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儿没赶他走?”
“刚开始还有过,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没有先前那么抗拒了。”
“嗯!这件事,不要让外人知道。”她本来就希望琴儿可以和沐清扬在一起,只是琴儿的身份多少会是个阻碍,若是现在被人给知道了,怕是会有麻烦了。
“奴婢明白。”清莲四人跟在上官怜心身边近半年,对这个主子的脾气十分了解。只要不触及到她的底线,她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若是背着她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下场不会很好。
“娘娘,既然您的身子已无大碍,傲云就先行退下了!”沈傲云见清莲进来,而自己该和上官怜心说的事情都说过了,便准备退下了。
她微抬头,道:“嗯,好好跟着曲叔叔学,相信你还能学到更多。”
“是!”他低着头,恭敬的退出了房间。
“娘娘……啊!”丁香才十三岁,是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子,兴冲冲的跑过来。冷不防和正退出去的傲云撞了个正着。
“小心了!”沈傲云眼疾手快,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拉入怀中,“没事吧?”
“没、没事!”一对上沈傲云那双邪魅的双眸,丁香双颊微红,低垂着头,羞涩的应道。
“那就好!”他怎知少女的心思,见她没事就松了手,转身离开了。
丁香痴痴的看着一身黑衣的他渐渐远走,一颗少女的芳心就此沦陷了。正当她沉浸在先前的亲密中时,额头被人轻点了一下,就见紫苑似笑非笑的站在自己面前。
“紫苑姐姐……”
“怎么,回神了?”紫苑打趣的瞥了她一眼,“要不是我跟着你回来,还不知道你要在这儿发呆多久。”
“人家没有!”丁香撅着嘴,不满的看着她。
紫苑好笑的点点她的头,道:“那、先前我看到的那个痴痴看着云公子的女子是幻影不成?”
“紫苑姐姐!”她跺着脚,绯红的双颊泄漏了心中所想。
“行了,进去吧!”紫苑也不逗她了,拉着她进了房间。
上官怜心正放下手中调羹,见两人进来,微微一笑道:“你们在外头说什么呢,我在里头都听到丁香的抱怨了。”
紫苑掩唇一笑,道:“还不是云公子,奴婢看啊,咱们的小丁香怕是对他动心了!”
“说到云公子,奴婢到现在还没见过这么俊美的男子呢!”清莲也在一边附和道。
“傲云吗?”上官怜心微皱着眉,看向一脸羞意的丁香,低声道,“丁香,你可以喜欢任何人,但唯独傲云不行!你们也记住了,千万不可对他动心!”
丁香红润的双颊霎时褪了血色,变得苍白:“娘娘……”
“他迟早都会离开的!而你们……值得更好的人来托付终身!”她不忍让这么小的女孩伤心,却不得不断了她的想念。
“奴婢明白了!”丁香低垂下头,哑声道。
见她这般模样,上官怜心暗暗决定让沈傲云减少入龙霄殿的次数,相信加以时日,这少女的心也该恢复平静了。
清莲和紫苑虽然不明白上官怜心为什么突然这么劝告她们,但是心中都明白她是不会伤害她们的,只是不忍的看着暗自伤心的丁香,无能为力。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上官怜心白天的时候基本上都会在东书房陪着炎律,看他批阅奏章,自己则在一边看看书,无聊时胡乱涂鸦。偶尔锦冉月会进宫来,两人会窝在太后的慈安宫天南地北的聊着,逗得太后呵呵直笑,整个慈安宫都充满了欢笑声。
转眼,就又到了冬天。今年因为上官怜心接近临盆,所以炎律并未前去邵阳宫避寒,只是命人在寝宫中加放了火炉,地面也铺上了厚厚的羊毛软垫,一进入寝宫,半丝寒气都没有。
上官怜心本是畏寒,所以整天都窝在寝殿中昏昏欲睡。炎律去上朝时,她还在睡,他下朝回来,她还是在睡,就连用膳的时候也是要炎律强行将她从暖暖的被窝中拖出来,强迫她用完膳再睡。
这天,上官怜心异常的清醒,无聊的在寝宫中乱转,看得几个贴身丫鬟心惊胆颤的,深怕她一个不小心跌倒什么的,虽然皇上已经将殿中容易让人绊倒的东西都给搬走了。
中午时分,炎律临时有急事要商讨,就没有回来陪她用膳。她勉强吃了点东西,便躺在软塌上小憩。
迷迷糊糊中,觉得下腹传来一阵一阵的抽痛,她忍了一会儿,发现痛楚非但没有减弱,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湘、湘儿……啊!”她发出一声痛呼,让候在一边的几人都围了过来。
“娘娘!”
“叫、叫曲叔叔……嗯啊……好痛!”贝齿紧咬着下唇,粉嫩的唇瓣微微渗出些许血丝。
紫苑连忙往外跑:“来人啊,娘娘要生了!快来人啊!”
一时间,整个寝宫乱作一团,进进出出全是人。
“皇、皇上!娘娘、娘娘……”前去通知炎律的幽兰也不顾西书房里是不是在商讨什么重大的事情,一把推开重重的房门,“娘娘、要、要生了!”
“什么?!”炎律震惊的站起身来,快步走了下来,“心儿要生了?”
“是、是的!”
沐清扬唇角微扬,道:“皇上,臣等陪您一同过去吧!”
炎律略一点头,就飞快的往寝宫走去。沐清扬等人跟在身后。
“娘娘,现在还不到生产的时辰,您再忍忍!”一位稳婆低声道,用湿热的毛巾擦去不断滑落的汗珠。
她咬着牙,点点头,纤手紧紧攥住琴儿的手,只觉得下腹的抽痛变得越来越密集,冷汗不停的冒出来。
屏风外头,一帮太医围着曲乘风在商讨着什么,沈傲云则是一脸担忧的看着里头的情况,手中握着的医书几乎要被他给拧烂了。
“皇上!皇上!您不能进去啊!”房门外传来小福子的惊呼声,看来是炎律到了。
“滚开!”
