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平凡幸福 2
无语2019-09-09 12:103,775

  “他以为他做得不是天衣无缝。他认为他这么做才没有破绽。他确实想得很周到,但还是有漏洞。他没有医学知识——我对您说过,这是最棘手的领域之一。”杜桑医生又要了一杯咖啡,他的表情很是惬意,“如果他真是被勒死的,我解剖尸体必然会在结膜和头皮里发现出血,而且是大出血。当然也可能根本没出血。”

  “怎么会根本没出血?”安迪问,淡淡地微笑着,一脸狡黠,他喜欢这样和杜桑斗嘴,因为这样就可以知道许多刑事鉴识学的知识,同时还很有趣。

  “这取决于勒杀工具,也就是那根绳子,是不是抽紧了或中间又松开了。”杜桑比划了一下。

  “这就是说,”艾丝利试探着说道,“如果绳子抽紧了,那么,您就会找到特别多的血。”

  杜桑笑了起来:“完全相反!如果绳子抽紧了,非常紧而且突然,我就根本找不到出血。”

  “为什么根本不出血?”艾丝利有些不明白。

  安迪试着解释道:“因为那时候所有的血管都突然闭合,血上不去。对不对?”

  “对,安迪,也有可能绳子被猛一下抽紧了!凶手也不是在床上勒死他的,如果是勒死的话,应该是在浴室里。”

  “浴缸旁的呕吐痕迹。”安迪说。

  “是的,那些呕吐物我们在床上找不到。这样,死亡就是在浴室里发生的。”

  “当然也可能是前面发生过喉结突然受损,比如被突然击打到喉部,”杜桑喝咖啡,然后来回走动,继续讲解,“如果是勒杀的话,我承认,现在有一些证据可以支持这个结论。因为我在喉结下发现了一个明显的勒痕。它是平面延伸,颈部很明显。相信我在尸体解剖时也能在甲状软骨和环状软骨里发现骨折。”

  “总之您肯定他不是自杀的。”安迪问道,他摊了摊手,冲艾丝利做了个鬼脸。

  “几乎完全肯定了!”杜桑转头望了望这间屋子,“不管是谁藏在这屋里——我可以推断,是一个男人谋杀了他,嘿嘿嘿——他肯定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

  “我知道有人想让他死,但是方法不对,安迪,你说呢!”艾丝利问道,安迪点点头,他也了解黑手党的作风,这样的做法太高调了,而且,为什么舌头还在?”

  “也许不是他的同伴们做的,杀手们有自己的习惯。”安迪耸耸肩,这个解释只能算是勉强合格。

  “对了,医生!死亡是在什么时间发生的、您有些什么看法?”安迪问道。

  杜桑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摇了摇头,说道:“这真的很难说清,……”

  “为什么难?您来的时候尸体发硬了没有?”安迪紧紧追问道。

  “先是局部变硬,下颚的肌肉已经硬了,还有脖子和胳膊,但腿和脚还没有。”杜桑慢慢地说道,脸上显出深深思索的样子。

  “这么说您到达时,他死了还不足五个小时。”安迪大胆地做出猜测。

  “这正是问题所在。”杜桑好象有些发愣。

  “这怎么是个问题?”安迪低声说,“书上说五个小时后尸体就完全发硬了。”

  “常温下五个小时,只是这房子里的温度不正常,浴室里尤其不正常。浴室里非常暖和,这么热的天它开着暖气,也许,当我来时,他已经死去五个小时了,但因为温暖,还没有全身发硬。另外,发硬根本不是从下颚开始,而是从心脏,这我没解剖尸体又怎么能断定呢?”

  “我们知道,早晨七点钟他无论如何已死了。因为这时候有人发现了他正挂在绳子上,而您在七点三十分来到这里,在那个时候,有没有尸斑?”安迪问。

  “我还没有发现有。”杜桑耸耸肩。

  “这么说他死了还不到三小时,……”

  “别急,安迪,当一个人被迅速勒死时,血虽然流得更快,但它在最初的二十四小时内是液体,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尸斑出现得晚。”

  “亲爱的大夫,”安迪温和地说,“请您给我一个大概的估计吧,他最早死于何时,最迟死于何时?”

  “这我不能给您准确的时间!这谁也做不到!”杜桑摇摇头。

  “不确切的时间,可不可以?”安迪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一脸的强忍痛苦状。

  杜桑喝了口咖啡,咕哝道:“不确切——这是不是说,您允许我有一小时的偏差?”

  “对!”安迪重重地点头。

  “那我要说,他不是死于零点三十分之前,也不是死于一点三十分之后。这就是说……”

  “……他在二十三点三十分就已经死了,但也有可能是两点三十分才死的,明白了,亲爱的大夫。”安迪说,他看了一眼艾丝利,如释重负。

  杜桑愉快地冲他点点头。

  安迪拉着艾丝利出了门,长长地出了口气,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去学法医么?”

