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袅袅升起
隔江千万里
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
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天青色等烟雨
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捞起
晕开了结局
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
你眼带笑
我一边唱着一边替他抚着胸口,他靠在我肩头缓缓闭眼,不时打着拍子,或低声哼唱
只有这样他才能略好些,不再那么痛苦欲生。绕是这样还是时不时停下压低声音低声咳着嘴角还会溢出血来,心口与腹部同时剧痛让他数次昏迷却又数次疼的清醒,今日又未用早膳,腹痛更甚。他在我肩头挣扎着,呻吟着却始终不让传太医过来,他只道忍忍就过去了。汪怡说的没错,这中毒时间越长,毒发的时间就越长,以往最多也就一刻钟,今日已是一个时辰都过了,他的痛苦还没结束。
“呃”他终是没忍住那口气,大口的吐着血,车内我慌忙找出盆子,抚着他的胸口替他顺气,暗红的血溅了我一身,此刻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失血过多是会引发休克的,这可怎么是好?
他依然拽着我的手,在那痛苦的干呕,除了胆水,什么都没有,折腾的满头大汗,
腹部的疼痛依然没有缓解。
“这都什么太医,开的什么破药”
我诅咒着那些太医开出的药非但不能止痛,还让他更加痛苦不已。
“没…没什么…别怪他们…朕还…挺得住”
肩头的他缓缓睁开眼睛无力的说道
沙哑的声音让我的心更加抽痛。
“躺下歇歇吧”我声带哽咽
他摇了摇头,我感觉到肩头一阵冰冷,他缓缓闭上眼
我急忙够到不远处的羽绒被将他包裹起来
‘
“汪侍卫长,皇上唤你进来”
汪怡急忙进来,见状也不多话接过景恒在他背上啪啪拍打了半响,又拿起手抚脉
沉思片刻道“娘娘无需担忧,圣上今日的毒已过去了,过一会就会醒过来的。”
扶景恒躺下,道“娘娘可准备些补气血的食物,待圣上醒后服用,微臣告退,娘娘有事可吩咐臣进来”言罢转身出去。
花惨淡秋草黄,
耿耿秋灯秋夜长。
已觉秋窗秋不尽,
那堪风雨助凄凉!
唉…助凄凉!
泪烛摇摇爇短檠,
牵愁照恨动离情。
谁家秋院无风入,
何处秋窗无雨声。
唉…无雨声。
罗衾不奈秋风力,
残漏声催秋雨急。
不知风雨几时休,
已教泪洒窗纱湿。
想要长相厮守却人去楼空
红颜也添了愁
是否说情说爱终究会心事重重
注定怨到白头
奈何风又来戏弄已愈合的痛
免不了频频回首
奈何爱还在眉头欲走还留
我的梦向谁送
离不开思念回不到从前
我被你遗落在人间
心埋在过去
情葬在泪里
笑我恋你恋成颠
离不开思念回不到从前
我被你遗落在人间
心埋在过去
情葬在泪里
笑我恋你恋成颠”
我低声唱着,景恒不要把我一个人留下好吗?
我默默祈祷着。
“呃”一声轻呻吟令我欣喜不已
“景恒,醒了吗?”
“唔”他长舒了口气
微微睁开眼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我又挺过了一次”
“饿了吗?”我扶起他
“早上就没用膳,这会都辰时了,还有两个时辰就该进晚膳了,要先用些汤吗?是汪怡打来的山鸡,尝尝?”
他缓缓点头“是有些饿了”
扶起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软枕上
把事先盛好的汤端了过来,一点点的喂着
“汪怡呢?让他进来,朕有事情吩咐他去办”
过了一刻他忽然开口
“嗯,再吃点吧,他这会不在。”
“去哪了?”
他睁开眼睛有些惊诧的问道
“嗯,他说要去找些草原上的药物。”
“唔,朕吃不下了,”他侧过头“扶朕一下,朕想躺会”我扶着他缓缓躺下
“等他回来了,叫朕”他闭上了眼睛
这是怎么了,搞得这么严肃,当初四王叛乱他也没这么紧张,莫非和此次出行有关?搞得这么神秘?
