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本就民心不稳,要是组织他们撤退,只怕……”
“算了,我相信我们还是能守住云州的!毕竟对方兵力还我们强大。”
“暂且如此吧!”
——离国皇宫
“太子殿下!”宁王的贴身侍从恭敬的对宁修行了个礼,退到一边。
一身红似血的锦袍,如墨的长发用红色的丝带绑成一个发髻在发顶心上,金色顶冠罩住发髻,一根白玉发簪自发间穿过。一双桃花眼藏着隐隐的精光,唇角带着一丝讥嘲,如玉般的面容在红色丝带的映衬下显得妖艳无比。
宁修乃是宁王的王后所生的嫡长子,只是宁王后来渐渐宠幸娇媚的宠姬,冷落了王后,而后导致了一系列的悲剧产生。宁修自幼在冷宫长大,看尽了宫中的人情冷暖,从小受到的侮辱他一直咬牙挺了过来,看到母后含辱而死,他自此不再相信女人,视女人为玩物。
长大的宁修渐渐展露出他在政事上的才华,一些本就支持王后家族的官员暗中拉党结派,将宁修推上了朝堂,正式确立了太子之位。而宁王已经日渐衰老,朝中大小事务尽在宁修掌握之中。
“儿臣给父王请安!”低垂的双眸中掩不去鄙夷和嘲弄。那个年色衰老,脸上的肥肉都松垮垮的下垂的男子怎么配当他的父王?真是可笑,简直是个贪好酒色的昏君。
宁王睁开混浊的双眼,双手还色眯眯的在身侧年轻女子赤裸的娇躯上游动,懒洋洋的开口道:“皇儿有什么事?”
“儿臣是来告诉父王,将士们已经准备妥当,可以进攻金陵王朝了。”
“嗯……我儿决定了就好。若是无事,就退下吧!”宁王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他下去。
“儿臣告退!”他的视线落下瞪大美眸看着的自己的女子身上,扬起灿烂的笑容,不意外的看到女子眼中的倾慕,慢慢退了下去。
待走出了宁王的寝宫,他才唤道:“来人!”
“殿下!”两名侍卫立马从门口走了过来。
“等会儿,将皇上寝宫里的女子送到军营去,相信兄弟们会很满意的!”美丽的女人唯一的用途就是当男人的玩具,就算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那具身体还是有很大的作用的。
“可是……那可是冯贵妃的妹妹啊!”毕竟冯家在朝中还是有权势的,对方又是贵妃的妹妹,他们怎么敢将她送去当营妓。
宁修双手背在身后,低哼了声:“冯贵妃?难道没有人告诉你们,违背本殿的下场吗?”
“奴才遵命!”两个士兵浑身一阵哆嗦,连忙领命。
宁修为人残酷无情,在整个宫中是出了名的。他酷爱美人,他可以将一件稀世珍宝送到她们面前,只为博去一个倾倒众生的笑容,他也可以在下一秒将她们赏赐给自己的手下亲信,没有丝毫的犹豫。但是,还是有很多女子为了他的妖艳容颜而前仆后继。
宁修冷笑了声,大步离开宁王的寝宫。这种肮脏的地方,他真是多一秒都不想呆下去了。
天耀九年三月,在两国军队对峙长达一年之久后,宁修发动战争,开始攻击边境的小城小镇。
战报如雪花般,一封接一封的送到了皇宫中。随着炎律越皱越深的眉头,宫中的气氛也一日比一日沉闷,连一向顽皮捣蛋的炎煦也乖乖的跟着太傅上课,不再随便捉弄宫人们。
上官怜心拿着自制的小洒水壶,小心的给庭院中的一盆盆珍贵的花浇着水,随侍在她身边的湘儿、紫苑等人都被她遣退下去。一道黑色人影迅速飞入院中,恭敬的站在一旁。
“决定好了?”她漫不经心的问着。
“是!”这几年的历练让沈傲云更加的成熟,褪去少年的稚气,多了分深沉和邪气。
“那傲书呢?跟你一起走?”
“是!”
“残月和红绡那边也算是有成果了,你们过去也好,可以当个帮手!另外,让红绡从绿组和橙组中挑选两名年纪较轻,但功夫尚可的人暗中保护煦儿。这几年,宫中平静的可怕!”她放下手中的水壶,看着眼前长身玉立的少年,叹了口气,“你可曾怨过我?”
“属下从来都没有怨过小姐!对属下来说,只要是小姐说的属下都会去做!”
“连对错都不过问了吗?”她真的是越来越不懂他的心思,怎么越大就越难琢磨,老爱把心思藏的那么深。
他低垂着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道:“和离国的战事不容乐观,军队已经死伤过半了!”
“是啊!怕是真的要御驾亲征了!”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却又不能劝服炎律,只能自个儿烦恼着。
“红组和蓝组已经有人分别潜伏在离国军中和皇宫中,相信很快就会查到什么的。”
“傲云,你可曾想过自己要做什么?”
他微微一愣,半晌才低声道:“以前爹爹和娘还在世的时候,我一直努力学习,希望可以帮爹爹的忙经营家里的商铺,可是我还来不及……”
她知道自己又不小心触及他心底的伤疤,忙打断他:“那么这次和傲书去了香泽国后,就好好实现这么想法吧!”
“小姐?”
“你们也要有自己的人生,并不是为了我而活的。”
“是!”
“好了,你去吧!路上要多加小心!”
