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乡远郡之人,信步而上,意欲问鼎天下,唯恐唐突天上人……
他红白相间的利翼挥洒自如地划拨开长空,向他的新主人掠去。
雷神殿――
千斤顶从噩梦中惊醒,他趴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居然睡着了,那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他在雷神殿冰冷的冰极内室里CPU过度升温而惊醒――一种不安的力量吞噬了他,惶恐与内心的激荡沉重地砸在他的终端逻辑器上,促使他疾步而出,找到了在大殿里入静的冰极。冰极死灰般的脸庞令千斤顶不寒而栗。
他正要冲过去,一支有力的手臂拖住了他,千斤顶就感觉眼前的景物一闪,他便被轻松地拖出了大殿,原来施力与他的人就是钢锁,他很认真地垂下头,血光撼人的聚焦镜里尽是怒气:“冰凰入静,不可惊扰,你怎么就就进去了?”千斤顶有些抱歉地说:“我有些着急,好像心里头总觉得不安。”钢锁那双即便是在冰原里泡上几个世纪也不会冰冷的炙热的大手在千斤顶相比之下有些孱弱的肩膀上拍了拍:“你们这些个学院派的就是想法太多――再过几个大循环就是冰极登基为冰凰的日子,你最好不要打扰她最后的入静。入静时的她是最虚弱的,我们不要走漏风声,以便她完成这项升级后顺利抽出雷神――那把象征王权的宗传长剑!!”
―――紫灰涧――
红助宝石红琉璃色的聚焦镜紧紧地盯着荧光色的亲王默默地走下悬梯,来到他的面前:“她入静了?“
“是的,冰凰已经入静,只要您先一步完成升级并且有足够的实力拔出雷神,冰原将无人可以与您匹敌!”红助瞟见亲王脸上一丝静电般不可见的微笑,他放肆地凑近一步:“那么,您下一步要干什么呢――我的意思―――在灭掉冰凰之后……”
电极的披风在他的身后霎时如同雷云展翅,红助被重重地抛在一边,接着,他的收音器中如雷贯耳――
“下一步??
――灭天烬地!!!”
悬月殿――王储内室――
“幻影阁下求见。”悬月殿的王储终于听到了她想听到的消息――哥哥来看她了。幻影像彩虹色的流苏一样瑰丽地闪着通明的湖蓝色,一袭洁净色正的披风从这个日渐消瘦的贵族后背坠下,孱弱中透着芬芳和不合理的美。王储如见到天使从天堂拯救她的灵魂而来,当幻影微凉的唇贴上她滚烫的手――王储惊醒过来――她紧紧抱住眼前被她骇得CPU失灵的哥哥,期望他的力量可以击碎罪恶的源头,带她去致远的宁静之所。
“陛下怎么样了?”幻影默默地抚摸着妹妹的长发。
“我们准备动手,否则,”她把哥哥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我无力保护他……”
幻影握住妹妹的手,紧紧收缩了一下:“我会保护他……”
王储的门再次推开,进来的居然是伤痕累累的罗宾:“殿下——闹翻天和爵士他们!!”
帝摩天立刻恢复了她恨吞天下的眼神:“他们怎么了??”
冰原之海――
铁蝴蝶一声不吭,慢慢游向岸边,夜晚的塞伯坦,阿尔法星在不远处闪着微弱的光,这光穿不透大海,尤其是冰冷的大海,那些在寒冷的天狼星的日子令她早已习惯这种刺骨的温度。回忆还是在另一个世界偶尔回来敲打她支离破碎的心――王储答应我了――她居然有办法带他回来――铁蝴蝶看到王储带回来的已经禁封的灰烬冥道丧钟三人――她捂着脸跑开――尤其是依然如故的灰烬――那曾是多么睿智可爱的人啊――她不死的爱人,却在病毒感染后六亲不认,沦为人犯……她爬上岸,湿漉漉的长发黏在她的脊梁上,瘦弱但看得见线条优美的钢板和几乎艺术的焊接――那就是爱人曾经的杰作――她是他的杰作。就这样坐在岸边看月亮般银光的阿尔法星渐行渐远,身后的危险已经觉察不到,唯有一段来自故乡的回忆――诉说着曾经玲珑芳菲的时光。
电流无情地像一道镶嵌着獠牙的长鞭缠住了海边望月的女人――她来不及哼一声就被夺去了知觉,一头栽倒在沙滩上,始作俑者轻轻地在猎物前落下,他的脸有一种瓷器的光泽,聚焦镜里满是血海凶光。
悬月殿**监理厅――
红月亮和蜂隼并肩站着,两个人不敢怠慢,一丝不苟,已经两个微循环过去了――谁也没有动。
“妈的,我要抓狂了,你倒是说说该怎么办??”蜂隼有些异常的焦躁――臣服帝摩天之后,她一直以来心神不宁,面前是从金银岛带回来的国家宝藏――神泣,红月亮和她半天也没有胆量上去为这个传说中的厉鬼松绑。
“好吧,我上去了,你掩护我!”
“等等!!”蜂隼叫住红月亮:“你不怕她上来咬你一口??”蜂隼指了指神泣脸上特制的隔离罩,红月亮不以为然地耸耸肩:“那我就当下火了。”
两声细微的枪响来自消声器,神泣的锁链被打开,红月亮干完这些,人马上闪在百丈开外:“注意了,蜂隼,她的弱点是胸甲上的某个螺丝钉……”
“你确定是哪个吗?”
红月亮斜着眼:“我TMD要是知道我还能这么紧张吗??而且,我也是听人家说的――这个家伙胸甲上哪里来的螺丝钉??”