  “不会是因为杜桑吧!”艾丝利笑着说。

  “那真是太对了!”安迪用力揉了揉太阳穴。

  ……

  25号公路由北向南无限延伸,路上满是南下的人们,这个季节,休假的人们会开车去桑州的大峡谷看看风景,或是去拉斯维加斯试试手气,又或是更远一些,到洛杉机看看大明星们如何拍片,也可以再往南去加州海滩上晒晒太阳。但不管如何,这条路都是一条重要的线路,尽管它并不是当年白人西进抢占印第安人土地时的那条让美国人引以为豪的美国之路。

  徐行还是开着一辆路虎车,不过已经是另一部路虎车了,这是他花两千块钱在丹佛市的二手车市上买的,这辆探索者3才跑了三千公里就被它的主人抛弃了,好在他慧眼识货,还了两次价就把车买了下来,而那辆从赫兹租来的探索者2被里里外外冲洗得干干净净,停放在一个停车场里,也许一百年都不会有人注意到它。

  老方对于生存总是有着自己的一套,他有他的过去,也有他的现在和将来,他现在已经很好地担负起徐行联络人的职责,虽然有的时候有些罗嗦,但总的来说,他还没有出过什么错,这一些徐行也承认,所以他总想给老方找上一点点小麻烦,探探他能力的底限,当然也随便看看他所代表的那个力量究竟有多么强大。

  天气有些闷热,徐行打开冰柜,那里面空空如也,而油表上也显示油只剩下了五分之一,好在高速公路上会有许多加油站,而每个加油站都会有便利店,这里面从吃的到用的,从看的到套的全都有。

  在下一个休息站上,徐行把车开了进去,停在了加油位上,一边让工作人员把油箱加满,自己到加油站的小店里,准备买上一些三明治和纯净水放在冰柜里,这样路上尽量可以少作不必要的停留。

  走出小店,前面不远处已经停了一辆半新的福特房车,这种车子后面是一个大号的车厢,里面有厨房卧室洗手间,生活设施一应俱全,最适合做长途旅行,不但可以少去许多跋涉之苦风尘之袭,也多了不少荒野处处为家的乐趣。

  徐行心中一动,突然也想开着这样的车子周游世界,只是转念一想,别人是携家带口其乐融融,而自己若是一个人开着这大大的房车岂不是如蜗牛一般,孤孤单单毫无乐趣,徒惹老方笑话。

  驾驶室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安坐车中,慢慢织着她的手工,就象是坐在自家的院子里,在夏日的午后,为家人织着一件冬日的衣物。

  她的手中织的是一条红色的披肩,披肩已经织好了,老太太正在上面用白色的丝线勾出一句话:Happinessisabutter……

  奶油!?徐行心底一黯,想起了那个奶油和老鼠的故事,只是这里应该不是说幸福是奶油吧,霍桑倒是说过幸福是蝴蝶的话。

  他慢慢向着车子走去,自己的车子被福特车挡在后面。

  一位白发浓密,脸色红润的高大老者显然是这辆车的主人,他左手中握着一瓶玻璃清洁剂,右手中是一块抹布,正慢慢地绕着庞大的车体擦着窗户,尽管只穿着衬衫和短裤,在这炽烈阳光下还是不停地冒着汗,手臂上金色的毛发在阳光下更是闪闪发光。

  在徐行向他走来的时候,他也望向徐行。

  “年青人,我把车停在这里不要紧吧!”老者对着徐行发问,他看到徐行对着自己的车子发愣,还以为自己是挡了徐行的路,于是客气地发问。

  “不,不要紧,我只是在看您夫人织的那个披肩!”徐行微笑着摇摇头,“上面好象有些字!”

  老者看了一眼车里的爱妻,笑着说道:“Happinessisabutterflywhich,whenpursued,isalwaysjustbeyondyourgrasp,butwhich,ifyouwillsitdownquietly,mayalightuponyou!”(幸福好比一只蝴蝶,刻意追逐时似乎总是难以到手,而恬静淡泊中却可能悄悄降临你身!)

  “霍桑说的!”车里的老太太接了一句,两人相视而笑,徐行也笑了,只是笑意中仍有一丝苦涩,不是奶油,但脑海中仍然无法挥去杰克在说这个故事时的眼神。

  “安妮从没有离开过那个小镇,她这一辈子一直帮我照料那个农场,除了在电视上,我们从来没有看到过海,原本我们打算可以老死在海边,去年我们终于退休了,我们把农场卖了,想在加州买一座平房。”老人转向徐行,灰蓝色的眼睛打量着他,眼中除了平和并无它物,就象暴风雨过后的天空,只有平静。

  “但我对蒙迪说应该先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有很多地方都很美丽,而我们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死了也不会平静!”安妮老太太接口说道,她谈到死的时候很平静,接受这一点对她这样的老人并不困难,唯一的困惑是那一刻是何时来临,又是怎样发生的。

  “而且她还拿着一本国家地理杂志对我说,蒙迪,我们连大峡谷都还没有去过,”老人学着他妻子的声音,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所以,我们就改变了计划,买了这辆车,沿着这条路一直开,直到我们看完最美丽的风景再找一个地方呆下来,也许会在海滩边买一座小木屋!”

  老人伸出手,轻轻搭在车窗上,他的妻子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然后按在上面,抬头看着自己的丈夫,脸上是无限的幸福。

继续阅读:第187章 逃亡之始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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