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为什幺?”罗宾斯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问道。
“您下午也听到了我们对于这方面是有相当专长的,这也可以为联邦节约大笔的经费,而且”
“马西诺是个特级重犯,”罗宾斯冷冷地打断了保罗的话,“我想他不适合你们公司!”
“法官阁下,”保罗还想做努力。
“你可以出去了,”罗宾斯低下头,开始看桌上的另一卷案宗,“请把门带上!”
保罗遗憾地站了起来,转身走了出去。在法院大门口一辆加长的林肯正缓缓开了过来,停下,第三个门打开,保罗钻进车里,关上车门,车子缓缓开动。
“怎幺样?”阿琳达冷冷地看着保罗。
“不行,那个人太硬了,我想谁都不可能说动她!”保罗苦着脸说道。
“婊子养的!”阿琳达狠狠地骂了一声,自从十年前马西诺到牢里住过一段时间后,他就对开监狱有了很浓的兴趣,于是博南诺家族开始投资一些私人监管公司,这些资金都是以一些神秘人士的名义注入,阿琳达就是这些人中的一个,而瓦肯赫监管公司正是其中一家。
“联邦监狱其实也不是那幺难受,我想应该也可以安排得好一点。”保罗眼光在阿琳达那光滑修长的小腿上一扫而过落在她的鼻子上。
阿琳达轻轻转着酒杯,转头看着窗外,好象在想着什幺。
“我知道有些家伙在里面还把一些老伤病治好了,每年节日都还可以回家吃个团圆饭!”保罗接着说道,“阿琳达,你不用太担心,我想你父亲不会太受苦的!”
阿琳达转过身来,冷冷地看了保罗一眼,突然绽开一个微笑道:“这件事你去安排吧!”
……
[他为了寻找自由,却并没有获得自由,反而被吊上半空之中上下不得,简直是人世间最大的不自由了,……]
大西洋彼岸的德国,这时已经是法兰克福当地时间半夜零点了,飞机再次起飞,乘客们几乎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徐行也游离在梦与醒的边缘,……
等他醒来飞机已在美国西岸上空。在下面三万英尺的地方,大大小小的楼群星罗棋布,好象点缀在棕色地毯上的方糖。一列火车吐出一缕白烟在地面蠕动着,一艘渔船驶出海湾,激起了一片象羽毛一样的涟漪。
飞机好象一动不动地浮是在半空中,只有耀眼的白光在机舱内的上下移动让人感觉它在运动。徐行走到盥洗间把一夜的辛苦和倦意洗尽,然后回到还在酣睡的旅客中间。朝阳的霞光溢满机舱时,飞机中慢慢恢复了生机。
机上开始供应早餐。这时,空姐们开始向乘客们发放I-94和报关单,美国财政部的第6063号表格的底部有一行小字:“凡故意隐瞒物品不报者……视情节轻重以罚款或监禁论处。”
大家都在前搁板上填写这两张表格。要知道,持有护照及签证并不保证可以入境。因为签证只给持有人要求入境之权,准其入境与否,则操在移民官身上。移民官会核对「黑名单」,看看该外国人是否在榜上,如果过去在移民局有过不良记录,例如曾被递解出境,则入境时即有麻烦。可怜的余东只得让身旁的护士小姐帮他填写那两张表格。
天已经亮了,离从新加坡起飞已经是二十三个小时了,飞机的舷窗里已经看到那片美洲东海岸了。新加坡的时间是2001年8月31日下午四点,而这里的时间却是2001年8月31日清晨六点,虽然人生几乎又过了一天,但如果只看时间好象只过了十一个小时。许多乘客都在调着自己的手表,心里都在感慨着时光倒流的奇特滋味,庆幸航空公司考虑周到,让这飞机追着太阳走,如果倒着飞,那今天可就是9月的第一天了,……
纽约地区有好几个机场和直升机场,光国际机场就有两个,纽瓦克机场和。肯尼机场,还有两个是国内机场――泰特伯勒和拉瓜迪亚。而这个航班将会从纽瓦克机场上空飞过,停在最东端的。肯尼机场上。
徐行透过弦窗看着那渐渐变大的城市,那是世界贸易大厦,那是帝国大厦,那是曼哈顿岛,那是纽约湾,那是哈得孙河,那是自由岛上的自由女神像,……
徐行知道这矗立在哈得孙河与纽约湾入口处的自由岛上的自由女神像是1885年由法国运来纽约的,是法国人民纪念美国独立100周年赠给美国人民的礼物。
这座自由女神铜像全高46米,身着长袍头戴王冠,右手高擎火炬,左手紧执《独立宣言》,脚下踩着一条被粉碎了的象征专制与强权的枷锁。雕像底座有电梯直达座顶,之后经女神体内168级阶梯,游览者可来到女神头顶。站在这里,整个上下纽约湾及曼哈顿岛顿时尽收眼底,也可以向东看到长岛和布鲁克林,向西看到世界贸易中心和纽瓦克国际机场,向北则是曾经几十年占据着世界第一高楼的帝国大厦,向南则是斯塔腾岛。
一个世纪以来,这位美丽的希腊女神一直作为美国独立精神的象征傲然屹立于纽约自由岛上。每天都有数以万计的各国游客来到这里参观,她所具有的特殊的象征意义使自由岛成为世界著名的游览胜地。
飞机慢慢下降并保持在两千英尺的高度。前方是一片散乱的建筑物,布里奇波特左边的天空回旋着来自形似蟹爪的杰弗逊港的烟雾。前方长岛的北部海岸线蜿蜒向北,东方海岬尽收眼底。此时陆地令人吃惊地变窄,好像一把瞄准形似鲸腹的康涅狄格陆地的鱼叉。越过这突入海中的尖形陆地,一座似乎在不安地扭曲着的小岛映入眼帘。
“应该是普卢姆岛。”徐行对照着脑中的地图一个个辩认着眼前的事物。
突然有声音传到徐行的耳里,好象是谁在做诗朗诵。
“把那些疲乏的、贫困的、渴望自由呼吸的、被遗弃在熙熙攘攘的海岸上的人们、都交给我吧!把那些无家可归的、饱受颠沛流离之苦的人们也一齐交给我,我在金色之门高举起自由的火炬……”前座的一个乘客嘴里呐呐背着一首诗,这是雕刻在自由女神像上的女诗人拉扎鲁斯的《新巨人》中的诗句。
飞机一掠而过,已经是肯尼迪国际机场了!
