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会给父亲定了罪,贩卖军火。
就是那样一个罪名,母亲极力帮父亲开脱,才使死去的他得以体面地下葬。
贩卖军火的车爆炸了,父亲死了,只有他死了,其他人伤的很重,但至少活着。但他的爸爸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吻着他带他去吃蛋挞,再也不会为他系上围巾,再也不会将他架在头顶,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肩上……
雪花将敌无双几乎要掩盖了,就像沙土将父亲的棺木掩埋。
一辆官车很麻利地停在敌无双的身边,车门打开,一只女人的手有力地拉住他:“快上车!”
敌无双知道那是谁,他有些孩子气地想甩掉那只坚定的手,但是那是他在潜意识中甩不掉的手,就像自己的命运!
“听话!”母亲低低吼道:“快上车!!”
鸢尾跳下车,捡起地上的大衣,给敌无双披上,然后轻轻推了推他:“少爷,求你了……”
敌无双叹了一口气,坐进母亲的座驾。鸢尾开着车,母亲和敌无双坐在后座,母亲慢慢递给他一个袋子,那是绝密文件的袋子,但是封皮上面什么都没写。
没有日期,没有名称,母亲拍拍那个纸袋:“也许你用得着。”
敌无双疑惑地看看母亲处事不惊的脸,然后慢慢打开那个袋子,抽出里面的资料。“天蝎党调查报告”几个字掉入敌无双疼痛的聚焦器中,他倒吸一口气。母亲握住他的手,轻轻地用力,示意他回到她的办公室再说。
十角大楼。
母亲推开自己的办公室然后反锁,她将自己的大衣甩在沙发上,然后快步走到落地窗前将窗帘闭合。她转过身,语速又快又低沉:
“你父亲是天蝎党的人。”
敌无双被这一句话吓得灵魂出窍,他直愣愣地看着母亲的脸,等着她说下去。母亲慢慢坐下来,拉住敌无双的手:“这件事还要从头说起,孩子,要不是现在你的情况危急,妈妈也许会瞒你一辈子,想你爸爸也会这样做的。”
敌无双喘出一口气,慢慢坐下来,手在母亲的双手中温顺地微微握着。
“那时候你还没有出生,妈妈还是革命军里的一个新兵。一般来说我们女人不大上战场。妈妈负责维修和清洗伤员退下来的枪支。一次敌军从后方进攻,妈妈死里逃生,但是却遇见敌军派过来清理战场的天蝎党。
这个组织在和平年代是帝王的特务组织,专门负责暗杀帝王的不忠幕僚等等。大革命开始之后,天蝎党就成为战场上的‘清洗车’,他们负责搜寻幸存者,然后赶尽杀绝。我们都把天蝎党叫做“送葬者”,理由是---当你看到天蝎党,你已经死了。”
敌无双目瞪口呆地望着母亲的脸,听她继续说下去:“你的父亲其实刚刚被选为天蝎党的成员,也没有执行过几次清剿任务,他天性善良,远没有黑军团个个心狠手辣。当他发现我的时候我已经伤痕累累,只剩一口气,他可怜我,把我塞进他的运尸车里。我醒过来后发现在他的休息舱,当时我已经恢复了电力,你猜我看见了什么?”
敌无双注意到母亲脸上久违的幸福和快乐,他摇摇头。
母亲摸摸孩子的头:“一屋子的枪械!整整一屋子!”
母亲笑了起来:“你爸爸喜欢枪械,连死人的家伙也收集回来,只要他放得下!很多坏的也不是很致命,我坐在那里,一个下午帮他装了十几把,结果他进门的时候我都没有察觉,他也是,愣在我身后看我重装枪械居然一个循环没吭声。”
敌无双放松下来,他第一次知道母亲和父亲的过去,惨烈中带着甜美,还有那么一点点苦涩的幽默,他不由自主地微笑着,听母亲将这个爱情故事讲完。
敌无双有些回到小时候的感觉,他像小动物般地贴近了自己的妈妈,就好像那个故事是魔法咒语:“我留在他的休息舱帮他收拾那些他的‘藏品’。开始的日子我们相处得很好,也没有人发现,后来有一次一个天蝎党的同僚有事找他,结果就发现了我。但是我很幸运,那个人也是一个枪械爱好者,而且是个女孩。叫玛利亚。”
敌无双一惊:“玛利亚!!!那不是罗宾的妈妈??!!”
母亲笑着拍拍他的头:“好聪明的孩子!是的,她也是天蝎党的人!不过她的兵种和妈妈差不多,所以我们志趣相投。她就帮我保守秘密,我们三个人经常聊天到深夜,你爸爸也常常告诉我他放生了一些革命军,并且希望他们回去后能把我平安的消息告诉大家。”
母亲叹了一口气:“其实那时候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可是后来还是决定和你爸爸在一起。到现在我都没有办法面对他,特别是他现在官居高位,我们常常会见面。”
敌无双眨眨眼:“他是……?”
母亲耸耸肩:“你在晚宴上见过他的,忘了?”
敌无双想了想,忽然张大了嘴看着自己的妈妈,她虽然有个成年的儿子,但是抵挡不住她天生的惊艳,妈妈始终是十角大楼高官中的奇葩。
“妈妈,你以前的男朋友是徵蟒大人?!”
母亲忽然俏皮地笑了一下:“妈妈的少女时代可是大美人呢,要不哪来你这么英俊潇洒?”
