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谈古论今
无语2019-12-07 16:513,938

  徐行也一直闭着眼,又过了三五分钟,他方才睁开眼睛,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佩服地望向瘦子道:“我不知道几点!没点?”

  瘦子闻言很感兴趣地笑道:“看来你是猜着了。”徐行微微点头,示意可以开了。

  “嗯,请看,”瘦子呵呵大笑,亲手又仔细又小心地掀开罩杯,“零点!”

  果然,在托盘上六颗骰子,都像鸡蛋直竖起来般,全用一个顶角站立着,居然不倒,由于六面无一着地,故为零点。而今瘦子不但掷出零点,而且是不经由手控制,全靠宝缸摇出来的。技术虽不一定会绝后,但绝对是空前的壮举。

  徐行重重地点点头,这的确是真功夫,神手这外号看来还真不是浪得虚名,他自己要学会这一招可能也要一个月的时间。

  瘦子笑着道:“我的技术虽奇,你的耳力也不差,居然听得出来,不简单啊!小兄弟!你叫什幺名字?”

  “没名字!”徐行摇摇头。

  “坐吧!你的悟性这么高,我都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瘦子感慨地说道。

  他一屁股坐在一把靠背椅上,闭上眼睛说道:“我从赌这么多年,倒知道了其它的一些东西,这些也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

  徐行静静地看着他,仍是站在那儿。

  “赌,人人都会,但真要问起什么是赌博,可能还没几个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因此,多数赌客在赌场里都输得不明不白,这就是不知赌不懂赌却偏要赌的赌盲。而大多数赌博游戏根本一点意思都没有,但许多人往往觉得很刺激、很有趣,但在我看来,……”

  “赌博不是技术,也不是碰运气,”瘦子茫然地挥了挥手,好象已经忘记了徐行的存在,只是嘴里说道,“它只是一门生意,一门玩数字游戏的生意。”

  瘦子张口说的话让徐行很有些惊讶。

  “技术可以交流也能提高,赌博如果是技术,赌场里的荷官应该是技术最好的,但荷官没有几个出来赌的;有人赌了几十年,也在赌场练了几十年,却还是一样地输钱,也是因为赌博没有技术可练,他们也练不成我的技术,……”

  “你刚才也看到了,那些技巧全世界也没有多少人会,我虽然会,但谁又敢和我赌呢?开赌场的那些人恨不得把我扔进海里喂鲨鱼!说我坏了他们的财路,至于钱,我哪用得了那么多?……”

  “这赌术和魔术是一样的,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就不想在看第二遍,而我现在无聊到左手和右手赌!我自己一把扔出的骰子是什么我心里清楚,连猜都不用猜,这还有什么意思?”

  徐行轻轻叹了口气,他也觉得没有什么意思,瘦子也叹了口气,他接着说道:“玩赌的大多数人都只是凭着运气去猜,玩得多了总是输多赢少,许多人家破人亡,我这些年也看了不少,但还是有人喜欢去赌,还是有那么多的赌场每天在开张,生意还是很好,就连中国大陆那么保守的地方也不例外,这几年不知道有多少赌场开到了那些边境上,生意好到拉斯韦加斯的那些公司都来大陆设代理处。”

  “普通赌客相信运气,赌场老板可不相信运气,他们相信的是数学,他们是普通人,赌场的工作人员也是普通人,为了把赌客的钱赢过来,赌场老板不需要请来赌神为他工作,早就精心设计好的赌规就足够了。”

  ……

  三个小时中,瘦子说了一大堆关于赌场是怎么具体赚钱的门道,最后他站了起来,一句话做了总结:“只要赔率小于概率,那坐庄的永远占尽便宜!”

  徐行静静地看着那还散落在地上的几个骰子,没有说话,谁也看不出他这时候在想些什么,……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看你这个样子就是个外行!]

  徐行打量着这个奇怪的房间,这里居然有两扇大窗,窗上挂着竹帘,阳光从倒卷的竹帘中斜射进来,将房间里的光线变得明亮而又柔和。

  墙上左右各挂着一块蓝底白字的木匾,分别上书“虎跑泉下水”,“武夷山上茶”。字草中带行书,遒劲有力。正中还挂着一块显眼的黑底金字招牌,上书三个很有气势的隶书大字“无事阁”,落款是那个喜欢采野花的乾隆皇帝。

  墙边一个古色古香的木头柜子,柜前摆着一张大大的太师椅,椅边站着一个人。这人居然也是长袍马褂,身材清瘦相貌古朴,瘦脸上满是皱纹,看得见身体的地方全是皮包骨头,看起来还真是有点马三立的味道,下巴上带着山羊胡,他的手里正捏着一个小石猪,放在眼前左看右看入神至极,看着徐行走了进来也是丝毫不理。

  徐行也不作声,他的老师们全都是这种怪脾气,该说的时候自然会说话。

  马脸瘦子久久地把玩着那黑猪爱不释手,他捻着山羊胡,自言自语道:“中国的雕刻以明代最为雅致,这尊黑猪刀法圆润象是出自朱小松之手,锋锐处如崇山峻岭又似濮仲谦、风姿凄丽骨立生寒又有朱三松之味,触摸毫无棱角迟滞之感,用料又是世间罕见的乌云石,这猪蹄却有点儿象米开朗基罗的雕法,……若不是罗丹把那手劈碎了多半也是这个样子!”

  徐行看着那只黑猪,感觉有些熟悉,认真一看,不正是自己四年前雕的那只幺!却不知怎幺到了这老头的手里,而柜子上放的也正是师傅当年装它所用的楠木花盒。

  过了半晌,马脸瘦子长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方才把黑猪放回盒中,转向徐行道:“你就是那个他们要让我教的人?”

