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的担忧此刻都化为了爱抚,看着小黑粉红的小嘴,我所有的担忧都烟消雾散。
待气息平定,把侍卫的话带给麽庅,然后到厨房寻了几个馒头半碗热粥,哎,这宫女的晚饭也就这个档次,往粥里加点盐,凑合着吃吧。
揽梅居
畹晨帝渐渐恢复了意识,缓缓睁开眼,一个太医正跪在榻前为他诊脉。
凝眉思索,是谁,唤了太医前来。
手腕处的痛提醒了他,自己试被最心爱的黑豹所抓伤的,怎么会这样?
风寒未愈,头还隐隐约约的痛,刚才有人来过么?
黑豹没在,是那个人带走了么?
挥手示意太医停止切脉,撑着肩坐起来。
一个什么东西滑落到胸前。这是什么?
翻开看看,里面还有未融化的冰块。头晕还在继续,这东西刚才是敷在自己头上的么?
太医院什么时候改变了治疗方法么,仰起头复把那包裹这冰块的布放上额头,嗯,倒是舒服多了,手因为挪动传来阵阵抽痛,嗯?怎么会有酒香传来?
似乎刚才头上的那块布也是一样的味道。
“陈御医,这是太医院新的方法么?”指了指额头的布
“微臣不敢欺君,微臣来的时候,这东西就在了。”
“哦,是谁叫你来的?”
啪,刚才还弯着腰的人忽地跪下了;“微臣…不知,是果然宫女硬拉来了微臣。“人呢?”
“回禀圣上,那宫女说…圣上还有其他的旨意吩咐,她走了。”
“知道了,退下吧”
“微臣,遵旨”
歇息了会,头晕似乎好了点,适才迷迷糊糊的似乎听到过什么声响,似乎还有女子在唱什么。谁呢?
“西六所的人还在外面么?”扬声问道
“回禀皇上,外面无人”
汪怡进殿躬身答道。
“派给你的差事完成了?”
“是”
“如何”
“一切顺利”
“下去吧”
“是”
揽梅居陷入一片寂静
畹晨帝抬起手腕,那布料不太好,扎在手上却很舒服。
抬头看着桌上的托盘,对那个宫女的疑惑又增添了很多。
她是在躲朕么,怕朕怪她?
却又去宣了太医前来诊治,而且似乎在那之前,她也做了些什么。
昏迷的时候那曲子是她唱的么?为何有种说不出的熟悉,似乎很久以前有人给自己唱过一样。
展开案上的一副卷轴,如果有人看到一定很惊奇,堂堂一国之君会如小心翼翼的打开一副破旧的卷轴,会是什么让这一代明君如此珍视。
“哎,霏儿,朕真的老了么?连朕的儿子们都开始挑战朕的君权了么,咳咳…”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畹晨地抚着胸口剧烈的咳着,良久才平息过来。
“霏儿,看来过不了多久,朕就回来陪你了,十年了,你在怪朕么?”
畹晨帝愣在那里,发出深深的叹息。
“皇上,请翻牌”
一个内侍,跪在榻前,高举着一个银盘,里面整整齐齐的摆了数十个写着名字的牌子,并不是宫妃的封号,而是等级的编排,红色的皇贵妃,蓝色的贵妃,粉色的妃,青色的九嫔,绿色的六仪,橙色的世妇…。
畹晨帝没多看,挥了挥手道;“朕累了,叫瑜贵嫔过来吧,带上她的琵琶。”
言罢缓缓躺下。
“是”内侍磕了头,躬身退下。
华禹宫*倚兰苑
“什么?皇上今天又传了太医么?严重么?”毓贵仪猛地站起来,满脸的担忧。
“回主子话,是的,那太医是个老臣,对谁都不说实话”
“那今天,圣上翻牌子了么?”
“是…。”跪在榻下的宫女犹犹豫豫的不敢说。
“说”冷冷的一个字,让人寒彻心扉。
“是瑜贵嫔”
“又是她…”毓贵仪咬牙切齿道。
“主子不必生气,那人不过一个贵嫔,您可是贵仪啊。您的份位可是比那人高了三阶啊,眼见就要封妃了,何必为一个下人生气了?”
“也是,本宫倒要看看,她能得宠到几时?本宫还有个十四皇子可以指望,她有什么?不过是以色侍君而已,等她到了本宫这岁数,皇上自然不会再对她感兴趣,哈哈哈…“这笑声让那宫女打了个激灵,暗道;娘娘,您不笑倒还好点,这一笑就像幽灵一样,难怪皇上几个月都不上您这来。
宣明宫*接月阁
兰贵妃狠狠的甩掉手中的面粉道“本宫就不信了,当年慧雅皇后能做出来的东西,本宫做不到。”
“娘娘,您这是何苦呢?这些自有下人做,您何苦自己这么累了”
“哼,本宫就是要自己做,然后亲自做给皇上尝尝,本宫哪点比慧雅皇后差啊。
这中宫之位皇上就为她空了十年了,以前慧雅皇后无意间给本宫提过,要抓住皇上的心,就要先抓住皇上的胃。哼,这十年间我们三个皇贵妃明里暗里斗了不知多少回了,这凤冠啊,还是那么高高的悬着…
“娘娘,夜深了,您歇着吧。”
“不,本宫要继续,要让皇上知道,本宫为了皇上用膳用的香,在这不辞劳苦的和面,说不定,皇上一高兴,这凤冠,就落我头上了,到时候,哈哈…”
宫女暗道:就您那水准还想让皇上龙心大乐啊,皇上吃了您的东西,不降您份位就不错了,还凤冠了…
当然只能暗想,不知明日会是谁被抓来,品尝娘娘的苦果,这可是宣明宫的悲哀啊。
西六所
定了定惊魂的我,有些慌乱的洗漱,放下有些凌乱的发髻,还好,麽庅们都睡了,让她们看到我这样子,又要唠叨个不停了,梳理了头发,我的头发恐怕是这深宫中最短的吧,刚刚极肩长,白日,卧室万万不敢在外面解开发髻的,这也是证明我是真身穿越的唯一证据了。
依稀记得半年前看到的一本书里提到凯蓝国典里提到凡凯蓝女子除父母亡,国丧外,不得落发。那这里女子的头发得有多长啊,我没见过自傲我面前放下发髻的女子,不过看她们脑后那一大团,应该不短。现代蓄长发的人不少,但长到这种地步的,倒是少见。睡拉,这几天都好累啊,这一段时间的宫女生活让我彻底体会了古代劳动人民的辛苦。
次日,直睡到日上三杆才醒过来,麽庅们都还算是仁慈的,估计从侍卫那里知道我受了惊吓,而且昨日因为皇帝的旨意睡的晚了,再加上新年的原因加在一起,就没催我早起了,唔,麽庅,你太好了,赞美你。
这日,我正在训练几只狗狗过障碍,就听人在叫我,我抬头一看,不禁有些傻眼
老天爷,这些金枝玉叶怎么找到这来拉?
