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孕期
百鸟尽2019-09-09 12:054,329

  从屋子内出来,赢祀站在门口没有立马离去,而是困倦的伸展了一下身体,僵硬的骨节发出咯嘣胳膊的声音,他嘴角浮现出一抹无奈的笑意,人啊似乎是说老就老。

  以前没什么感觉,自从这么大病一场之后, 却是越发的觉察到了。

  他打着哈欠,一个黑色的矫健身影就从房顶上跳了下来。

  儒意落地没有一丁点儿的声音,优雅的像是一只墙头老猫,他下来站好拱了下手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属下查看了一番,夫人八成是……”

  他犹豫的顿了一下才缓缓说道:“那位没有出现的谢少侠拐走的。”

  儒意说完抬眼看了一下王爷的表情,果然看见赢祀轻轻的蹙了一下眉头,赢祀对于洛府发生的那点事情还是清楚地,见王爷的没有松散开来儒意才又缓缓说道:“听说早上就是他蒙着面给送来府门口的。”

  “好,我知道了。”赢祀点了下头,城门布置的事情马上就要去看,没有太多的时间再来顾忌这个事情,他想了想吩咐道:“你就不用跟着我去了,守在这里,她醒了弄点吃点再请温大夫来给她看看。”

  她不愿意说,他就不会去逼问,但不代表他不会自己去查。

  赢祀吩咐完见儒意应承下来,这才摆了摆手离开。

  城内的疫症稳下来了一下,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城外,大家都以为要变成一座鬼城死城的嘉峪关,一夜之间似乎得到了什么神助起死回生。

  这恰恰不是浩罕汗的王子愿意看见的场景。

  城内稳定下来,外面却是蠢蠢欲动。

  赢祀焦头烂额的定下来守城的兵将,又快接近清早了,对于带兵打仗这一类事情他一向不打擅长,到了现在却也是被逼的硬着头皮上。

  好在常温来了,接下来不少的困难,看着赢祀扶着额头按着太阳穴一脸愁苦的样子,常温拍了拍他的肩膀于心不忍的说道:“行了,王爷,您回去歇息着吧,这里的事情我来看着就行。”

  有些怀疑的看了眼常温,赢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道:“也罢,那辛苦你我先去歇着了。”

  苏琴死后,常温没有如他想象中的那样低沉下去,一蹶不振,反倒是更多了一些干劲。

  似乎永远都有永不完的精力,从他的面容上也看不出丝毫的难过,就好像是……死了一个与他毫不相关的人,可是常温明明那么爱苏琴。

  这些事情赢祀想不明白看不透,干脆就不去想不去看,个人有个人的命,生死富贵各不相同。

  他不知道的是,常温只是想要替苏琴完成他的心愿,你没能看到的场景我来替你看完。

  只是这么一个念头,也恰好是因为这个念头,支撑着他往下去走。

  赢祀困倦的刚刚回到宅院,打算往寝室走去,还没走到一半就被儒意拦路截住了。

  儒意有些反常的先是看了一下四周,然后对着赢祀伸手指了另外一个方向说道:“王爷,温烨温太医有事情向您汇报。”

  温大夫?

  皱了皱眉头,赢祀点了下头道:“好。”

  大夫能找他,自然逃不开是花绽的事情,花绽的身体一向不好赢祀也没往心上去。

  倒是一路上儒意有些心思不定,他一向是个简单的人,做事情最忌讳分心,今天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赢祀觉得有些奇怪,忍不住开口问道:“儒意,你是有什么事吗?”

