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靖和打横抱起她,对着同样难掩关心的凤长天道:“清雅前些日子旧疾复发,这几日有点累到了,怕是无法在同君上详谈此事。至于轻舞公主之事,听雪山庄的确无能为力,望君上见谅。”
凤长天面色复杂的看着他:“尹靖和,你该跟朕好好解释清雅刚才的话。”
“君上当知道,听雪山庄相当护短!我只能保证,公主定能安然回宫!”丢下这么一句话,尹靖和便抱着君清雅往她的院落走去,良辰跟美景也举步跟上。
红绡缓缓站起身来,笑道:“君上,看来您来的真不是时候!”
“红绡,残月呢?”
“呵呵……夫君向来事务繁忙,行踪岂是我这个久居深闺的女子可知道的。君上实在是太抬举红绡了。”掩唇轻笑几声,红绡眼底闪过一抹厉色,“君上,请回吧!”
凤长天深吸了口气,低声道:“不要伤害到小舞,她……”
“公主在哪里我们的确不知道,君上请吧!”低沉的男声适时插了进来,就见沈傲云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庭院中,一身白衣的残月跟在后头。
接到妻子困惑的眼神,碧眸里闪过一丝无奈,轻轻的摇了摇头。
殷云飞看着沈傲云,突然冲上前一把揪起他的衣襟,道:“沈傲云,你把小舞怎么了?”
“小舞??啧啧啧,殷大人,你不是应该尊称她为公主吗?”沈傲云悠哉的拨开他的手,嘲弄的轻笑一声,“凤家的小公主啊,还真是不知道呢。”
“沈傲云,你——”
“云飞!”凤长天伸手制止他,深深看了在场几人一眼,“希望你们不要让朕失望。”
看着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沈傲云唇边笑意更深,带着一丝冰寒:“殷家,似乎已经开始不知死活了!”
“你还有闲情在这儿,夫人又发病了,快去看看!”红绡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他脸色微变,转身便往君清雅的住处而去。
红绡看着丈夫走到自己身边,低声问道:“怎么回事,庄主不是让你盯着他点,还给了这么多事情,怎么……”
“他疯了!”残月苦笑着摇摇头,“所有事情都做完了,我也没理由再盯着他了。”
“做、做完了?”红绡瞠目结舌的看着自己的丈夫,有点不敢置信。
残月挑了挑眉,道:“又不是没见过他可怕的时候。”
红绡浑身一抖,往他怀中缩了缩:“我可不要再想起来。”
低低笑了一声,残月抬头看着亭中面色各异的众人,搂着红绡一声不吭的往自己的院落而去。
倒是先前的总管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恭敬的说道:“庄主让小的向诸位客人致歉,夫人身子不适,请诸位客人随意。有什么要求,小的定尽力办到。”
“不用了,你下去吧。”炎律淡淡的开口,挥手让他退下。
“是!”
跟木清雅对视了片刻,炎律转头对身侧的颜欣蓉道:“你跟雨燕也回房去,我跟清扬还有事情要谈。”
颜欣蓉张了张口,终究还是点了点头,神情黯然的带着雨燕离开。
“清扬,也许你会说我疯了,但是我真的怀疑……”
“怀疑君清雅的身份吗?或者,你已经认定她就是怜心!”沐清扬面色凝重的看着他,“现在,连我都开始怀疑了。”
“怎么可能?”琴儿惊呼出声,“当年小姐过世的时候我们都在场,我跟小姐从小一起长大,难道还会认错人吗?”
“如果,在我们面前死的人是心儿,但是在尸体火化之前将人给调换了,我们会注意到吗?”炎律低声道,“那个时候,我们都沉浸在悲痛之中不是吗?”
“不会的,我不相信!”琴儿摇着头,不敢置信的说道。
沐清扬握住她的手,道:“现在都只是猜测,我会派人着手调查。”
炎律仰头望着天空,道:“如果,君未语跟尹靖轩真正的年龄是十岁的话,那就代表着他们一定知道什么。那个孩子,看着蓉妃的眼神充满的恶意跟厌恶。”
沐清扬知道他说的君未语,又思及他们兄妹俩对炎煦不同寻常的热情,有些担忧的开口:“如果,真的跟我们想的这样,煦儿他,会不会……”
“如果真的是这样,这次就算是折断她的翅膀,她也休想再逃离我的身边!”炎律唇角扬起一个弧度,带着一丝冰冷跟残酷。
沐清扬心中一紧:“阿律,你该不会是想……”动用那些人吧?……
“不然,你以为听雪山庄是我们可以抗衡的吗?”
“总之,等结果。”
“让他们尽快。另外,派人去找曲乘风,将当年心儿中毒一事再好好细查一番。”
“嗯。”
倚云阁里,尹靖和一脸担心的看着倚坐在床头的君清雅,道:“你刚才的话会让他们起疑的。”
“可是,他已经怀疑了!”君未语不知何时进了房内,正经的说道,“早上,他还让福管事问我和哥哥是不是已经十岁了。”
“怎么会?我们之前没有什么地方出现漏洞啊。”良辰诧异的说道。
沈傲云收回诊脉的手,道:“我,傲书,红绡和残月四人,大概已经是最大的破绽了。”
“是啊,当年虽然都未曾见到真正面容,但是却是知道你们四人的名字。如此,按照他的细心,一定会有所怀疑的。”君清雅的脸色已经恢复红润,只是全身有点无力的倚在床头,心中划过一抹苦涩。
“看来傲书说对了,我真的不该,不该对对凤轻舞下手!”沈傲云愣愣的看着她,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就算没有凤轻舞这件事,我怀疑他终有一天会想到的,你只是把时间提前了,在我们都还没有白发苍苍之前!”她轻轻一笑,叹声道,“难道真的只有死了才能逃得开?”