“属下告退!”如来时一般,他迅速消失在红墙的另一边。
“御驾亲征啊……”她苦笑着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又开始烦恼炎律的事情。
三个月后后,云州被困,二十万大军仅剩八万,城中的物资也只能撑几个月的时间。当这封战报送到炎律手中时,他几乎是当朝雷霆震怒。
他将自己关在西书房整整三天,不吃不喝,无论是谁都不见。三天后,他出来衣冠完整,不见丝毫憔悴之色。次日上朝,他下旨决定御驾亲征,命沐亲王和靖王各带十五万大军跟他亲赴前线,举朝震惊。
——慈安宫
所有人都集聚一堂,连怀着身孕的琴儿也不顾沐清扬的阻拦进了宫。
“皇上可是决定了?”太后抱着炎煦,一脸严肃的看着端坐在一边的炎律。
“是!”
“那靖儿和清扬呢?”
“儿臣愿随皇兄!”
“臣愿赴战场!”
两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罢了!”太后挥挥手,道,“哀家累了,你们各自夫妻之间好好谈谈吧!”
上官怜心是一早就有准备的,所以得知这个消息倒也不是很震惊。锦冉月性子也稳重,自然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激动。反倒是琴儿,因为有孕在身,情绪波动的厉害,还没说话眼倒先红了,累得沐清扬不停的哄着。
皇城外,整装待发的将士们静默着站立着,等待着君王的命令。
上官怜心和锦冉月、琴儿,以及宫中诸妃与朝中大臣站在皇城门口,只为送别。
上官怜心上前轻柔的将炎律的披风的系带重新打了个结,施施行了个礼:“征战沙场,望皇上为自己,为我国百姓保重龙体!”
“心儿!”炎律一把拉过她,也不管周围还有一帮人,披风盖住两人,狠狠的吻住红唇,久久才放开,“朕不在的时候,好好照顾自己,等朕回来!”
“嗯!”
另一边,锦冉月和炎靖淡淡的说着话,眼底含着不舍和担忧。沐清扬则围着琴儿直打转,想也知道他是交代她要好好顾着自己和孩子了。
时辰差不多了,炎律翻身上马,一身铠甲,立于马上,手中的长剑直指长天:“诸位将士,今离国犯我边境,害我百姓,伤我弟兄,我们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血债血偿!”所有将士都举起手中的武器,欢呼声震动了天地。
炎律低头深深看了上官怜心一眼,调转马头,高声道:“出发!”
上官怜心站在城门口,看着晨光中渐渐远去的身影,心头笼起挥之不去的阴郁。
炎律率领的大军一到来就受到全宛城百姓的欢迎,连日来的战争让城中的百姓个个都疲惫不堪,却没有一个人弃城而去,城中的商贾都纷纷从自己的粮仓中捐出粮食作为军用,这也是宛城能够坚守至今的原因。而现在,炎律的到来无疑给他们更大的信心,竖起了更大的勇气。
“莫将参见皇上!”
“臣参见皇上!”
沈慕白和秦少游齐齐在炎律面前跪下,两人都是一脸的憔悴。
“有负皇上重托,臣等罪该万死!”沈慕白眼中难掩伤痛,毕竟死掉的那十几万都是跟随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炎律上前扶起他们两个,道:“逝者已矣,你们不必自责!朕既然敢御驾亲征,就抱着必胜的决心,只要你们也有同样的信心,来信任朕!”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起身道:“臣自当信任皇上!”
“好了,阿靖,清扬,我们先好好讨论这些日子来的战况,慕白,少游,你们把具体的情况向朕详细汇报一下!”
“是!”五人进入帅帐中,开始讨论着具体的战况。
平南城一座豪华的房子此刻正守满了大批的侍卫军,一个个面无表情。来往的百姓纷纷绕道而行,毕竟里边住的可是离国的太子殿下。
“御驾亲征?哼,那本殿就让他有来无回!”宁修听到下属的汇报,不屑的轻哼了声,一手把玩着白玉酒杯,“本殿就不信,凭他炎律还能破了本殿精心准备的七杀阵吗?连沈慕白也在本殿手下损失十几万,炎律虽然是个治世明君,却从未上过战场,单凭这一点,我们就不用担心。”
七杀阵,其特点是诡异、恐怖。该阵由七个士兵组成,在一种带着奇异节奏的琴声伴奏下,凌空起舞。琴声的节奏越来越快,他们的脚步也越来越快,而被他们包围的对象则被紧紧囚禁在这个范围之内,无法逃脱。随之范围的渐渐缩小,对方就像待宰的羔羊一般,束手待毙。
宁修一直在研究这个阵法,并且进行了修改,将其衍用到了战场上,这也是沈慕白屡战屡败的原因。沈慕白虽然善战,但却对奇门遁甲鲜有研究,即使是秦少游也只是略懂些皮毛,又怎会是宁修的对手?!
“七杀阵?!”炎律等人连着几天研究得到的结果让沐清扬大吃一惊,忍不住叫出声来。
炎律转头看着他:“什么是七杀阵?”
“这个解释起来也挺麻烦的,我一时也说不清楚。可是,这个阵法很麻烦啊,都已经失传了上百年了!”沐清扬呐呐的开口,为难的看着一脸期待的众人,“你们看着我也没有用啊,我和少游一样,虽然对阵法有涉及却不热衷,更何况是七杀阵这种诡异的阵法。”
“难道就没有办法破除吗?”炎靖担忧的问道。如果不能破除七杀阵,这一仗他们想要赢一定会很辛苦,一想到还要牺牲更多的人,他心中就难受的紧。
“反正我是想不到!”沐清扬一下子坐到椅子上,捶了捶肩膀,笑道,“不过人多力量大嘛!宁修现在也没有继续攻打的打算,我们还有喘息的机会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