  眼神复杂的看了赢祀一眼,儒意摇了摇头,心情复杂语气低沉的说道:“王爷,您还是见了温大夫让他告诉你吧。”

  这反常的样子,让赢祀有些摸不着头脑。

  温烨住在不远处僻静点的地方,他这个人好静,远远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温大夫?”赢祀站在门口唤了一声,就见着温烨撩开了屋帘:“王爷,请进来说话。”

  走进屋子,温烨给倒了一杯茶招呼道:“王爷请坐。”

  没打算久留的赢祀摆了摆手,并没有坐下,脸上表情温润一颗泪痣闪烁着淡淡的光晕:“大夫您有什么事情说罢。”

  “唉……”温大夫先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看着赢祀缓缓说道:“说起来倒也算是一件喜事……”

  像是看世间所有的痴儿怨女一眼,温大夫虽然口上是那么说的,眉眼之间却是淡淡的无奈:“事情是这样的……”

  他顿了一下才说道:“今天我去替花夫人瞧病,号了脉象,是个喜脉。”

  他说完就闭上了嘴,没哟再说别的,只是将倒好的茶水摆在靠着赢祀站着的方向的桌边。

  没有给赢祀贺喜,也没有对这个喜脉有过多的介绍,只是静静地等待王爷的反应,这个时候说多错多,最好的方法就是等这位王爷问什么回答什么。

  只见赢祀先是脸上一闪而过惊讶,然后是淡淡的喜色。

  黑的发光发亮的眸子闪烁过一道璀璨的光芒,赢祀忙着追问道:“大概多久了……”

  抬眼看了一眼赢祀,一句话就问到了温烨不愿意谈及的问题,他微不可查的撇了下唇才不自然的说道:“凭脉象来看,大约就是不到一个月时间的样子。”

  这句话说完,温烨这才看到了自己估计会看到的场景。

  那位高高在上一向稳如的王爷忽然沉下了脸,经常带着温润笑意的脸变得铁青,乌云密布,光是看着就让人心尖一颤。

  不到一个月,按照时间算起来恰好是花绽消失不久前的那段时间。

  这位夫人怀的到底是谁的孩子,还是一个未知的事情。

  如同温烨所料,站的笔挺的赢祀就近在凳子上坐了下来,一只手抵住自己的额头,一只手把玩着装满茶水的茶盏。

  那双手修长有力,掌控着别人无法触及的一切,却在这个时候无力地缠绵着。

  赢祀抚着额头没有说话,若是按照时间算起来,如果是他的孩子那至少也在两月有余快到三个月,绝对不会是不到一月,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花绽对此难道真的没有什么要告诉他的吗?

  无言揣摩着什么,赢祀一言不发沉默的缓慢向花绽的住处走去。

  不长的狭窄走廊却被他走了许久许久,儒意也不敢发一言的噤声跟在身旁,生怕失了神的王爷出点什么意外,王爷大病初愈整个人都还是虚弱的。

  到了门口赢祀也没有如以往一般先扣门,伸出手就将门推开然后对身旁的儒意吩咐道:“你下去吧,歇一会。”

  然后抬脚走进屋子,反手关上了门。

  天才亮不就,关上门屋子中还是昏暗的,花绽似乎是睡醒了刚刚洗漱过,坐在桌子旁正在浅浅的酌着什么汤水。

  等走进了赢祀才看出来,是煮的参汤水。

  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大脑一片混乱的赢祀走近,伸出手轻轻地抚了抚花绽的头发,柔软的长发黑的发光发亮,似乎是洗过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被他揉着头发,花绽似乎觉得很舒服,端着参汤也不喝了微微阖这眼睛。

  沉醉的表情像是一只慵懒的猫,她浅浅笑了笑然后把青花瓷碗往上送了一点:“刚回来?喝一点?”

  “不了,”赢祀淡淡说道,然后收回手在花绽的对面坐了下来。

  他细细的打量在烛火下的花绽,她身穿一件翠绿色连珠团花锦纹浣花锦圆领琵琶襟衣衫,逶迤拖地彩绣金枝线叶百褶裙,身披靛蓝色掐牙镶边事事如意蝉翼纱提花绡。

  头绾风流别致缕鹿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石榴铜步摇,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赤金环珠九转玲珑镯。

  整个人显得般般入画。

  她的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从初识她时,赢祀就喜欢她笑,但是这个冰美人总是冷着一张脸,那笑意就像是昙花般,微微一现就不见了踪迹。

  后来似乎没有那么冷了,没有那么冰,话也多了起来。

  人倒是也经常带着笑意。

  “喂,你在想什么?”看着他出神的样子,花绽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带着点好奇地问道。

  那细白的手臂在赢祀面前惊鸿一闪,赢祀脑中唰的闪过一道亮光,然后目光紧紧锁在那条手臂上,他没有看错的话,那雪白的手臂上有着两个伤痕,

  那伤痕他太眼熟不过了,正是他染上疫症时解除疫症的蛇咬痕。

  这么说来,花绽也染上过?

