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可以等下次，反正你还年轻，比起这个，医生是怎么说的？你是什么方面的问题？说实话，我看到新闻的时候吓了一大跳，怎么都无法相信那视频里的人是你，看起来就跟个疯子一样，啊，抱歉，我不是说你。”
乔夏暖对比赛的事并不多关心，会多嘴问一句也不过是情分，快速地略过后就转到她的病情上。
“没事。”虞念婉摇了摇头，嘴角始终噙着笑。
疯子，这个词自从她醒过来之后，听到的频率呈直线上升，不过也对，那视频里的自己可不就像是一个疯子嘛。
“那个念婉，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乔夏暖表情为难地看向她。
不该说那就不要说好了，听到她模拟两可的语气，虞念婉心底莫名的有些暴躁，不过还是凭着强大的修养给压抑了下去。
“有什么话尽管说，没事的，我也没有那么脆弱。”虞念婉有种直觉，她所说的话肯定不会是自己想要听到的，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去拒绝。
“嗯，那我就直说了，你看，不都说精神上面的毛病很大一部分都是家族遗传嘛，当初你小姨，也就是菀姨出事的时候好像也就跟你现在一样，平时情绪很不稳定还总是会幻听，不过，当然，那段时间她是有暴力倾向，你是没有的，所以你的情况肯定要比菀姨好。”
乔夏暖话语中若有若无的暗示道。
“要不是李家的人逼得太狠了，菀姨也不会那么冲动。”虞念婉辩解道，她从小便和小姨比较亲，自然是不愿意相信最亲近的小姨会有精神方面的疾病，“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姨年轻的时候有多厉害。”
她可是那个时代数一数二的水彩画家，哪怕是在国际伤也是有排名的。
那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会是精神病。
“有可能确实是这样吧，不过菀姨精神方面有问题也是事实，而且当初医生还说了她那是潜性家族遗传，很有可能是从你外公，外婆那里遗传的。”
乔夏暖是铁了心的要把姚菀说成神经病。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也像我小姨一样遗传了？”虞念婉的口气逐渐变得不耐烦了起来。
“这也是一个可能，要不然你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了问题，你要是担心的话，可以让医生从这方面调查一下。”
瞧瞧，这是多会说话，不是怀疑，而是担心。
至于遗传方面的问题，姚家确实有这方面的先例，姚菀当年很不幸因为受到刺激而激发了病情，这是事实，医生去调查也能查到。
“不可能，菀姨只是身体不好，去了疗养院休养而已，你们为什么要一直说她被关在了精神病院，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虞念婉生气了，气她对小姨的污蔑，同时心理也有些不安，不安的是真的有遗传这件事，她害怕自己生病，身体上的病不可怕，心理上病了，她又该如何自处。
“你看，平时你从来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乔夏暖指着她的脸说道，“念婉，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忌讳，我们应该勇敢地面对现实，这样才能得到最优的治疗。”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我累了。”
虞念婉捂住了耳朵，躺在床上躲回了被窝里，她的内心已经开始动摇。
也许她真的可能病了，要不然最近所发生的一切又要怎么去解释呢，也对，小姨已经变成了那样，她完全有可能是下一个小姨。
虞念婉不是不知道姚菀的情况，只是不愿意去相信，才会蒙蔽了自己那么多年，如今却不得不揭开那层假象。
人最怕的就是心理暗示，虞念婉已经逐渐开始相信自己有病，还是无药可救的那种，因此，无论看到什么都变得疑神疑鬼了起来，她有些不确定，现在醒着的到底是正常的自己，还是……
虞念婉坐在窗边，看着雪花夹着细雨飘落，目光呆滞地深思着。
医生看了都直皱眉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个患者的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了，平时虽说会积极接受治疗，可是身体好像自动产生了抵抗一样，对药效起了激进反应。
“必须尽早安排心理医生了。”
专门负责虞念婉的主治医生严肃地将病历本看了一遍又一遍，还是弄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看来光是物体上的治疗已经没有办法产生作用了。
病房内的虞念婉还不知道医生现在有多愁，而是捧着手机尝试给爸妈打个电话，想要询问他们的情况，还有小姨当年的真相，那个遗传又是否切实存在。
如同前段时间一样，无论是虞润知还是姚曳的手机都处于关机状态，发了邮件也没人回，所有的社交软件，虞念婉都试过了，一点回应都没有。
父母的安慰，精神上的隐患，外界的风波，还有始终未曾露面的爱人。
所有的事情夹杂在一起，积累着压在她的肩上。
已经很重了，重到虞念婉都快要直不起腰来。
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眼睛，身子往后靠去，躺在床头，正打算闭上眼睛养神，就听到病房外传来一阵喧嚣。
“我怎么不能进了，那里面的可是我亲戚。”
传进来的声音有些耳熟，精神恍惚的虞念婉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直到声音的主人在病房门口露了面，“哎，虞念婉，你赶紧跟他们说一声，放我进去。”
是李家的那些人，姚菀的前夫，前婆婆还有当初破坏他们家庭的小三，这场面倒是热闹，不知道还以为要在这病房里办家庭聚会呢。
虞念婉的额头直突突地跳，脑子抽疼，语气不善，“你们来干什么？”
要不是他们，小姨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只要一想到这里，虞念婉就觉得生气。
“这不是听说你住院了，我们特意来看看你。”门口守着的人见他们认识，便不再拦着了，李家的那些人毫不客气地进了房，随地找地方坐下，都不用人招呼。
“用不着，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就赶紧走吧，别在我眼前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