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说的，你以为我们乐意过来，只不过是想看看，所谓的天之娇女如今变得有多惨，啧，以前再能耐又能怎么样，现在还不是成了个疯子，就跟你小姨一样，辛苦了十多年，为李家买了房，买了车，又有什么用，到最后享福的还不是我。”
说这话时，李珊珊的嘴脸特别难看。
虞念婉已经快要无法继续忍耐下去了，双手紧攥着拳头，死死地盯着她。
“你干嘛这么看我？我说的不对吗，你小姨就是个疯婆子，就是个傻子……”拿了人家钱的李珊珊说起狠话来可谓是格外地卖力。
昨天晚上，她正在家做饭呢，就来了个穿戴严实的女人，拿了厚厚一沓子的钱，让她今个儿带着李家人来医院，给虞念婉上上眼药。
李珊珊一听，可不乐坏了，她本就看不惯虞家人，更是恨不得让他们赶紧去死，现在既能臭骂一顿，还能赚钱，何乐而不为呢。
在她的嘴里，当年的才女姚菀彻头彻尾地就是个傻子，疯子，当初的经过经过她的渲染变得越加不堪了起来。
虞念婉听了，浑身都在打颤，气得。
“够了！你给我闭嘴！”忍无可忍，无须再忍，虞念婉爆发了，拍着桌子指着门让他们滚。
再温柔的人也经不住这么让人埋汰，更不说最近虞念婉的情绪本就不稳定。
从未见她发过火，还蛮吓人的，李珊珊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也爆发了，“哎哟，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我可是你长辈，你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是吧？！”
“滚，我说了给我滚！”她算是哪门子的长辈，不过是个小三而已。
“没家教，和你小姨一个样，除了会迁怒还会什么，你小姨疯了怪我？你疯了也怪我？呵，搞笑，你们姚家的女人都一样，心机，犯贱，还耍疯。”
新仇旧恨加在一块，李珊珊说起话来也更加难听了。
虞念婉脾气很好的，除非碰到她的底线，而她的底线就是家人，被气地直喘气，差点没撅了过去，捂着胸口，冲门外喊道，“护士，护士，把他们给我赶出去！”
她不会吵架，也不会骂脏话，到这种时候只能眼不见心不烦。
在门口的护士本就觉得不对劲了，只是这到底是人家的私事，他们也没好意思冲进来，这下一听病人正在呼唤自己，连忙冲了进去，“安静，这里是医院，不要大声喧哗。”
“这是我们自家的事，你们那凉快哪呆着去。”李珊珊梗着脖子，扭着身子，躲开他们的挟持。
就在病房内闹成一团时，江瑞宸如同神明一般带着保镖出现了，“把闹事的人给我赶出去。”
他一出现，李珊珊就像是逮住了把柄一样，指着江瑞宸冷笑，“你这个狐狸精，人都疯了，还不忘勾搭男人，和你小姨一样犯贱。”
虞念婉心口不顺，眼神泛寒，就那么直直地盯着她。
那眼神有些可怕，李珊珊猛然看到，被吓得惊出一身冷汗，下意识地安静了下来，她有一种直觉，要是自己再这么吵吵闹闹下去，这个向来温柔的女人有可能会让她生不如死。
江瑞宸见她安静了下来，挥手让保镖硬把他们给压了下去，转头去看虞念婉，刚想要说什么，就见她抬起手冲自己挥了挥，“你先出去吧，我累了。”
她已经数不清，自己说过多少次这种话了。
虞念婉真的觉得自己很累，浑身没劲，头脑也晕晕乎乎的。
江瑞宸心虚，他把虞念婉还记着昨天的事，便没有多说，让那些保镖在门口守着，就转身离开了。
他一走，原本喧闹的世界瞬间变得安静了起来。
空荡荡的，如同无人的黑夜，虞念婉将自己抱成一团，双眼无神地盯着洁白的床单。
自从那天以后，虞念婉每天都在想着她什么时候会发疯，和小姨一样吗？在那寒冷的冬夜？她如同行尸走肉，就像一缕游魂游荡在这人世间，坐在窗边，看着窗下的人来来往往。
有些病人今天还能看到他的笑脸，第二天便听到他家人的哭泣。
人的生命如此脆弱，虞念婉已经想不通她为什么还会继续活在这个世间，她浑浑噩噩的，哪怕是那个鸭舌帽男发过来的视频和照片，也引不起她内心一丝波澜，因为她早已麻木。
整个人就像是破碎的布娃娃，任人摆布，在这期间，江瑞宸来过，乔夏暖来过，就连林若薇她们也来过，唯有她至爱的人们失去了音信，在那一刻，虞念婉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了的孤独感。
那孤独让她分不清是是否否，茫然地随着周边人行动。
直到一月十二日，决赛正式结束的那一天。
虞念婉坐在病床上看着电视里吴语获胜的话语，她提到了自己，觉得她没有去参加决赛是一件很遗憾的事，那一瞬间，虞念婉的眼眶变得湿润了起来，原来她也是有人在乎的。
比赛的画面一闪而过，紧接着便是一家店铺的开业仪式。
那店面瞧着有些眼熟，像是，像是NW画廊，虞念婉本是心中存疑的，直到看见乔夏暖的存在，那一刻她的心沉到了谷底。
电视里的画面还在继续，上面的记者说道，今天NW画廊将要正式由林若薇接手，画廊的招牌也被换了下来，被改为“RW”，那是若微的缩写。
她彻底地失去了所有，她所存活的痕迹被一点一滴地抹消。
那一刻，虞念婉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难受还是失望？
她就算是再浑浑噩噩，也是有知觉的，乔夏暖拿着转让合同过来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定会有这么一天，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不愿意相信自己被她背叛。
她们可是认识了那么多年的好友。
这一击和当年叶婷所带给她的一样沉重。
记者打了电话过来，询问画廊的事，问她是否自愿，还是林若薇使了什么手段，虞念婉不想回答，让保镖将他们轰走。
江瑞宸也打了电话过来，表示自己的担忧，只是他现在在外地，无法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