灌药了?打击啊,前所未有的打击,上苍啊,让我们把药灌下去吧,我柳寒霏…
哦不,我柳木槿…也不对,哦是…我西林槿霏愿折寿一年,望上苍垂怜。
再一次重复刚才的动作,没咳嗽,没呛到,最后没溢出来。
呼,我和碧竹长长的呼了口气,这回算是咽下去了。
如爬过了一座大雪山,真想扔了帽子,耶,胜利了,感谢上苍听到了我的祷告,唔感谢如来佛祖,玉皇大帝,感谢耶稣,感谢圣母,感谢凯蓝列祖列宗,感谢土地公公…感谢我的王,你终于把药咽下去了。
我有些纳闷,最近没听说出什么大事啊,也没见他怎么生气,怎么就成了郁结于心,内火虚高,还心脉不稳了呢?
或许,他支开我去南书房上课,是有什么事情要瞒着我了?
哎,皇帝啊皇帝,你怎么额还是不明白我的性子了,对你那些家国天下事,本小姐真的没兴趣,你何苦这么防着我却又要把我搁在身边呢?
太多的不解,交织在一起,让我没心情在继续喂药了。
汪怡这御前一等侍卫不再旁边侍奉着,我这一等女官也可以不用在憷在这里让自己难受了吧。
夜有些深了,汪怡还是没有回来,不知道他到哪个角落猫着。
放下空碗,忽地觉得自己好累。
似乎自从来到这个宫廷就没有一刻是为自己活着的,人啊,真是世间最苦的动物,而皇宫里的人,是比世间人更苦。
如果景恒今日在不醒过来,明日,会是什么样子,国不可一日唔君,不知凯蓝会不会像我记忆中的那样,折腾出一个储君或则摄政王出来。
是的,折腾。
我不清楚现在成年的皇子统共有多少,也不知道,凯蓝二十一王现在还理事的有多少,如果景恒不幸了,这两拨人少不得一番旷日持久的折腾。
父死子继?兄终弟级?
似乎不论哪拨得胜,第一件事就是先让我这个女官殉葬。
是的,殉葬。
总是刻意的去不去想这件事,因为汪怡似乎说过凯蓝的皇帝没有活不过七十的,前提是,要受地狱之魂折磨几十年。而我的寿数应该没那么长吧。
看来,有些事情,我有必要问清楚了,自己如果死都不知道为什么,那就太凄惨了点。想着这些,自己还是进殿去吧,等他醒过来,一次问个明白。
“麽庅,麽庅…皇上,皇上…”
“慌什么?皇上怎么了?”有些不悦,这丫头跟在我身边加起来也几个月了,这毛躁的毛病怎么一点也没改了,御前当值,就是天塌地陷也要做到面不改色。
看起来挺有主见的丫头,怎么就这么不老成了,乾颐宫的事,哪件都不小,每个人都跟她一样,那这乾颐宫就没几个镇得住场面了。
“皇上刚才…咳血了…”碧竹低下头,不停的搅着手中的帕子,一副火上房的样。
不过如此,又是咳血。没在理会她,反身走进墨雪居皇帝寝宫。
看着他身上盖了两床被子了却还是没出汗,虽然没怎么学医,但是发烧的人是一定要出一身汗才能退烧的常识还是有的,又给他加了一床当年我设计的羽绒被,希望这个能有助于发汗。
记得现代某个店面的广告语是‘请人吃饭不如请人出汗’当时只是一笑而过,而现在到有些想知道,那个店是怎么让人出汗到,至少,让眼前这个人出点汗吧。
哎,皇上,陛下,主子,求您了,醒过来吧。
碧竹擦拭这景恒嘴角溢出的血迹,犹豫着问我,要不要喧太医来看看。
我忽然有些发冷,不会这么巧吧?
咳血,一定是伤了肺,引发炎症,而现代说道肺炎,无不闻之色变。
非典带来的恐慌,任何一个经历过的人,都不会忘记。
“我去传太医。”这个时候不能讳疾忌医。
墨雪居*西厢房
太医们似乎刚刚结束了一场争议,这会相对无言。
“见过各位太医。”虽然一等女官的官位等级甚至高过太医院医正。但此刻,我无心计较这些。没有人敢忽视医生的重要性。
“柳芬仪深夜前来,可是皇上有什么不妥?”
一言既出,哗啦啦的一群人全部站起来了。
“是有些不适,但不算太严重,诸位太医,可否议出对策?”
“这…”为首一人理了理胡须,皱着眉头轻轻的摇着头。
“据脉象看是伤了心脉肺腑,可自古此疾无方啊。”
“为何高热不退?”伤了心脉就无药可医了?这个时空的医术也太落后了点。
想象一下现代那铺天盖地的治疗心脏病冠心病的广告,那个不是打着秘传特效祖方的幌子,整天的流动播放,什么报纸,电视…那叫一个铺天盖地。
到了这里,怎么就成了无药可医了呢?
“是忧心过度,郁结于胸…。这热度自然散不开。”这些太医一副说了你也不懂的样子,让我压制了两个多小时的火气,腾的窜的老高。
“烦劳各位太医去看看,陛下刚刚咳血了。”冷着脸,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全不管身后那些人的惊叫声。
膳房,炉上还熬着不知道是什么的药,一个小丫头打着瞌睡,似乎听到了我的脚步声,她慌忙的站起身来,见是我,吓得话都说不清楚慌张的跪下,不停的磕头。
我有那么凶么?看着那丫头战战兢兢的样子,反倒是驱除了我的不快。
“起来吧,这地上都是柴禾,划破头感染了就不好了。”相对与那些令人生厌的太医,这小丫头还算是顺眼。
“柳芬仪赎罪,婢女…婢女…”
“哎,多大了,叫什么名?”看着懵懂的小丫头若干年前的自己何尝不是一样。
“婢女今年16叫翠荷乎是打着颤抖的声音,似乎站姿啊她面前的人是个魔鬼,要吃掉她一样。
“翠荷?…名字…挺怪,是你的本名么?”怎么这宫中婢女的都这么个调调,我一阵无语,翠荷,那还不如叫永和呗,那可是豆浆的品牌啊。
“是膳房的李麽庅起的。李麽庅说,都是丫头叫什么不是叫。”后面一句话说的虽然像蚊子嗡嗡,但基本上还是听见了。
“本官有个丫头叫碧竹,你不妨叫碧荷好了。”
“是,碧荷谢柳芬仪赐名。”她欣喜的磕着头,看来她也不太喜欢翠荷这名字。
“这炉上熬的可是太医开的药?”免了碧荷的跪,我随意问道。
“是,陈太医走前吩咐过,不能凉了,等皇上醒了,就送上去。”倒是个伶俐的丫头,我十六岁的时候,还不会生火更别说看着我不熄了。
“既然这样,那就在生一炉火,本官要熬些东西。你先生起火,然后烧点水,本官稍后再来。”
我想起现代的一个发烧常用的办法,姜汤和盐水。
转到茶水间,要了杯开水,又回到膳房加了点盐,这皇宫的设计还真不人性化,做个淡盐水还要转几个不同的地方,真是…欠改良。
碧荷不负我望,在我试验了几次,配出盐与水的比例时,并备好盐水时,它的火升起来了。
膳房里倒是有现成的姜,不过我又犯了难,这煮姜汤用的姜要去皮么?
这些太医应该知道,但一想起刚才他们那副神气样就来气,赌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