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一声怒喝仿佛从天边传来,温绵努力睁开眼从额头上流下的血缝中看了过去,一个身影踹开了对自己施暴的周秘书,让她终于能够苟延残喘吸一口气。
余锦枢跑过来抱住了温绵,看到她一身的伤痕,抱着她的手都颤抖起来,声音中充满了恐惧:“温绵,你没事吧?对不起,我来晚了!”
温绵在余锦枢的怀里感受着从他身上传来的温暖,耳朵听着他呢喃一般对自己的安慰,身上的痛感都仿佛消失不见,她努力想要张嘴告诉他,自己没事,可是渐渐消失的意识最终让她晕了过去。
当温绵悠悠醒转的时候,引入眼帘的是一片雪白,还有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充斥鼻端。
“你终于醒了,怎么样,现在身上哪里还痛?”
温绵转过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地,看到了一脸紧张的余锦枢居然守在自己的病床前,看到她醒转过来脸上又似疼惜,又有愧疚。
“你怎么会在这里?”
身体还很虚弱的温绵张口说话的时候声音还有些沙哑,余锦枢从床头倒了一杯水,还很贴心的扶她坐起来了些,亲自把水喂到她的嘴边。
“我今天也遭到了袭击,我猜到可能是周秘书做的,于是立刻追踪他的下落,只可惜还是去晚了,你受委屈了。”
余锦枢看着鼻青脸肿的温绵,眼神浓稠的差点让温绵不能呼吸:“我说过会保护好你的,可我没做到。”
“没事的,我皮粗肉厚背的住打的,你不用这么……”
温绵有些羞涩,虽然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丑的不能见人,可是他的眼神真的很让人害羞,而且他说的话太让女人心动了,忍不住露出了小女儿的神色,根本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逃避视线的温绵眼神一落,看到了余锦枢的手上也绑满了绷带,惊呼一声抓过他的手细看。
“你的手怎么了?你是不是也受了伤?很严重吗,你怎么不在病床上躺着,在这里坐着干什么?”
余锦枢轻笑一声,拍了拍紧张的温绵,安慰她说:“我没事儿,就是和警察一起抓捕周秘书的时候不小心受了一点伤而已,不严重的。”
被余锦枢的笑声吸引住视线的温绵一抬头就掉进了他深邃的眼神中,轻轻的‘哦’了一声准备收回手,却被余锦枢反手握住,她轻轻的用了点力想要抽开,却被握的更紧。
浓烈的暧昧气氛在整个病房里弥漫开来,粉红色的气泡铺满温绵的整颗心,就在她以为自己心脏是不是要跳出胸口的时候,放到桌上的手机响了。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满脸通红的温绵动作迅速的抽回手,假装不尴尬的拿起电话就接,还没开口说话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争吵声。
“你自己跟你的女儿说,这次离婚我离定了!”
“凭什么?我又没有做过对不起你们母女俩的事,我为什么同意离婚!”
“你这辈子都是烂泥扶不上墙,当什么画家?你养过我们母女俩一天吗,给过我们娘俩一分钱花吗?这么多年要不是我辛辛苦苦撑起这个家……”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父母日复一日的争吵声,脸色一下子变得冰冷的温绵缓缓的挂断电话。
从来都是这样,他们没有关心过自己这个女儿的生活怎么样,没有人关心过自己的心情如何,他们把离婚的话题三番两次拿到自己的面前吵架,让她对这个家庭早就失望透顶。
温绵穿着病号服坐在医院的餐厅看着对面穿着同款病号服的余锦枢,心里暖暖的。
她很感谢余锦枢那天晚上没有逼问自己电话里父母吵闹的事情,也没有逼迫自己审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和感情,只是很随意的让自己不要再担心周秘书的事情,说他已经被关进了监狱,而且住院他也陪着自己,毕竟他也受了伤。
“你不在公司里坐镇要不要紧啊?你手上的伤我看也没多大的问题了,要不,你还是先回去公司,我一个人在医院就行了?”
温绵喝了一口汤,酝酿了半天才鼓足勇气跟余锦枢建议,毕竟他是公司的老板,陪着自己一个小助理在医院里混日子,她有些于心不安。
“没事,最近公司里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有事他们也会电话联系我,你不要想那么多,安心在这里养好身体,等你好了我们再一起回公司。”
余锦枢深深的看了一眼温绵,看的她头差点栽到饭盘里才听到他慢悠悠的拒绝,害怕了他那副深情款款的眼神,温绵再也不敢提让他回公司的事情。
吃完午饭后两个人例行在医院的花园里散步,温绵还在羞涩的余韵中不能回神,躲躲闪闪的故意跟余锦枢扯开了两步的距离。
“你……”
余锦枢一步站到了她的面前,伸着手似乎要触碰她的脸颊。
“你要干嘛!?”