神泣微醒的聚焦器第一个印上的并不是眼前战战兢兢的两位姑娘――而是她们头顶还未察觉的一个莹蓝色披风流下的电火花,那瑰丽万芳的光芒直逼神泣初觉的火种舱――有火焰噼啪的吟唱和闪雷铿锵的残响……
紫灰涧――
“陛下,您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大动干戈了?毕竟那个女人也不是好惹的!”红助善意地劝说却招来电极的怒目而视:“神泣将会效忠她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人,如果传闻属实,我可不想错过这个绝佳的机会!”
红助慢慢站起来:“如果我没有猜错,还有一些人也被您抓来了吧!”
电极回过头,狡捷地看了看红助:“你跟我来——”他们下了紫灰涧的地道――这里是电极私自开通的逃生地道,自打他走上谋反这条不归路时,就做好了一切准备。红助紧紧地跟随着他,地道蜿蜒曲折,终于,电极在数个个头不大的木箱前停下了:“你自己打开看看!”
红助没有一丝恐慌,他不怀好意地坏笑着,轻轻打开来,他忽然感觉自己要吐出来,瞬间他知道什么叫伴君如伴虎!
悬月殿――王储内室――
帝摩天虚弱地挥挥手:“叫他们进来。”罗宾不好违背,只好出去劝架,听王储在她的身后要求幻影协助她,心中有一丝感动。两个水深火热的将领扭在一起象在做瑜伽,幻影和罗宾谎称王储身体不适,他们马上分开来,争先恐后跑进去――罗宾带领幻影到天台休息。
“你怎么样了?”爵士冲上去握住王储的手,一点也没有忌讳,王储摇摇头,闹翻天的进攻被王储虚弱的眼神击退,他们一左一右依偎在王储的病榻上,这一幕是王储一生一世最美丽最幸福的时刻――多么可悲――不是一个女人成为新娘的时刻――而是在她心里即将诀别的时刻――何苦生在帝王家!
帝摩天默默地双手分别牵住闹翻天和爵士的手,把他们放在火种胚胎孕育的地方――胸前――她开始入静,并且用读心术进入两个人的CPU――诉说着她的苦痛和难以启齿的往事――孽族之子!!我要你们保护他,他是进化与升级的至高点,是新型塞伯坦人的前驱,最高议会火种起源说的颠覆者,注定他的孤独和诛杀的命运。我无力保护他时,我要你们的帮助!!
爵士和闹翻天同时抽回了手,他们对王储过分的要求都是目瞪口呆――这个孩子有我们两个人的基因?这怎么可能?
帝摩天慢慢合上双手,就那样以沉默回应两个曾经发誓为她赴汤蹈火的爱人――没有什么是永远的――她像雕像一样入静了,气丝游离,爵士惊慌地看了看同样表情的闹翻天,两个人同时转身,离开了王储的身边……
天台上――
光点越来越近,罗宾和幻影不得不拔出配枪,瞄准飞行物的方向,终于,他们看清了――是红助!!
“我要见王储!!”他火急火燎地跳下来几乎是尖叫着说。
罗宾挡在他的面前:“王储入静!!外人不得惊扰!!”
“够了!!我知道她要干什么!!但现在这件事关系到她最在乎的一个人的安危!!”红助几乎要抓狂
“谁??”幻影担心地问道。
“大黄蜂!!”
塞伯坦将近四百七十万年之前――王族五面怪统治塞星,军品民品各行其责,互不惊扰。五面怪不断向领近星系扩张,导致银河联盟怨声载道――五面怪一意孤行,并建立强大的军品战队以备不测,另一方面他修建堤坝,固防围墙,囤积粮草,开通地道――其中最大的地宫建设由著名的新型机甲部队完成――为了使他们加快工程进度,五面怪不惜植入自主意识系统,使他们更加聪明和拥有自主升级能力,昏庸并且穷奢极欲的君王残忍冷酷,他早已计划等到工程结束就将这些奴隶处理掉――工程结束时,精疲力竭的奴隶们没有等来君王所谓的大赦天下的承诺,而是等来了一个巨大的万人坑――四万称之为神嗣的新型机甲族落全部处死――神嗣指挥官挣扎下保住自己的女儿――
“我们神嗣就算只剩下一个人――哪怕是个女孩,也要荡平塞星王朝!!”
这便是神嗣最后骨血的由来――神泣。
传说神泣经由大革命传说衍化而来,禁封在神伺城中――城下是浩瀚的地宫,满仓万年珍奇。神泣的禁忌匣座落于地宫正上方,百万年来无人敢动――史书记载,塞星记年四百六十万年左右,五面怪费尽心机妄图揭开这个被千万不死怨灵汇集一身诅咒了的宝匣――无奈神泣龙颜大怒,似鬼似妖的黑洞喷薄而出,几乎浸蚀半壁江山,事后五面怪不得不盘算自己惨痛的损失――他封禁在地宫的财宝与那些怨灵统统被神泣镇守在脚下,一去不返――五面怪渐渐败落了――大革命开始后,无人再顾及这个叫做神伺城的财富之巅――因为人人都明白,不要打神嗣最后骨血辖域内的主意,那是四万奴隶幽魂的不灭之所。
但是――
有人敢动!!
当威震天身披银色披风,战甲闪耀祥云烈火,暗伤的脸意气风发――银匕月与天逸星分别在他的左右手臂,机动战马嘶叫前倾,皓月当空,万人顶礼――那是他――军品主站指挥官手中血淋淋的五面怪被斩下的五颗头颅。他没有停下,五面怪如是说――所谓君权神授――神泣当年竟成了他麻痹和威胁奴隶的武器,所以,当威震天砍下昏庸君王的头颅之后,在他的兵团面前直奔至高点的神伺城――银匕月苍穹间熠熠生辉,天逸星业障屠灭,银色的军品统帅青空揽月般削下了宝匣的铁盖,顿时,山河变色,天地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