母亲说完叹了一口气:“不久之后,妈妈就有了你,结果得到消息的徵蟒带着军队攻破了天蝎党的军阵,他遇到了玛利亚和你爸爸的激烈抵抗。玛利亚知道我有孕在身,执意要你爸爸带着我先走!她断后,可是,后来的结局也是皆大欢喜。徵蟒一边和她对狙一边观察这个天蝎党成员,他很钦佩她的用枪能力。最后玛利亚居然把他打中了,走过来查看的时候,装死的徵蟒才发现人家是个小姑娘。呵呵,他一见钟情玛利亚,玛利亚发射的不是狙击弹,是爱神之箭嘛。
大革命胜利之后,陛下大赦天下,我们搬到铁堡,玛利亚和你爸爸因为有‘历史’所以一直在家里从事科研活动,我和徵蟒都成了民品和军品的高官。随后,你和罗宾降生了,我们两个家庭那时候也会聚一聚,享受幸福人生。”
母亲摇摇头:“那时候……我们真的很幸福,你没法想象的……”
泪水滴在母亲握住孩子的双手上,敌无双愧疚地将自己的头埋在她的怀里,听她的心跳在胸口不安地颤抖。
“后来有一天我接到家里的消息,你父亲出了事故,当时的我就傻了,我正要冲出办公室的大门,被赶来的徵蟒拦住,他悄悄告诉我,是议会中的某些仇视黑军团的人设计害死了他。他们让当地一个倒卖军火的贵族联系父亲,推说是研发的弹药,让他检测安全性,那贵族故意引爆的时候也伤到了自己,算是天理昭展,自害自身了。但是,你的爸爸,那个温柔善良的好人,再也……”
母亲哽咽了:“再也回不来了……”
她抹去眼泪:“我早就知道议会中有人还忘不了大革命时期的仇恨,我也警告过你爸爸不要再抛头露面。我们当初把家安在郊区的小镇就是为了躲避是非。每天我要在路上浪费几个循环来上班,但是为了你和爸爸的安全,我心甘情愿。也就是那时候,都是爸爸带着你,而我没有太多时间和你在一起。”
敌无双早已泪流满面,他帮母亲抚干泪水:“别说了,妈妈,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妈妈,是我不懂事,别责怪自己……”
母亲点点头:“而后来的事情说来好笑,议会也秘密组织了一个‘天蝎党’,但是性质完全不同,这些选出来的战士是专门负责暗杀和他们政见不同的人,另外就是追查黑军团的后代,并将他们赶尽杀绝。”
母亲抚摸怀中的孩子:“这些年来,我一直在保护你,尽我的所能。因为徵蟒在军品,民品议会不敢拿玛利亚怎样,但是徵蟒疼爱玛利亚到了一种难以想象的地步,他将玛利亚运离了塞伯坦,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玛利亚在哪里。留在塞伯坦的他和我联系之后,秘密重组了天蝎党,也就是我们的天蝎党,负责保护自己以抗衡民品议会的迫害。徵蟒考虑到你爸爸已经去世,他没有将你纳入他的名单中,而他的女儿罗宾成为他训练的第一批天蝎党。你应该知道那个女孩的厉害,据说她换弹匣的速度是塞伯坦第一。”
敌无双抱住母亲:“现在有人对你时刻保护吗?还是只有你自己保护自己?”
母亲笑了:“鸢尾是我的保镖,她是第二代的天蝎党,枪法极准。对了,给你的资料你放好了吗?”
敌无双指了指胸口:“在储藏匣里,放……”
“呯!呯!”
母亲和敌无双同时从沙发滚到了地上,敌无双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自己的母亲熟练地向他打着手语:“找掩护,就地等我!”
然后母亲闪进一个暗门,敌无双躲到办公桌后面,仅仅这么一瞬间,一个暗红色的身影忽然从他的视线中出现,全副武装!接着办公室的门被一阵巨响踹开,门板翻滚着在地板上激烈地跳跃,暗红色的战士从容地一闪身,门板就擦了过去,她冲上前,硝烟中是边开枪边后退的蓝色战士:
“夫人!他们带着重型武器,我们撤吧!”
暗红色的战士转过身,从炸开了花的门梁下面掏出一个巨大的东西,那东西在她手中莫名其妙地翻了两下,居然就变成改装过的重型机枪:
“鸢尾,你带着少爷走!”
鸢尾丝毫没有懈怠,她点点头,转身,跑到早就傻眼的敌无双面前,一把捞起他的胳膊。敌无双这才回过神:“不!妈妈!!”
Iwillnotmakethesamemistakesthatyoudid
我永远都不会再犯下一样愚蠢的错误。
Iwillnotletmyself
我永远都不会让自己
Causemyheartsomuchmisery
将心伤得鲜血淋漓
Iwillnotbreakthewayyoudid,
我永远都无法破坏你所做的的一切
Youfellsohard
你的感觉如此艰难!
I‘velearnedthehardway
我早已经懂得了这条艰难的路
Toneverletitgetthatfar
所以永远都不会让自己迷失得那么远
Becauseofyou
只因为你,
Ineverstraytoofarfromthesidewalk
我从未偏离人行道太远
Becauseofyou
只因为你,
IlearnedtoplayonthesafesidesoIdon‘tgethurt
我努力学着只在安全的地方玩耍所以从未因此受伤
Becauseof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