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怎么样？是不是好多了？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痊愈？”她刚出来，姚曳就连忙迎了上去，虞润知紧随其后。
“你们放心，念婉现在的状态不错，假以时日，一定会好全的，不过，我这边有件事想和你们商议一下。”叶瑶瑶让助理端了茶水过来，坐于他们对面表情略微眼熟。
“叶医生尽管说，我们全力配合。”只要能让婉婉好起来，他们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那就好，我记得你们之前跟我提过，念婉会变成现在这样绝大部分是因为一位男性是不是？”叶瑶瑶看到他们脸色的变化，心中便有了数，“如若真是如此，那么念婉现在会恢复成这种程度，绝大的可能性也是对方出现了对不对？”
“是。”姚曳就算是再不甘心，也只能点头承认。
“果然如此，既然这样，如果有可能的话，尽量让对方和念婉接触，现在最为紧要的还是让念婉能够感受到活着的意义，而他就是她的心药。”
解铃人还须系铃人，像这种心理疾病，最好的治疗方法就是以心攻心。
“必须如此？”虞润知表情严肃。
“必须如此。”叶瑶瑶点头肯定。
虞润知心累地长叹一口气，看了姚曳一眼，皱着眉头继续问道，“他们之间的事说来话长，我就长话短说，如若有更好的办法，我是不希望婉婉再和他纠缠在一起的。”
纪朗琛那种人，生来就无法平凡，婉婉和他在一起实属太累。
要是再来这么一遭，恐怕他能当昏死过去。
“这个是可以后方调节的。”而且，就刚刚的那一番谈话，叶瑶瑶能够感觉到虞念婉如今正在拼命地克制自己的感情。
如若她能自我救赎成功，那就再好不过了，可是时间不等人，再耽误下去，腿部的康复恐怕会更加难上加难。
“好，我知道了。”
……
从叶瑶瑶那处离开后，车内的氛围却有些冷，明明已临近春天，却丝毫感觉不到阳光的暖意，反而好似还在寒冬一般，冷厉的寒风肆无忌惮地拍在脸上，心口处。
看向无言开着车的爸爸，虞念婉张了张嘴，试探着想要说些什么，却无法发出声来，瞬间，眼神变得黯淡。
不过，就是这细微的声响，也惊醒了无比紧张她的姚曳，扭过头询问，“怎么了？”
虞念婉嘴角噙着温柔的浅笑，缓缓摇头，掩住眼底的悲伤，冲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这般充满活力的互动已经许久未曾有过了，姚曳心中欢喜，不禁奢望更多，“婉婉，我们明天去医院一趟好不好？”
要是再不去，恐怕这双腿就真的无法好起。
以前，姚曳是不敢说的，害怕刺痛她的心，让她回想起五年前的事，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快要等不及了，当看到她已经开始好转的那一刻，就恨不得让她立即好起来，重新恢复成原本那个温婉，爱笑的婉婉。
姚曳的声音很轻，却在虞念婉心头给予了重重一击。
五年前的那辆大货车好似就在眼前，那失望，悲伤，心痛的感觉也重新涌上心头。
复杂的情感就像是一团乱麻，将脑子塞成一团，只觉得烦躁，快要爆炸的哪一种，可是她不敢发疯了，她害怕父母会受伤，失望。
攥着胸口的衣襟，深呼吸了很久，才笑着点头。
姚曳差点哭了，虞润知的手心也出了热汗，他们等这一天等了太久。
回到家后，两人立即联系医院，明天下午就能前去做康复，他们兴奋地不行，都想要陪着一块去，却被虞念婉给拒绝了。
因为她也害怕呀，担心自己会露出太过于狼狈的一面。
翌日清晨，阳光很好，万里无云，蓝色的天，碧色的湖，舒适的光束洒在身上，带来一丝暖意。
这样的好天气没有人会不喜欢，除了虞念婉。
她已经没有很见过光了，当看到太阳升起的那一刻，她很恐惧，彷佛又回到了天黑等到天亮，从天亮等到黄昏的那一天。
“婉婉，”姚曳担心地问，“会很不舒服吗？”
她身上冒了好多汗，脸色也苍白的可怕，肥大的裙子挂在消瘦的身上，空荡荡的，好似来了一阵轻风，就能将她刮得无影无踪。
虞念婉忍住心悸的难受，摇着头，牵强地扯了扯嘴角。
正在姚曳不放心地还打算继续追问时，菲佣上来了，敲响了门，站在门口，低着头说道，“纪先生过来了，老爷让我上来说一声。”
是消失了两天的纪朗琛。
虞润知看到他时，实在摆不出什么好脸色，连惦记了好久的茶叶都堵着气没去拿，扭身直接上楼了。
他倒是想把那个想拐走他女儿的男人赶走，可是想到心理医生的话，还是放弃了，干脆眼不见心不烦，不往他面前凑。
回到书房的虞润知想想还是来气，干脆拿了电话，约了人。
这一切虞念婉是不知道的，她穿着白色发黄的睡衣裙子，呆呆地看着菲佣，明明她说的每个字，自己都能听到，组合在一起却是那么难以理解。
姚曳皱了皱眉，“婉婉，你先收拾一下，我下去招待他。”
只要为了婉婉好，哪怕心里再不舒服，她也必须忍耐。
随着房门的关闭，虞念婉才缓过神来，瞬间整个人慌张了起来，转着轮椅到衣柜前挑着过会儿要穿的衣服。
她已经五年没有买新衣服了，衣柜里的不是款式过旧，就是码数大了。
挑了好久，才选了一件淡黄色无袖长裙，披着墨黑色长发，上了淡妆，遮住脸上的憔悴。
“小姐很美。”在一旁帮忙的菲佣诚心地夸赞。
虞念婉长得是好看，但决算不上多么精致，可她身上那温婉的气质却是一绝的，哪怕如今这么消瘦，只是在哪里坐着，就能让人感觉到宁静。
也许，这就是她与生俱来的气质。
被夸奖的虞念婉左右照了照镜子，并不觉得特别满意，可这一身已经是衣柜里款式最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