  微不可查的颦了一下眉头,赢祀没有伸出手去抓住那只胳膊,而是低下头暗暗隐忍住自己的情绪,“没什么,累了而已。”

  说完他抬起眼睑看了花绽一眼,那一眼深邃的像是要刺穿她的身躯,看透她的灵魂。

  那一眼让花绽莫名其妙的感觉的浑身一颤,今天的赢祀让她觉得有些奇怪,不过既然他累了,花绽也没有往心上放。

  “对了,”赢祀想起来什么似得,忽然开头问道:“花绽,你有什么事情要和本王说吗?”

  这话问的没头没脑的,花绽想了一下今日也并未出门,应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

  所以她笑了笑说道:“没什么事情,既然你累了就去歇息吧,我替你更衣。”

  赢祀沉默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好,”然后站起来,任由花绽替他宽衣解带。

  以前不会去注意的细节在这时候似乎一件件都察觉出来,变得刺眼。

  看着花绽低眉温顺的模样,赢祀确实是倦了,这短短的一天欣喜若狂到晴天霹雳,不过是短短的片刻之间。

  这一生他经历过太多的欺骗和太多的背叛。

  一切都因为他的心慈手软,他的相信光明,无论到了什么时候还是保留着那点相信世间应有善意和正道,所以才会节节败退。

  若是他有父王一半的冷酷,一半的决绝,那么如今坐在那高高金銮殿的也应该是他。

  花绽替赢祀拉上被子,这才发现那张玉雕般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双深邃的眼睛并没有闭上,而是睁得大大的看着天花板。

  那双眸子从第一次见到,花绽就为之惊诧。

  那样的好看,那样的深邃,没有一丁点儿的杂质,好看的让人挪不开半寸目光。

  不知道以后的孩子会不会也有着这样一双眸子,花绽想到这里就忍不住扬起嘴角,挂起淡淡的笑意:“你怎么睡觉还睁着眼睛的?”

  她细声的问,软软的声音如春风一般徐徐吹过。

  赢祀这才把目光移到了花绽身上,对上花绽的笑意他的心轻轻地颤抖了一下,那淡淡的笑容吹过屋子吹过堂前,吹过了她的心。

  吹乱了一池春水。

  他是爱她的,正因为爱着所以到了这个时候也才会更加的无法谅解。

  他想不明白,想不通透,不愿意去相信。

  然而世事无常,谁又能确定所有呢。

  他想着缓缓阖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两下,倒影出一片好看的阴影。

  看着他消瘦的脸,花绽心中还是心疼的,看来他真的是累了太过疲惫了,孩子的事情还是日后再说吧。替赢祀拉好被子,花绽这才走开。

  她也没有去远,又回到了桌子旁,继续喝着已经快凉了的参汤。

  放在以往她是万万不喜欢这种东西的,不过现在想到肚子里面的孩子,似乎一切事情都变得有干劲起来。

  可是没喝了两口,胃中就有些难受,怕惊了赢祀,花绽拿手绢捂住嘴推开门,干呕了几声其实什么也没有吐出来,单纯就是难受。

  以前也听家里的奶妈说过,女人怀了孩子少不了受罪的,她以前就听说母亲在怀她的时候受了大罪,一天能吐了十几次,让父亲心疼的说是再也不生了。

  如今她也如此,除却了难受心中还有一些喜悦。

  躺在屋内的赢祀,依稀间听见了那干呕的声音,放做以往他会马上就看看,哄着那娇贵的人儿,可是今日他却无动于衷的而躺在床上。

  一动也不想动,脑海里全是那双手臂上发青的痕迹。

  看那血迹疤痕已经有几天时间了,比他手臂上的疤痕恢复的要更好一点,也就是说她比他更早拿到那疫症的解药。

继续阅读:第128章 又见常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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