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长老说过,她在冰室里躺得太久,已经无法如常人一般,拥有温暖的体温。身体中的毒素与那冰寒的温度,对她已经造成各种大小不等的损伤,得细养。
“皇……你有事么?”唐芊语喊不出口那句皇兄。
她觉得,自己快发疯了,受不了这种漠然的疏离。
曾经的他们,可以亲密无间,毫无顾忌地大笑,可以随时甚至过份地恶做剧;可以明目张胆地为他流泪,喜欢他,甚至爱上他。现在却要故做矜持地假正经,喜欢却要掩饰,爱意必须掩藏心底,不能为人所知。
相识相见不相知,不如不见……“你……还好么?”她醒了好几天,凤凌一直找不到一个好的借口让自己拥有足够的勇气来看她。
他怕,怕自己不舍,也怕自己不忍。可先前的一句皇兄,生生地将自己打入了十八层地狱。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凤凌后悔得要死。
她愿意唤什么便是什么,为什么自己一定要去提醒她一个身份。她一定恨死自己了,霸占她的母亲这么多年,占着她的身份,让她一直活在自己是弃儿的悲切之中。
“好。”唐芊语放下书,想从软榻上坐起。
凤凌站在几步之外,看她吃力的动作,想上前扶她一把,刚跨出一步,便又生生地停了下来,看着她吃力地动作。
“你还是躺着吧,先前在冰室里睡得太久,对你的身体已经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凤凌还是忍不住上前,轻轻地按住唐芊语,将她又扶着躺好在软榻上。
触手的温度,让他忍不住频频蹙眉。
朱长老说过,她在冰室里躺得太久,已经无法如常人一般,拥有温暖的体温。身体中的毒素与那冰寒的温度,对她已经造成各种大小不等的损伤,得细养。
“皇……你有事么?”唐芊语喊不出口那句皇兄。
她觉得,自己快发疯了,受不了这种漠然的疏离。
曾经的他们,可以亲密无间,毫无顾忌地大笑,可以随时甚至过份地恶做剧;可以明目张胆地为他流泪,喜欢他,甚至爱上他。现在却要故做矜持地假正经,喜欢却要掩饰,爱意必须掩藏心底,不能为人所知。
相识相见不相知,相见不如怀念……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还好吗。”是的,只是来看看,她还好吗?!
她好,他便会放心。凤凌自嘲地想着,她会不好么?
在瀚玥皇宫中,她是如此信誓旦旦,言之凿凿地说着她对公孙若的爱。
她不爱么?!小时她那调皮的样子又浮现在自己面前,她会捉弄自己,会隐害自己,可是她却始终对大师兄保持着一定的度,不会太过,亦不是显得将他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
恰到好处,恰如其份,凤凌现在想起,满心满眼都是充满了嫉妒。
“很好的……”唐芊语落寞回答。
他们至今,已然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如此客气疏离。到底是谁欠了谁的情,谁带走了谁的心,明明是不过咫尺的距离,却是如此的陌生而客气。
有人说,最远的距离不是你在天涯我在海角,而是我的心里怀着浓浓的爱意而你不知……
“……”凤凌不知自己该说什么了。曾经想过,当有一天,他能揭掉面具一定要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她。如若有一天,他能再次以安凌的身份回到她身边,一定会把她宠得似个公主般幸福无忧,天天捧在手上,含在嘴里,藏在心口。
如今,他可以恢再复安凌的身份。可她却再是那个需要他宠的小师妹,他对她的公主梦想,不需要他的努力,她已然拥有。以后,将会有另一个人会把她天天捧在手上,含在嘴里,藏在心口吧?!
一室寂清,屋外簌簌的落雪声清晰可闻。殿角的碳炉里,红碳“哔啵”一声,爆出些许碳星。低低小小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大殿里显得格外晌亮。
唐芊语只静静地看着凤凌,等着他的下一句话。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凤凌似有很多话要跟自己说,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说。她不急,只是等着。突然发现,自己对爱,是无此的无能为力。不知是老天的特意给她安排的悲情还是造化本就弄人。
“元宵节后,上官语将以瀚玥公主的身份嫁给公孙若为太子妃,瀚玥国自降为郡地。金陵皇上将瀚玥郡赐于未来的太子妃为食邑。”凤凌觉得,自己不能停下来。
这一室的寂静,就是个磨人的刑房。没有一丝的声响,磨的止是他的心,还有他整个人。
“嗯。”唐芊语很平静地应了个嗯后便又寂寂无声了。
这些,她已经从小娥那里听说了。只是,凤凌跟她说,什么意思啊?!
