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琛,你确定要继续和我作对下去?”安敏笑了,被气笑的,她怎么都没想到,他们纪家的男人还一个个都是情种。
如今的局面就像是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幕一样,深深地刺痛安敏的双眼。
她教出了个不顺自己心意的孽子就算了,连那个女人留下来的孩子都这般不将她放在眼里,果然,当初就算老爷子百般阻扰,她也应该狠下心斩草除根才对。
“如果我说是呢。”就算刀子近在眼前,纪朗琛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回答的漫不经心,又是那般肯定。
“好,好,你要是执意如此,就别怪我不顾祖孙情面了,”安敏咬牙切齿,扔下狠话,“你不是想知道初兮现在在哪吗,你马上就会知道了,明天她结婚的请柬就会送到你手上。”
安敏估计是真的气狠了,说出这话时,脸上还真的带着几分认真。
好似她真的能狠下这个心,辜负自己孙女的一生一样。
也许,在纪朗琛眼里她就是那样的人,狠心,冷情,别说是自己孙子,孙女,就连她自己都能狠得下心。
“安敏,你最好别让我恨你。”
这还是纪朗琛首次直呼其名,说这话时,他的表情很冷,眼神更是能冻死人,好似眼前的这个女人在他眼里只是个不相干的人。
安敏有些发抖,不是被吓的,而是心寒,养了二十多年的孙子,付出了多少心血,精力,可现在居然说要恨她。
呵呵,这多么可悲,可笑。
只不过是个女人,只不过是个女人!
“纪朗琛,你不要重复你父亲的旧路,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安敏声音压的很低,带着几分阴森,就像是从地狱里跑出来的幽灵一般,令人心生胆颤。
这种语气,态度,让纪朗琛感到恶寒的同时,脑海中浮现出一种可能性,这种可能性和他这五年来所调查到的线索刚好能够联系到一块。
不过,现在还不是去验证的时候,还得再等等,等他找到更多的线索。
“随你怎么做,不过,麻烦你记住一点,如若你敢伤害我在乎的人,那么我绝不会放过你,哪怕同归于尽。”
他的话安敏怎么敢不信,那眼里的狠意是那么清晰,且明确,那是冲着她来的。
“还有,初兮还小,你不该把她牵扯到这种事里来。”纪朗琛推开了西装男还架在自己脸旁边的刀,面色不变地继续说道,“三天后,我会回A国,相对地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来。”
“凭什么?只是因为你会回到A国?就算你回去了又怎么样,继续这种态度?”安敏皱着眉,后退一步。
“条件。”聪明人说起话来,总是很简短。
“回去之后,去白家一趟,再陪芷柔参加一场宴会,在那些董事面前露露面,”安敏这次过来本就不打算拿他怎么样,不过是口头上威胁,敲打一下,“我这是为了你好,等白家真到手了,那还不都是你的。”
安敏从始至终都觉得自己所作所为全都是为了他好。
纪朗琛并不想答应的,可是依照他现在的能力去硬碰硬也讨不到好处,最重要的是初兮还在她手里,纪朗琛可不打算以自己亲妹妹的幸福来做赌注。
争吵开始的莫名其妙,结束的也莫名其妙。
那些保镖却早就习惯了,老夫人和孙少爷这五年来吵的架都快上百回了,要是放旁人身上,早动手打人了,可这俩每次都只是语言上激烈了一点,他们之间就像是系着一条线,在安全的距离内,可以肆意冷眼相对,可一旦碰到那根线,两个人都会自主地去调整。
依照他们老大的说法就是,血缘的牵绊。
……
S国,虞家。
逐渐恢复正常的虞念婉让姚曳他们高兴的不行,生怕一不留神又给拐回去了,连忙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带着她去了心理医生那。
都能正常吃饭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嗓子也能恢复了,到时候,再去医院做个康复治疗,把腿也给治好。
一想到自己女儿又能恢复到以前那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样子,姚曳就恨不得立马飞过去。
好在那个心理医生也很重视虞念婉的情况,收到消息后,连夜从外地飞了回来。
“虞先生,姚女士请留步。”助理拦住了眼巴巴看着的两人,推着虞念婉进去了。
“你最近的气色不错,看起来好了很多,是发生了什么开心的事吗?”叶瑶瑶倒了杯能够使人放松的花茶,又挑了首婉转悠扬的纯音乐,与她面对面坐着,脸上始终带着笑。
叶瑶瑶,虞念婉的心理医生,整个国际首屈一指的心理学家,自从五年前接手了虞念婉之后,就一直保持着联络。
她本就和虞念婉年龄相似,又惯会攻破心理防线,经过数次的谈话后,倒也成了虞念婉为数不多愿意谈心的人。
虞念婉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值得高兴的事,她本就心性敏感,多愁,哪怕所有人都在跟她说纪朗琛着实出现过,她还是不信的。
怎么说呢,梦做了太久,哪怕成了现实,也让人惶恐不安。
没有等到她开口,已经从姚曳哪里了解到事情起始的叶瑶瑶,准备直击她的内心,“你很爱他?”
对于她的知情,虞念婉并不意外,这次她没有犹豫,点了头。
“你想要回到以前吗?”
像是灵魂发出的呐喊,直击虞念婉的大脑,她猛地抬头,瞳孔微缩,愣了好久,才缓缓摇头。
她不想回到以前了,以前的自己太容易去爱一个人,会很容易累,也很容易迷失自我,可现在她不想爱了,她只想早点好起来,履行自己身为子女的义务。
父母已经在悄然老去,她也不再是可以任性的年纪。
她们谈了很多,大多是叶瑶瑶在说,虞念婉默默地听。
饶是如此,叶瑶瑶也是很满意的,点了熏香,放了音乐,让虞念婉好好地睡一觉,才推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