“不准!”
“不可以!”两道声音一前一后从沈傲云跟尹靖和口中冲出,两人都是怒气冲冲的看着她。
“清雅,这种话你不能再讲了!当年是迫不得已和心灰意冷,而今非昔比,他未必能耐你何!”
“就是,当年之事虽然在计划之中,但我和残月给你服用解药的时候还是很担心,万一失败了如何是好。难道,你还想让我们再担心一次不成。”
“好了,我也只是感慨一下。如今有你们在身边,还有绾绾和轩儿,我又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你们太激动了啦!”她不由的展颜一笑,安抚道。
“你要知道,无论将来变成什么境况,我们都只要你活着。”轻轻叹了口气,尹靖和认真的说道。
“嗯。”
可是,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够如他们所愿,炎律也没有给他们任何缓和的机会。
“你说什么?”休息了几日,君清雅的身子也渐渐恢复过来,此刻的脸色却是非常苍白。
红绡低声道:“相爷夫妇明日会到达听雪山庄,秦国公夫妇也在赶来的途中。”
“怎么会?”
“炎帝一面让沐清扬着手调查当年的事情,另一方面也派人告知秦国公夫妇庄主还活着的事情,至于相爷那边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的。”
“该死!当初就该提防着这一点的!”沈傲书狠狠一拳砸向墙面,低咒了一声。
“看来,这次他并不想放过我们了。”尹靖和没有快要见到父母的喜悦,而是满满的担忧,为君清雅而担忧。
双手紧握着,泛着青白,她突然笑了起来:“他们来了又能怎么样?他们来了,我就一定要认吗?除了这张脸,这个印记可是一个绝好的证明,证明我不是上官怜心!”
“滴血认亲呢?”
“你觉得我会给他这个机会吗?别忘了,我身子很虚弱!”
“当年我能够以生命为代价换来这十年的平静,现在我一样可以让他彻底死心,我绝对绝对不会让他如意的!”凤眸轻眯,闪着锐利的光芒。
任残月跟沈傲云对望了一眼,开口道:“既然如此,我跟傲云要开始安排了。”
“真是,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下的。”沈傲云懒懒的眯着眼,不悦道,“还要对付香泽的人,麻烦。”
“不要伤害到她!”君清雅警告的看了他一眼,对凤轻舞的安全还是不是很放心。
“只要她不想着逃,我就不会对她怎么样。”那张清丽的容颜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一愣神,才回了话。
君清雅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尹靖和,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
“那我们就先去忙了。”红绡开口道,“凤她们那边还要通知一下,另外二十四使那边也要……”
“你去告知凤她们一声便好,至于立春、立夏她们那边我让良辰她们去安排。倒是你们四个,小心为上。”(君清雅手下的二十四使是按照二十四节气取名的,呵呵……我懒)
“另外,翦瞳和妍筎他们这边也要注意姬家和殷家的动静。”尹靖和在他们出门之前不忘提醒他们可能遗漏的对象。
几人点点头,便各自离开了。
待四人离开之后,君清雅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一股凉意不断沁上心头,忍不住双手环住自己。
“清雅……”心中划过一丝疼痛,他缓步上前,轻轻的将她揽入怀中,“没事的,嗯?一定会没事的。”
“我好恨他,为什么还不放过我?可是、可是,我更恨的是我自己,竟然还是这么爱着他……”泪水慢慢的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她埋进他怀中,“到底该怎么办?怎么办?”
他将她搂得更紧,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此刻的自己眼中充满了对炎律嫉妒。
这章传的有点少了,呵呵~~貌似有点卡住了呢……
当站在听雪山庄的大厅的那一刻,上官宇还是不相信自己仅凭皇上的一封信就带着妻子快速赶到这里,只为了见见那个长得跟女儿一模一样的女子。
向琉璃紧张的握着丈夫的手,从接到皇上信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一直没有平静下来过。怜心已经过世十年了,这十年每每看到一个肖似女儿的女子她都会伤心难过。如今,居然出现了一个跟女儿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她怎么会不紧张。
“姥爷、姥姥?”炎煦正被君未语缠着,闹着要去街上玩,才拐到大厅就看到了他们两人坐在里头,不由诧异的叫出声来。
“煦儿?!”上官宇也是一脸的惊讶,他以为皇上是派人来办事才发现的,没想到会见到外孙。
“煦哥哥,是你的姥姥、姥爷吗?”君未语小心的躲在他身后,好奇的探头看了看厅内的两人。
“嗯!来,绾绾!”炎煦微微一笑,没注意上官宇和向琉璃惊讶的眼神,将她从身后拉了过来,介绍道,“这是煦哥哥母亲的父母。呃……绾绾也可以叫姥姥、姥爷!”
“姥姥、姥爷好!”君未语乖巧的上前问安,小脸上满是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