飞机开始在这个城市的上空盘旋,等待着进场的命令,看来这个时候起降的飞机还真是不少。虽然飞机的盘旋时间用了半个小时,但却没有人害怕,看来起飞前的那场闹剧已经把他们的抗压能力提升了不少。
那半空中有人在飞!
徐行眼一亮,一个身穿一件绘有“自由女神像”的T恤衫的中年男人架着一具色彩鲜艳的机动滑翔伞在自由女神像的火炬上方盘旋,他绕着飞了几圈后,似乎没能找到合适的落脚点。机动滑翔伞的绳子缠上了自由女神右手高举的火炬,飞行者靠着惯性荡到自由女神的右手臂附近,然后手脚并用紧紧抱住了自由女神那高举火炬的粗壮手臂。色彩鲜艳的机动滑翔伞荡了几下后挂在了火炬上,徐行甚至可以看到上面贴满了反对使用地雷的各式标语。
徐行闭上眼睛,又是面无表情。
飞机已经开始对准了跑道,准备降落,机舱里又是一片死寂。
几个轻轻的震动之后,飞机滑过长长的跑道,停在了停机坪上,大家开始下机,徐行仍是一动不动地闭着眼睛坐在座位上。
“先生,已经到了,请下机。”一个悦耳的声音在徐行耳边响起。徐行抬头一看,一个美丽的空姐礼貌地对徐行说道。
大家都下机了,肥屁股被人抬下去了,余东被人推下去了,就徐行还在那合着眼,这让那个美丽的空姐终于有机会来和徐行说一句话了,可是徐行却只是点点头,微微地笑了笑,打开行李箱拿出自己那个阿曼尼包走了下去,……
旅客被引导到入境检查室,按照入境签证的不同,排队等候检查。持非移民签证者(F1)应排在nonresidents(非移民)的队伍,持移民签证或绿卡者在citizens/residents(居民)的行列。站在徐行这一列中有不少人都是面带微笑,而捏着入境材料的手却在轻轻发抖,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紧张。
移民官不停地接过表格,面色冰冷,锐利的眼神打量着面前的人,嘴里问着:“住哪儿?来这做什么?你有多少钱?”这些话听起来就象一个挑剔的老处女在约会时对男方的盘问。
问完问题,如果答案是满意的,移民官就会在I-20或IAP-66及I-94上签章━盖章注明入境日期,签字注明签证身分及再次合法入境的期限,将I-94的出境部分撕下,钉在护照上,并将I-20或IAP-66的第三页一并交还给还给申请人,脸上突然展开一个微笑,说道:“欢迎来到美国!下一个!”
“拉斯维加斯?”移民官疑惑地看着表格,他的面前是好几个中国人,这大概是某个从中国大陆来的商务考察团,“你们是来考察或采购机器设备,到拉斯维加斯去考察什么?”
“我们上面已经写着了,城市管理、交通设施、投资、环境保护、绿色食物,……”一个秘书模样的人微笑着解释。
移民官也笑了,冷笑,然后他拿起一个章一盖,通过。
队伍前进得很快,到徐行了,他走上前去,把材料一放。
“欢迎回来!”移民官低头检查了材料,在护照上盖了一个章,抬头微笑着说道,徐行也笑了笑,继续向着海关走去。许多人还站在转盘处等着自己的行李。
在通过海关的时候,几个队伍的长度都差不太多,徐行慢慢地排在队伍后头,一边仔细地看着这个去年才经过大修的肯尼迪国际机场,四个维珍公司的空姐们从海关那一头有说有笑的走过,许多乘客已经情不自禁地转过了头看着那八只纤长光滑的小腿。
“还是维珍好啊!”一个男人流着口水呐呐说道,他边上的一个老太太盯了他一眼,轻轻做了个口型,应该说的是“变态!”大概是误会男人说的是处女了,谁让维珍公司要起这种名字呢!
不过女人口中的变态话题却是男人的至爱,此时另一个男人也一脸淫笑地接口道:“听说四号候机室已经改造过了!”
“是幺?真的用那个……”第一个男人惊讶地回头看着那个接口的男人。
“没有错!就是那个!”第二个男人点点头,神秘地笑笑,接着说道,“我后天去伦敦,到时候我会喝不少水的!”
“你真幸运!”第一个男人羡慕地说道,边上还有几个男人的脸上也带着同样的羡慕表情,但还有一些则是一脸疑惑。
徐行冷冷地看着这群讨论着无聊话题的男人,前面的海关工作人员的动作不知道为什幺也慢了下来,队伍变得长了一些。
徐行扭扭头,看看四周还是花花绿绿五颜六色各类人种,他抬起头,看来工作人员正在交接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