“皇上……”
“啊……好痛啊!”小福子的话被上官怜心的痛呼声给打断了,炎律一把推开他,心急如焚的冲入房内。
几名御医连忙拦住他,道:“皇上,产房乃不吉之地,您不能进去!”
炎律怒极,厉声喝道:“放肆,朕的妻子在给朕生孩子,那是朕的骨肉,有什么不吉的!”
被炎律这么一喝,几名御医顿时呆在一旁。炎律快步走入屏风里头,来到床边,握紧上官怜心的手。他的手抖得很厉害,这是上官怜心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慌张的神情。看他这个样子,上官怜心忍着不断袭上来的痛楚,低声道:“皇上,臣妾没事的。”
“心儿……”他低头伸手理了理她散乱的长发,眼底难掩焦急。
她想要扯出一抹笑,腹部却猛地传来撕裂般的痛楚,她忍不住尖叫出声:“啊……”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孩子还不出生,没看到娘娘很痛吗?”炎律一见如此,转头朝稳婆吼道,“要是娘娘出了什么事,朕要你们都陪葬!”
曲乘风这时走了进来,朝炎律行了个礼,道:“皇上,娘娘还未到生孩子的时候,要再等会儿,您还是先出去吧!”
“朕不……”炎律刚想反对,衣袖被上官怜心扯了扯,连忙转头,“心儿?”
“皇上,您……还是先出去吧!”她开口道,“臣妾真的没事!”
炎律看了看周围,见也没有自己帮上忙的地方,也就不再坚持,只是在她耳边低声道:“朕在外边等着。”
“嗯!”
见炎律出了房门,上官怜心一直绷着的神经也松了开来。倏地一阵尖锐的疼痛传入心底,她闷哼了声,隐隐的,下身一片湿漉。
“娘娘,差不多时辰了。待会儿跟着奴婢的指示做!”稳婆在一边轻抚着她的肚子,一边说道。
随着密集的痛楚一波一波的袭来,她跟着稳婆的指示,反复深呼吸,用力。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下身一轻,一道洪亮的哭声传入她的耳中。
“生了、生了!娘娘生了!”湘儿等人的欢呼声同时响起。
“心儿!”炎律在外头等的是心急如焚,一听到里头的欢呼声,赶紧冲了进去。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娘娘生了位小皇子!”众人都齐齐跪下,高声道贺。
上官怜心勉强撑起虚弱的身子,靠在炎律怀中:“把孩子抱来,让本宫看看!”
“是,娘娘!”幽兰接过被稳婆清洗干净,用明黄色锦缎包裹着的孩子,放入上官怜心怀中。
小家伙挥舞着四肢,双眼还是紧闭着的,眉头皱的死紧,小嘴一张一合的,就是没有再哭了。
这是她的骨血啊,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亲生骨肉啊!上官怜心伸手,小心翼翼的触碰着孩子舞动的小手,冷不防食指被抓个正着,紧紧的握住不肯松开。手中传来的软绵绵的触感让她几乎想要哭出来,身后的男子也紧紧搂着她,看着襁褓中属于他们的小生命。
天耀六年十一月二十日,皇长子诞生,炎帝赐名煦字,喻有和煦如风,温煦和悦之意。
同年,皇长子满月之礼,帝大赦天下,立皇长子炎煦为皇太子,举国欢庆。
天耀七年三月,丞相收琴儿为义女,下嫁沐亲王府。
天耀七年四月,靖王妃锦冉月有孕。
天耀七年七月,丞相上官宇辞去大司马一职,移交兵权,手中五十万精兵尽归靖王名下;同月末,再次辞去都察院右都御史、书密院掌院学士等职位,至此,上官宇仅留丞相一职,不再过问朝中细小事务。
天耀八年二月,离国太子宁修以打通两国边境商交为借口,在云州边境屯兵十万。
天耀八年三月,镇国将军沈慕白率领二十万精兵赶往云州,自此两军对峙长达半年之久。
“娘亲,娘亲!”已经两岁的炎煦迈着小肥腿,嚷嚷着朝上官怜心扑去,一双似她的凤眼笑成了月牙状。
上官怜心放下手中的书,伸手将他搂入怀中,柔声道:“宝宝,今天乖不乖啊?”
“煦儿今天很乖!”炎煦一头扎进她怀里,奶声奶气的答道。
“嗯……没有捉弄伺候你的小德子?没有拿那些毛毛虫来吓宫女们?”真是难得啊,这个儿子自能够爬行开始,就没有一刻安分过。敢情这天要下红雨了,他居然这么乖?
“妹妹!娘亲,要妹妹!”小脑袋不安分的在她怀中钻来钻去,嘟囔着。
“妹妹?”她有点诧异的抱起他,点点他的小脑袋,问道,“什么妹妹?”
“婶婶,妹妹!”
短短四个字,让上官怜心顿时明白了儿子这么乖巧的原因了,原来是为了要见锦冉月那可爱的女儿啊。
锦冉月怀胎十月,生下了一名十分可爱的女婴。虽然她自己比较失望,但是炎靖却是非常疼爱这个孩子,取名为思悦。连炎煦这个捣蛋鬼,从第一眼看到还在襁褓中的小思悦就粘了上去,硬是抱着不肯撒手。才两岁多点的孩子,怎么可能抱得动婴儿,差点给摔了。但是,每当冉月和炎靖带着孩子进宫去给太后请安时,炎煦就吵着闹着要去。所以上官怜心就和他约定,要是想要看妹妹,就得乖乖的,不可以捣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