  徐行也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黑杀怎幺把这些人找到这里来的,也不知道黑杀是怎幺对他们说的,只好轻轻点点头。

  “中国的瓷器始于汉,成功于唐之三彩,富丽堂煌于宋,有五大名窑出产的瓷器最为出名,价格也最为昂贵,这五大名窑便是官、哥、汝、均、定。中国的瓷器文化渊源流长,有人说这瓷器的演化正是中国文化的写照,这话一点不假,这中华文化的点点滴滴在瓷器之上都有充分的体现,我就拿琴棋诗书画这五种来说……”马脸瘦子开始讲古,徐行也习惯每个老师都把事情从头说起,但是今天这个课不从头说起是绝对不行的,因为这根本就是一堂专门讲古董的课。

  “古人弹琴时要焚香,要洗手,那个盆子一定要是白瓷的,那下的黑白棋子连着罐也是瓷的,瓷器上写的画的描的绘的比画在纸上的还讲究,所以说瓷器在中国的文化中占着相当重要的地位!”马脸瘦子摇头晃脑地说着。

  “瓷器传到西方还是三宝太监下西洋的事了,……当年朱棣起兵赶走了建文,自己当了皇帝,因为没有见到建文的死尸,屁股下的位子总觉得坐得不太稳,所以就派了郑和借着通商的名义去南洋追杀。”

  “瓷器就从南亚传到了欧洲,那个时候的欧洲人还端着泥盘子喝汤呢,天天喝得是满嘴的沙,日子是过得真苦,……”马脸瘦子叹了口气,语气十分地悲凉,显然是想起那个时候欧洲人天天除了晒衣服还要晒盘子的生活,如果是雨季那更是苦不堪言,不但没有衣服穿连喝汤都得用嘴就着锅……尤其是伦敦那种地方,天天都是雨,所以大家只好用布兜着下巴不让汤滴到地上,或是用胡子帮自己吸点汤水当夜宵,没有胡子的人都死光了……

  那情形当然是令人忍不住要潸然泪下,马脸瘦子也是语带呜咽,不过坚强的他最终还是忍住了,接着说道:“看到瓷器他们是真的激动啊!那时候这些杯盘瓢盆在欧洲卖得是真叫好,大明国也好好地富了一把!中国的英文名也是那个时候来的。”

  徐行自然知道在英文中中国和瓷器是一个意思,可见外国人认识中国还是从这些瓶瓶罐罐杯盘碟碗开始的,虽然当时跟着瓷器一起走出国门的还有茶叶,好在老外们选了前者,要不然中国现在应该叫Tea了,在字典里也得从后面找起,在联合国开会的时候也要坐到后排去了,不过在这一点上还是美国人有见识,AMERICA,到哪都得排第一!

  “把高岭土混着水和好后做成泥坯,放到窑里烧制之后,泥就成了瓷,土也成了黄金,”马脸瘦子微微笑道,“这就是点石成金了!不过是真金还是黄铜还得看我们这双火眼金睛来辨它!”

  说到这里,他斜看了徐行一眼,徐行的面无表情让他有点气恼。

  “你把那个瓶子拿给我!”马脸瘦子指指墙角桌上的那支高约两尺的瓷瓶。徐行早就注意到那瓶子有些古怪,瓶身以晶莹的蓝釉为底,带有紫斑,瓶的腹部盘绕着两条凸出的白龙,戏弄着周围饰有火焰的宝珠,一看就知道会是今天的演示工具。

  徐行走了过去,一手就把它拎了起来,另一只手拿起瓶下的红色绸布,走了回来,做势要递给马脸瘦子。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看你这个样子就是个外行!”马脸瘦子一脸不屑地冷笑了几声,双手搭在胸前,胡子也微微地抖了几下。

  “有什幺问题?”徐行不明所以,他的手还是那个姿势,那个要递东西的POSE。

  “你看你那样子,”马脸瘦子又冷笑了几声,才冷冷地说道,“这是古董花瓶,你以为是街头打架抄的酒瓶啊!”

  “那怎幺拿!”徐行皱起眉头问道。

  “请教别人的时候态度要恭敬,”马脸瘦子两眼翻天,“请字可不能少!”

  徐行微微哼了一声,神色一变,脸上立时成了一副极其恭敬的样子,他弯下腰,语带谦恭道:“请教这位大师!不知在下应如何拿这个瓶子?”

  “我教你个乖,”马脸瘦子斜眼看了看徐行好一会儿,到实在挑不出什幺毛病来了,才点点头道,“你刚才用手抓着这个瓶颈是不对的,拿花瓶的时候要用食中两根手指插入瓶口,另一只手托住底部,你应该这样拿过来,把它放在桌上,而不是交给我。知道为什幺?”

  徐行摇摇头。

  “如果不这样的话,你看,你那样把它递给我,我要是再一让这不就掉地上了幺?这幺贵的东西砸了算谁的?”马脸瘦子不高兴地说道,对这名学生的迟钝他是十分的不满。

  徐行默然不语。

  “你是不是以为这个破瓶子摔了就摔了?”马脸瘦子气呼呼地说道,“你以为这是二十年前啊!每个人都往地上砸宝贝,就是你这种人把家当都整没了!”

  马脸瘦子好半天没有说话,坐在椅上大口地喘着粗气,脖子已经涨得通红,徐行却是莫名其妙,他可什幺事都没做,怎幺平白来这幺一阵骂。

  “你知道这个多少钱幺?”马脸瘦子好不容易说出一句话。

  徐行仍是摇摇头。

  马脸瘦子撇撇嘴,一副想你也不会知道的样子,他伸手拿过徐行手里的红绸,整整地铺在柜上,点点布,示意徐行把瓶子放上去。

继续阅读:第63章 博学多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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