看着霏儿有些疑惑的表情,我合上双眼,这次出来的原因我真的不能现在告诉你,我在进行一场赌博,可以说是一场豪赌。而在最后的结局解开前,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会是身什么结果,所以我什么也不能告诉你。
皇宫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从四王之乱到贵太妃的离奇死亡之后朕莫名中毒康儿又突然急病死去,这一切难道仅仅只是巧合,不,帝王的直觉告诉我不是这样,皇宫已然是不安全的,在呆下去下一个会死的人又会是谁?贵太妃一向康健,四十多的年龄怎么会突然暴毙,康儿才十来岁,怎么会离奇患病。这些谜团朕怎么也想不通,所以皇宫要进行大清理。而此行带着的嫔妃的父兄手里的权柄过大,朕准备一次清除,后宫还是清明一些才好,那些仗着在前朝有势力而在后宫横着走的妃子们,朕她们哭都没有眼泪。他们的家人随朕狩猎大草原。这让朕怎么说的出口。具派往罗马国的密探报罗马帝国也派了密探渗透洛叶城,终极目标是皇宫,目的暂且还不知道,朕带着军队到边境狩猎只是警告罗马王国朕已经识破他们的阴谋,如果再不收敛朕无所谓进行战争。
霏儿,这小半年来性子变了许多,有时候会觉得叹很陌生,似乎不再是和我青梅竹马的那个人。我知道连续两个孩子为帝国牺牲这打击太大,性子变一些也是情有可原,但这半年来朕去清韵宫霏儿从来没迎朕前往清风园,那是她皇后寝园,以前她总是在那里迎接朕的,或许那里有他太多的回忆,她有意的封存了吧,朕曾经经过那里,却见守卫把门,说什么都不让朕进去,他们说,皇后娘娘严命此殿任何人不得入内哪怕是朕也不行,那里只有皇后一个人能进去,连清扫工作都是她自己完成。
这半年朕感觉到霏儿疏离了很多,时常歇在清韵宫每每醒来她不是在书房就是趴在我床边,或在躺椅上入眠。每每看到这种情况朕就好心痛,她怎么就不上来了?她的关心就像太医像宫女甚至像汪怡,就是不像妻子。是朕的错觉吗?
她还是霏儿吗?为何变了这么多。汪怡说过四王之乱的时候她在紫仪殿声震屋脊,吓得诸王甘心成服。朕的皇后何时变得这么强权?那日被云贵嫔的侍女误认为宫女,却并没重惩那女子,反而免了朕的罚,她从不在清韵宫设宴那日却请了所有子女,连暮妃都不信就跟着一块去瞧瞧……她还是那样反感群臣把所有事情都推给宰相推给朕,她还是那样厌恶无视平民生命的官员,对于那些人的评价还是那句‘混账东西’生气时还是手头有什么就拿什么砸朕的脸,气消了又急忙请罪……朕还记得畹晨十年的时候寰谧在战场上的死讯传来她默然的表情,她斥退了所有人熄了寝宫的灯在月色下起舞,她的舞姿不太连贯,动作却很标准,我在殿外看着她旋转、甩袖、高高跃起,又下着腰,她闭着严神色是那么淡然,起身又急速旋转,头上的发簪宫装上的饰物最后脸发髻都松散开,她渐渐伏在地面抽泣起来
我实在不忍她再哭下去,我进去本来是想安慰她,她拼命的赶我走,最后对我大声吼叫……朕好难过寰谧是朕最宠爱的儿子,待他凯旋朕是准备封为储君的,却战死沙场,朕的心何尝不痛,霏儿你为什么不让朕和你一起过那一夜,你让朕独自忍受那撕心裂肺的痛,你好狠得心。
我们僵持了一月之后和好如初。可是上天为何再次降下灾祸给我们的孩子?寰谧逝去不到1载,畹娜也传来噩耗,朕不再进去打搅你,你还是那样舞了一场,朕从来不知道你会跳舞,你也从来没在朕眼前表演过,你的舞蹈只给逝去的灵魂吗?朕活着的时候只能这么偷偷看吗?