为首的是那个数十日前硬要我教她抚琴的小大人似的女孩,后面跟着一群小罗罗。
不仅仅是公主还有小皇子,我的天,该怎么办,不禁有些不知所措。
“木槿木槿,我的天老爷,咱这西六所可不是这些小主子们能呆的地,赶紧着,她们都是来找你的。”
“麽庅,这,不好吧,让宫妃们知道,非活剥了我不可。”
我不奢望能在这皇宫中找到个宽容的嫔妃,所以,惹不起,躲得起。
“你还知道啊,那你还招惹她们?”麽庅明显的刀子嘴。
“木槿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找到这来的啊。”
“行了,麽庅都知道啊,你啊,那好玩就带着她们上哪去玩啊,这边的活我会让其他人分担的,快带这些个祖宗们离开,咱这西六所庙小,供不下这么多活祖宗。”
麽庅啊,还真是豆腐心啊。
“可是…”
“行了,别可是了,哎,去吧,带着这些小祖宗们离开,记着,伤了自己,也不能伤了她们,否则,咱这西六所十几口子的命可就没了啊。”
“麽庅………”
“去吧”
看着麽庅担忧的神色,不禁眼眶有些涩涩饿。
为了,这十几条人命,姑奶奶我今天豁出去了。
“走,去湖心亭。”也不等我反对,就拉着我一溜烟的往外飞奔。
湖心亭,一台古筝静静的躺在石桌上,这里三面环湖,只一条长廊连着湖边,四处,四处打量良久,这里位置不小,9个孩子排开也站的下,四周也有护栏,到不担心她们掉下去。而我担忧的是她们拉我出来的原因,还有十日就是正月十五了,她们要排个歌舞,敬献皇父和各位母妃。
十天,要排好一场歌舞,这些个祖宗把我当神仙了么?
一场成功的歌舞少说也的精心排练半个月吧,十天,我真的不能适应这些孩子们的思维。不仅仅是歌舞,我还的教会拉我来的那个公主抚琴,天,你再把让我落水一次吧,这回就算是会游泳我也甘愿沉到湖底。
“各位公主皇子殿下,请听婢女一言,可否?”
“木槿姐姐请说。”
还是拉着我来的哪位公主很诚恳的看着我。
“每一种乐器,都有相通的原理。就从筝上来说。筝,原以治身,涵养性情,抑其浮躁,去其奢侈。若要抚筝。必择静室高斋,或在层楼上头,或在林石里面。或是山巅上,或是水崖上。再遇着那天地清和地时候,风清月朗,焚香静坐,心不外想,气血和平,才能与神合灵,与道合妙。所以古人说:知音难遇。若无知音,宁可独对着那清风明月,苍松怪石,野猿老鹤,抚弄一番,以寄兴趣,方为不负了这古筝。还有一层,要指法好、取音好。若必要抚筝,先须衣冠整齐,或鹤氅,或深衣,要如古人的仪表,那才能称圣人之器。然后盥了手,焚上香,方才将身就在榻边,把筝放在桌上,坐在第五徽地地方儿,对着自己的当心,两手方从容抬起,这才身心俱正。还要知道轻重疾徐,卷舒自若,体态尊重方好。
若要抚筝,首先要作到心静,如果只是为了几句夸奖而求速成,恕木槿不敢教各位公主皇子抚筝。而舞亦然,心不静,则意不达,无意境之舞,练之何益?”
长长吸了口气,躬身道;“请各位殿下三思,婢女告退了。”
“慢”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我没有回头,这席话是当初入学古筝第一课导师说的,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也不怕人反驳,正是这席话,让我就觉得自己选择学习抚筝,很符合自己的个性。
“莫非阁下以为不对么?”眺望着眼前的湖泊,没有回头。
“参见皇父,恭请皇父万福金安”
什么,这种桥段也能够遇到,哀神,这世上没人的运气比我更烂了。
“朕倒要听听你的琴曲达到了什么意境,是否有资格教导皇嗣。”
言罢,坐在亭边矮栏上。
火,噌的窜的老高,赫连景恒,你傲什么傲?
似乎后面有人拉我的衣摆,回头一看,还是那个领头的公主,她朝我眨眼睛,伸出手指,指了指地面,又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