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红月亮和王储所需的国家宝藏,幽蓝迅速地展开了她的生意。手头上的活还真多,她要一点一点来。飞翔护送国家宝藏去了,剩下的人,幽蓝一个也不认识,她不想有生之年认识那么多人。尤其是没有用处的人――不认识的人对幽蓝来说是个好消息――无论对他们做什么事情你都不会感到内疚。所以,幽蓝没有迟疑――
金银岛顿时枪声大作!!
紫灰涧――
电极坐在一片和煦的阳光下看着塞伯坦唯一一本由他的养父震荡波编撰的历史大典。微微含笑的脸上隐藏着他不可告人的雷火雄心,丰灿城中央的这个庞大的建筑群已经再也容不下电极年轻而又危险的念头。他有一张纯洁俊俏的脸,天使般的声线,丘比特式的微笑是他常常流露出的表情。如今他站起身来也足有闪电般大小,身体强健是遗传来自于他那魁伟的父亲雷神。这一切显得他得天独厚,正是应了那句话――虎父无犬子。
他并不相信他的同僚帝摩天,一个逆君弑父的女人,能是什么好东西?柔软的铁窗和虚假的名衔让他看尽世间炎凉,那些恍然大悟的日子里,他开始算计起来下一步自己该做的事情。首先,他考虑的是,如何集结他的兵力,电极并不是理想主义者,对他来说,什么事情都必须有足够的理由,站不住脚的事情他不会冒那个风险――摆在他面前的难题首先就是皇姐的摄政王――钢锁。这个家伙将本属于他的江山分去半壁,并且巧妙地架空了至高无上的皇权。电极知道自己的姐姐不过是一个虚拟的对手,而钢锁的威胁不在于他的心狠手辣,而在于他不可一世的作战风格和雄霸天下的胆略,就从这一点上来说,钢锁――是压倒性的打击了敌军士气。
电极放下书,来回慢慢地踱着步子,即便是暂时无可奈何,他也会表现出他与生俱来的冷静和优雅,这可以迷惑对方――谁知道呢?帝摩天可是威震天的独子,她的基因里本来就有多疑和狡诈的成分,我必须让她看不出我的想法,还要最后利用她吃掉我的所有敌人!
电极的视线慢慢伸向远方――刹那间,他回转身,身上的紫金色缎带劈星斩月般在他的身后撒开了一张巨大的网,对方还没有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就被跳蛛般的电流击倒,继而,那瑰丽异常的缎带像裹粽子似地缠住了他,尤其是在他的胸甲处,不遗余力地施加力量。刺客开始呜咽起来,电极并没有停手,他居高临下地露出灿烂的天使微笑,一扬手,缎带就在光洁雕刻有鲜花和宇宙女神慈母般面孔的房间横梁上绕个圈――他要他的猎物升到一个他好问话的高度,方便他仔仔细细地从实招来――没有一个人不会招,他知道,他的手段和花样多得很――都可以写本关于刑讯逼供的教科书。
“死亡是一个新的开始。”
他在开始他的“艺术创作”是总是这样对他的“原材料”说。每完成一件作品他总是浑身溅满了机液和火种碎片,每一个猎物断气之前,都可以看见他那张天使般的脸上最后放出的天堂之光――但是,中间的过程让他们觉得,如同被打下十八层地狱。
电极知道,有人一直想要他的命或是只是例行监视他,他讨厌这样,对他来说,失礼是难以忍受的行为。尤其是对象他这样尊贵的人。
他慢慢放下僵死的猎物,房间的一角传出掌声,电极吃了一惊,但他表现得恰如其分地安静――那张净瓷卓颜微微地把一双海洋般迷离汹涌的眼睛递上去,对方接过来,深情地吸了一口,好像电极就坐女神肩上,备受庇护。
“你这样就把他勒死岂不是什么都问不到?”
“我在爱抚他――最强烈的爱抚是用来抱断敌人的胸甲的。”电极收起自己的缎带,那些绫罗在他的身后像凤凰的尾巴,一时间,对方沉默了――他知道,有朝一日电极登基――他将会成为塞伯坦历史上惟一艳冠名伶的一代君王。
威震天对帝摩天说:“一个人是否可靠,全看你用什么样的手段控制他。”
徵蟒(罗宾的父亲)对罗宾说:“男人总是向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女人表示尊敬。命运也是。”
―――――――――――――――――――――――
罗宾在梦中游走,充电已经过了几个大循环,她被梦魇紧紧抓住――水!!她在水中,父亲站在岸边,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爸爸,我不行了!!
鞭子毫不留情地抽打在她的身上,水花飞溅,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海水。
徵蟒大人,放过我们的孩子吧。母亲的哀求隐隐约约从水底传来,像净澈的水草,赶走了身上灼烧般的疼痛。
父亲没有听见母亲仁厚的话语,他向自己的继承人施以怒目而视并且加大了抽打的力度。他坚定而浑厚的布道如同滚雷在罗宾头顶碾过。
“想想一个人由于害怕痛苦和伤痕而付出的代价――想想你的母亲,你愿意做那样的女人吗??时时刻刻乞求保护和守卫,最终她为了你而被撕成碎片,你要成为那样的女人吗?要吗―――?要吗――――?”