温绵脸颊一红,闪身后退一步。
这里虽然人少,可是也是大庭广众之下,他想要干什么?摸自己的脸,要进行‘亲’密的接触了吗?
“你的头上有一片树叶。”
余锦枢轻笑一声,侧过了头伸手从温绵的头上摘下一片枯叶。
“我看你都顶着半天了还不知道,你在想心事?”
温绵的脸这下子红的比煮过的虾子还要艳丽,支支吾吾想要为自己别扭开解,张开口却说不出声。
“你很怕我?”
余锦枢探究的看着她的脸,眼神深邃的像是要看进她的心里。
“没……没有啊……”
故作大方的温绵侧过身,想要绕过挡住自己的余锦枢,却被他伸出手抓住了手臂。
“你知不知道……”
深情款款,就在温绵以为余锦枢要对自己告白的时候,一个刺耳的尖叫声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暧昧。
“哥哥!你怎么能……”
温绵回过头,看到一行三个女人正在朝自己的方向过来,其中一个长相甜美的女人一脸的焦急和心慌,脚步急匆匆的一边说一边跑。
“余俏?”
余锦枢轻轻拉过温绵的手让她站在自己的身后,对着余俏身后的女人喊了一声。
“妈,你怎么过来了?”
余锦枢的母亲?
温绵瞪大了眼睛偷偷偏过头望了过去。
雍容富贵——这是温绵对余母第一印象下的评语。
还有一个女人,身材高挑五官艳丽,嘴角带着看好戏的笑容慢腾腾的跟在后面。
“是不是我不去你的公司找你,从你下面人嘴里听到你住院的事情,你打算一直瞒着我不成?”
勾着眼角,余母眼神严厉的瞪着余锦枢,眼神还别有意味的瞟了一眼温绵。
温绵下意识目光闪躲,她感觉得到余锦枢的母亲气场过于强大。
余锦枢下意识挡在温绵身后,镇定自若。
“妈,有的事情和你说了也只是让你担心,我可以处理好一切的。”
“你所谓处理好一切的方式,就是把自己弄到医院里?你要明白,你是有未婚妻的人,你要为整个余家考虑!”
余母语气满是抱怨,温绵心上一紧,目光小心翼翼地在另外两个女人身上张望。
他那么优秀,有未婚妻,很正常。
先前长相甜美的女人来到另一个一身干练西装的女人身边,甜腻地说着。
“嫂子,我哥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做事情从来不和家里人报备,你一定担心坏了吧。”
那女人淡淡地看了一眼余锦枢,波澜不惊。
“他自己做事有分寸。”
“婉月,你把我妈和我妹带到我病房,我和助理说完工作的事就回去。”
“嗯,那你们好好聊。”
女人自信的目光停留在余锦枢的身上,却被温绵看在眼里。
原来,他的未婚妻和他是那样的默契。
三个女人离开后,温绵下意识和余锦枢保持距离,余锦枢看了她一眼,没有言语。
过了会儿,温绵最先说。
“余总,要是没什么事您就先去陪家人吧,我想回去休息了。”
余锦枢还想张嘴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是沉默。
“那我先回去了。”
温绵不等余锦枢的言语,径直离开。慌张的身影落入余锦枢眼里,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稍纵即逝。
有些情绪,已然渐渐在心底蔓延,只是浑然不知罢了。
温绵落荒而逃,回到病房,心绪久久无法平静。
脑海里闪过那个干练的女人,她们之间的差距如此之大,她又要如何贪恋余锦枢那一丝丝温柔呢?
温绵,你不要傻了,你现在是富婆一枚,有钱了就不要想太多啦!
与此同时,余锦枢病房,气氛极其诡异。
余母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陶婉月静静地坐在余母旁边,也不言语。
余俏偷偷打量余锦枢,开始试探。
“哥,你怎么会和你的助理一起受伤啊?”
余俏单纯无害的眼神令余锦枢卸下防备,便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个大概。
“她也是公司的功臣,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有义务照顾好她。”
“可是你妹妹怎么说你在公司里和那个助理不清不楚的,儿子,你要明白你的身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妈,你当初和我爸经营公司这么多年,公司的传言您不是不知道,那些事情有几分真几分假。”
余母哑口无言,面露尴尬,她也是担心余锦枢才失了分寸。
陶婉月见状,解围。
“伯母,锦枢说的对,每年锦枢有多少花边新闻,可那都是假的,不管怎么样,我信她。”
陶婉月目光满是柔和,余锦枢和她对视一眼,满意地笑笑,他就知道陶婉月是自己这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