那夜,她对着月亮说了好久的话,又是数月未曾搭理朕,直到朕那次旧病复发,才来乾颐殿,却站在门口迟迟不进,你还在犹豫什么呢,从那以后你就变了很多甚至忘掉了朕母妃的祭日,忘掉大朝,如今你又忘掉朕的生辰,你当真还是朕的霏儿吗?你只记得你自己的习惯,甚至忘了朕最厌恶的东西是糖。逝去的孩子是朕心头永远的痛,我们曾经共同发誓今生今世都不再食用带糖的食物,你不要,你就以为朕已经背弃了我们共同的誓言吗?你这样做不是在朕伤口撒盐吗?
那日朕无法再忍受下去,臣妾,你何时起自称臣妾,在你心里朕只是君王吗?
你这样称呼自己是代表着你屈服的只是皇帝吗?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到底到底要怎样才肯放下对朕的敌意,你这个样子朕怎么把心底的意愿告诉你?
振国大将军还在守卫边疆,你见到父亲会好很多的,朕本来是打算留你在宫中主持大局的,但想想,你已经有数载未见到父亲了,如果朕巡行边疆带着那么多嫔妃却独独不待你,你会更加怨恨朕的。我真的不想在这样下去了。寰谧战死后你细心教导所有皇子的武术,你把对寰谧的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你是他们所有人的母后,康儿临死都抓着你的袖子不放,临死都要母后不要在为寰谧哥哥难过,你这是何苦呢?我们还会有孩子的?你对朕还不如对孩子,朕真的不太懂你的心了。康儿去了,你还是像寰谧逝去后一样,月下独舞,朕还是没止住脚步,原来你知道朕的心也在痛,你的笑,那么惨白,朕好怕,那晚落荒而逃的是朕。
朕数十天未踏足清韵宫,你的笑容让朕不寒而栗,朕宁愿在新选的秀女那里寻求安慰,汪怡日日来报,你起居如常,只是对待那些前往请安的女子,神色冷淡,
你心里还是有朕的,不是吗?朕不想每日看着你送来的汤发呆,你为什么始终不进来了?你非要朕去你那里恳求你的原谅吗?
那日,朕随你看日出,本想就此冰释前嫌,可是,你没给朕机会。
朕那日毒发,你还是那样照顾朕只是你的关心但依旧寒碜心扉,你还是那样精心竭力的忙前忙后,朕始终就下不了决心,或许,你还没完全放下心,你还在躲朕吗?
罢了,你什么时候后让朕再入清园,朕就当你完全放开了吧。
此次边关之行,目的很多,但真正能达成多少,朕没什么把握,霏儿,此行之后你我之间能冰释前嫌吗?朕的毒一日重过一日,甚至有些错觉,朕回不去了。
朕有生之年能和你和好如初吗?
头好晕,睁眼看着马车顶部的花纹,那画似乎都开始旋转,漩涡要将我吞噬,不,不要,我猛地抓住身旁的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可是却做不到,腹部的疼痛一阵解一阵的传来,闭目半晌,觉得胸口一阵闭塞的寒意涌起,堵得自己呼吸困难,气息仿佛都停滞在了胸口,再也动弹不得,脑中一晕就觉得像坐在船上一样地摇晃起来。忽然感觉一只温暖的手猛地握住了自己的手腕,扶起自己的双肩靠在一个柔软的地方,很温软,略感舒服了一点。在棉被里抬起手,按着自己的胸口揉了几下,长长地叹出一口气。霏儿的曲子,勉力跟着轻声哼着不是也抬抬手,这样做很吃力但霏儿看到一定会安心很多,而我还能让她安心多久?想起一到秋冬要么就是睡不着,要么就是睡得沉得毫无知觉,然后再莫名其妙惊醒。在床上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睡着了,不知想起了什么,猛然惊醒时…。这样的身体,什么时候会死,没有人会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