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吧，舆论这种事，清者自清，左右我没有做过就是没做过。”虞念婉倒是看得开，拍了拍正在低头戳手机的顾笑笑，嘴角微勾安抚着周边的店员。
经过这一会儿的功夫，虞念婉已经想明白了，无论有没有那件抄袭的事，姜文椁都要跟她杠上了，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心慈手软，那样的人理所应当受到惩罚不是嘛？
打定了主意的虞念婉难得地准备主动出击。
她要把那个姜文椁彻底拉下马才行，正如文案中所说，那般美好的艺术世界中不应该有这种心思不单纯的人。
见自家老板这般坦然，那些员工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了，毕竟他们也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这点小事算个毛。
然而，事事哪能有所期望的那么简单。
虽说往常画廊的客人也不算多多，可也从未像今天这般，都快到中午了，连个客人影子都没有，从店门口路过的那些人更恨不得离得远远，连小孩过来捡个皮球都被家长给快速拽走了。
从工作室出来的虞念婉摘了袖套，瞧见店员们都无精打采地趴在柜台上，或是随便寻了个椅子打哈欠，发呆，不禁有些奇怪得慌，“前段时间约好的李先生还没有上门嘛？”
她回来后便查了交易清单，在她的印象里，今个儿至少得有三个客户来取画才对，怎么都到这个点了，连个人影都没有。
乔夏暖有些别扭地走了过来，凑在她耳旁低声说道，“我忘了跟你说了，刚才李先生和王先生都打电话过来表示要取消交易。”
“为什么？他们是有哪里不满意的地方吗？不满意的话可以让画手改。”虞念婉很是奇怪，他们画廊和旁的画廊一样，一旦订下了交易，并且初稿给客户看过之后，接下来只要不是什么大问题一概是不会退画，更不会补偿的。
乔夏暖为难的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见状，虞念婉蹙了蹙眉，摘下了围裙，到前台寻了通讯簿出来，打算亲自打电话过去问问。
“李先生，这边是NW画廊，想请问下您……”
“嘟嘟……”
话还没有说完，刚把画廊的名称报出来，那边就直接把电话给挂了，虞念婉拿着听筒，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愣了一会儿，又重新打给了另外一个人。
好在，那人倒是接了。
“王先生，不知道您是对画作有什么地方不满意？可以说出来让画手改一改。”虞念婉很是周全的做好自己的服务。
“不用了，那画我不要了，你也别再给我打电话了，钱也不用你退，就这样吧。”匆匆撂下这句话后，就要把电话给挂了。
“哎……”听到话筒里的嘟嘟声，虞念婉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简直太不对劲了，就算真的对画不满意，也没必要一听到她的声音就这么慌忙吧，不知道的还认为她有多可怕呢。
而且，什么时候客户都这么好说话了，连退钱的事都不在乎。
心中越发觉得奇怪，虞念婉不明白地摇了摇头，正打算放下听筒，便听到电话声响起，便顺带着接了起来。
“nw画廊是吧？我姓张，前段时间在你们那边订的画不要了。”
“为……”又是这样，虞念婉连嘴都来不及张，那边就把电话给挂了。
接下来，短短十几分钟内，将近来了七八个电话，都是要退画的，上来扔了一句话，就直接把电话给挂断，连让虞念婉回复的机会都没有。
一来二去的，饶是性子好如虞念婉都有些火大了，这都在做些什么，哪有这样的，画手辛辛苦苦画的画，就这么被人退了，她接下来要怎么给那些画手一个交代。
正在虞念婉憋闷时，电话又响了起来，和前面几通一样，过来退画的。
“邹先生，您为什么要退画？可以给我们这边一个理由嘛？”虞念婉忍不住了，直接开问道。
这个邹先生是画廊的老客户了，听了她的问题，没有立即把电话给挂上，而是压低了声音，轻叹了一口气，“虞老师，你们画廊的画确实对我的胃口，可是，谁让你们画廊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我这边就算是再喜欢，为了自己考虑也不敢要啊。”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不该得罪的人？
她得罪谁了？这把虞念婉说得更加糊涂了。
“这可不能再说了，反正就是这个意思，虞老师平日里多长点心，像那家人就算你背后有纪家，也是不好得罪的，好了，我还有事要忙，先挂了。”
他话说得不清不楚，把虞念婉听的迷迷糊糊，瞪着眼睛在心底思索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不该得罪的人？什么连纪家也不好使？
她怎么听着那么奇怪，搞不明白的虞念婉有些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
自从邹先生挂了电话后，画廊瞬间热闹了起来，前台的电话响个不停，不是客户取消交易的，就是画手要解约的。
就像是说好了似的，叽叽喳喳地闹腾着，也不管虞念婉能不能顾得过来。
“店长，这可怎么办？”
在客户面前，乔夏暖一般都是叫她店长，说是为了维护她的身份地位。
“不知道，”虞念婉不是没有试过和那些画手交流，只是那些人铁了心似的，必须要解约，无论她怎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一点用都没有，“你让笑笑也到前面也帮忙，那些客户先应付着，要是非得取消交易的话，就让他取消，不过钱一概不退。”
这时候的虞念婉瞬间显得可靠了起来，有条有理地安排着员工，专心应付眼前的麻烦。
不过还好，画廊的人手招的充足，十有八九都是纪朗琛介绍过来的，面对这种情况倒也不慌张，这才让她有能喘气的间隙。
就在虞念婉松口气的同时，忽然用余光扫到闪光灯亮起。
转眸一看，便见正对面的咖啡厅坐了一堆人，都举着手机，照相机朝这边拍个不停，见到她朝那边看，还示威似的挥了挥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