凤凌讶然,他想过数种唐芊语的反应,有哭有笑,有吵有闹,就是没有想过她如此平静,平静到,几乎面无表情,无辜而茫然地应了声嗯。凤凌心底的怒气陡然高串,她就这么爱公孙若?!爱到,可以不计较他娶别的女人为妻?!
凤凌有些气结,她怎么可以这么平静。
“初春三月,公孙若以迎娶太子妃之礼纳你为侧妃。”凤凌背过身,将自己的满脸嫉妒和愤怒掩藏于背影之后。背着身,他提高了嗓音几呼是用吼的将这句话喊了出来。
她不是很爱公孙若么?!
既然那么爱,所爱之人,将要娶别人为妻,她怎么可以无动于衷。
她的爱,可以大度到不在意未来的丈夫拥有别的女人?!更甚者,那是个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上官语,与她美貌不相上下的上官语?!
那是如此地爱着那个人,那么自己的爱呢?!
算什么?!
可是,话一出口,凤凌便后悔了,他的话,会不会伤了芊语的心?!相到这点,凤凌忍不住地浑身轻轻一颤,不敢再回身,面对唐芊语。
此时的他,完全忘了唐芊语是听不见他的话的。
唐芊语莫明地看着凤凌脸的脸色陡变。他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生起气来,脸黑得吓人。
自己没招惹他吧?!
唐芊语在脑海中又将先前他们的对话回忆了篇,确定自己没有哪句是会惹他生气的。可凤凌突然背过身去,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唐芊语看着自己挂在窗棱上的相思结,结下的穗子似被风吹过,轻轻地拂动起来。
她再抬眼,看着凤凌那似在颤抖着的背影,确信他的确是很生气的。刚才,他或许不是在说话,而是在吼,在发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可是,二师兄,你觉得,我应该在意安语的嫁给大师兄么?我又为什么要在意呢?!”
唐芊语想不通,为什么要在意呢?!
如若这样,安语能幸福,她为什么不祝福他们呢?!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凤凌闻言一愣,突地回转过身来。
“哈哈哈……”她居然问自己为什么?!
她不是很爱他么?!居然还问为什么,那好,我便告诉你。
“初春三月,公孙若以迎娶太子妃之礼纳你为侧妃。”凤凌大笑之后,突然静默了一下,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唐芊语苍白的容颜一阵猛瞧。极低,极浅,极静地重复了先前他背对着唐芊语吼的话。
这样,应该够清楚了吧,不该在意么?!
唐芊语读完凤凌的话,突然瞪大了眼。
他……他刚才说什么了?!
“为……为什么他要娶我?!”他不是过了远宵便要娶瀚玥皇太女上官语为太子妃么?!
为什么三月又要娶自己呢?!
唐芊语搞不懂,她一直觉得,自从她醒来后,知道了很多她不知道的事。她连接不上,这些事跟她有什么关系,可是桩桩件件似乎又都与她有关。
她一时之间,接受不了,接受不了这么多的改变,接受不了自已将面对的事自己却是最后知道的,连做准备的时间都没有。唐芊语觉得惊恐慌乱,心,也渐渐地有些许凉。
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呢……
凤凌觉得,从没有哪一天如今天这般让他如此难过,如此的悲伤。
他看着唐芊语,她瞪大了那双紫眸。大大的,圆圆的,里面盛满了惊讶,甚至慌乱。她的惊讶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开心呢?!
为将要嫁自己所爱之人的开心;慌乱,是为知道如此让人兴奋的事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么?还是新嫁娘都是如此?
“你之前喝了王皇后用七叶草泡的茶,中毒很深。如若不是从小你和上官语都是让师傅用各种圣药毒药泡大的,你几乎撑不过那关。七叶草之毒,与你体内的相思扣之毒相辅相承。要解此毒,必须得用人血为引。而这个提供血引的人,必须是以后能解你相思扣之毒的人。相思扣的解法……”凤凌深深地看着唐芊语没再说下去。
而他,也实在说不下去了。
要他怎么说,说他新自把唐芊语推进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还是说,即便他们是兄妹,自己也是舍不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