爸爸……
罗宾的手臂再也划不动水,妈妈的残片像记忆深处的暗伤在父亲无情的提示下揭开了疤痂。她仰头看看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水面,下沉的力量似乎吸走她生命中的光晕,就在她的身边绵延并且渐失渐离。父亲没有下来救她,他在等什么?奇迹吗?就像他放弃妈妈那样?罗宾无数次怀疑父亲是否深爱自己的母亲?在她对母亲短暂的记忆里――父亲从来都没有眷顾过那个善良华美的女人,似乎她只是一个叫做妻子或是母亲的符号,抹去了――也毫不介意。
睁开眼睛,我的孩子。
最后的力量,罗宾打开了即将停机的CPU,收到了来自海底的一丝声音
――妈妈?
爸爸是为了让我们母子相见,才放弃救你的吧。
你在哪里?妈妈?
温柔的触觉涌上罗宾的胸甲,一双甜美的手轻轻地抚上来,注入机体的岂只是一澜生命的波浪。
看着我,孩子。
妈妈?你到底在哪里?
我就在这里,孩子。
我看不到你!!我眼前只有海水……
孩子,那就是我……
―――――――――――――――――――――――
你是海与天空的女儿……
我们的女儿……
―――――――――――――――――――――
启动,
惊醒,
罗宾被一阵不详的感觉冲醒,逻辑处理器和警示系统开始极速运作。她跳下休息舱的充电床,拉开门跑了出去。红月亮正好也探头探脑地揉着惺忪的睡眼,从自己的休息舱伸出头:“出什么事了?你动静那么大!!”
“我感觉不好!”罗宾一边用力往腰上扣好配枪的弹药匣一边气喘吁吁地说。
“十个循环九个你感觉不好,安啦,那些御林军又不是吃干饭的――你以为就你会使枪?”
罗宾没有听红月亮掰扯完,她向王储内室跑去――就像凛厉的知更鸟疾风般划过寂静的水面。
“殿下!!”罗宾嗅到了一丝来自纯血军品身体里泄露出的机液味儿,令她紧张的是这机液绝对来自王储脆弱的火种舱。她心中尖叫着,迅速拔出配枪,在拐角处,她碰到了气味的来源――居然是你??
罗宾略略往后一退,毫不犹豫地托起枪,瞄准了眼前的人:“告诉我,你最好没有把她怎么样,否则你脚下的地板上只会留下一样东西,那就是你的脑液!!”
闹翻天微微一笑:“真没想到闪电迷恋你,这么严肃的女孩,八成融合的时候就像条死鱼,一点情趣都没有。”
罗宾不动神色,良好的训练已经让她对冷嘲热讽毫无反映――愤怒和沮丧会在战场上要掉你的性命!罗宾谨记闪电教官的每一句话,聚焦镜中的忧虑和紧张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万中无一的专注――对于敌人,这是最有利的武器――专注――“我从未失手!”罗宾默念着自己的信条,坚毅的脸上无懈可击。
“开枪啊?”闹翻天的面孔闪着黛青色的光束,如同暗火下明媚的月亮,罗宾忽然看到了他的眼睛,这是近乎完美的聚焦器――似乎有琥珀和黄金掉入了他逸惑的深瞳,随时会有太阳雨从他的脸颊上滑下――该死!!我居然分神了!!罗宾暗自啐了自己一口,但是她感觉自己被一阵飓风或是压力巨大的水流扇了一个巴掌――她自己知道不是,但已经分辨不清,不过,所有的分辨和解析都不重要――那个人确确实实从眼前消失了,然后在身后出现,再给了自己敌轻我重的一拳。
痛了就再也拿不起枪。
罗宾看看王储内室微微张开的门缝,似乎感觉自己永远进入不到那个她一心想要保护的世界,这个世界像新鲜的牡蛎张开了自己桃皮色的壳,等待她的保护――她信任你,你却搞砸了!罗宾努力不让自己昏过去――王储!你到底怎么样了?
走廊尽头传来引擎的轰鸣,接着一团流云渐入深蓝色的星光狭带冲倒了闹翻天,罗宾艰难地支起自己的身体,她看清了和闹翻天紧紧钳在一起的人――
爵士!
紫灰涧――
电极用上万伏的高压电流烧化了防火地毯上的尸体。不忘用上好的香料补了补涂装上的飞溅上去的污点。角落里的那个人不紧不慢地看他做完这些,然后来到他的身边:“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你以为我只有这些料吗?”电极拢了拢自己晶莹绚丽的头冠――那就像天生长在他颈项上的帝王之气,客人不怀好意地插上手想爱抚一下面前的天使,但是,电极迅速地抓住他:“放尊重些,红助!我对这个没兴趣。”
酷似红蜘蛛的美人儿脸上打出一个弧度,他大笑起来,继而,他单膝下跪,含着邪性不改的坏笑,托起亲王的手,深重庄严地吻上――
“陛下,红助以你而尊荣……”
丰灿城――
电极站到了紫灰涧的灯塔上,浑身都是入静吸收来自天空的烈云摩擦生热后细微的极电,机体出现的异常已经慢慢消失,身体的不适远远比不上他内心的痛苦。但是,更多的是凶心的力量,促使他向自己的目标不断升级――帝摩天,威震天还有擎天神,皇姐!你们从来都没有高看过我一眼,我只是那个小孩子,被你们以为牢牢抓在手里的小孩子?吸收了无尽电能的我将会在力量和身形上突飞猛进!我要你们见识见识,谁是真正的王者――
雷帝!!
红助在丰灿城不远处正向这边赶来,他飞翔在空中,感受到电极汹涌的静电气流,知道他为之服务的亲王正在进行升级――他窃窃地笑着,没有人知道他酷似红蜘蛛的脸庞上这种表情代表了什么――而在他的内心,有一种强大的声音自他幼年时期就植根于内,久久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