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当事人的虞念婉刚开始百般抗拒接过顾笑笑递过来的手机，当听到纪朗琛的声音时，又迅速地夺了过来，一遍又一遍地听着那段录音。
强忍了这么多天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她抱着手机，蜷着身子，坐在洁白的病床上，无声地流着泪，从纱帘缝隙处投进来的月光洒在她柔软的长发上。
月光很柔，极有灵性地安慰着这受伤的人儿。
毫无疑问，女人的嫉妒心是可怕的。
更不用说，陷入了爱情中的女人，纪朗琛的出面刺激到了白芷柔，她无法再慢吞吞地继续下去了，她必须加快计划的行动。
凌晨五点，白芷柔联系了还在睡梦中的乔夏暖，让她看了网上的报道，怂恿起她的怒火，随即在旁边煽风点火，“为了朗琛，为了以后，有些人必须要尽快除掉了，现在，时机已经到了。”
从床上爬起来的乔夏暖，披散着黑色长发，低着头，缓缓勾起邪恶的微笑。
……
早上八点十分，虞念婉疲惫地从噩梦中苏醒。
她昨晚又梦到那个鸭舌帽男了，在梦里，那个男人无处不在，无论她怎么跑都躲不掉。
已经很就没有睡过好觉的虞念婉精神是处于疲劳的状态，听到刺耳的声音就觉得烦躁，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爆发。
“我不吃，你拿走。”虞念婉狠狠地掐着大腿，使自己的语气平静。
她不想对笑笑生气，那样对她太不公平了，明明已经这么辛苦的照顾她了，哪怕是家人也只能做到这种地步。
“吃一点，一点就好。”顾笑笑笨手笨脚地端着粥，想要喂她。
虞念婉看到那黏糊糊的一坨就想到了某种不可描述，顿时觉得反胃，捂着嘴，冲进了洗手间，一阵干呕。
她这段时间本就没吃什么东西，只能吐出酸水。
嘴巴里苦涩的味道，让人更难受了，接过温水喝了一口，才顺下去那股恶心味。
她的反应太过于强烈，顾笑笑在一旁看着却无能为力，又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她受苦，忍了一会儿便出去了。
站在窗口的她看着楼下公园里穿着病服或坐或站着的人们，莫名觉得有些心酸，攥着手机的拳头逐渐收紧，深呼吸了很久，才决定给江瑞宸打个电话。
自从上次一别，他们便很久没有见过了，在这期间，顾笑笑直接断了锲而不舍的短信，不再主动联系，可未曾想到，她不主动，两人好似就彻底没了交际。
事到如今，自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顾笑笑也觉得嘴巴里有些苦了，“我找你是为了念婉姐，她最近的状态很不好，人也瘦了很多，我找不到纪朗琛，只能找你，你能过来吗？”
那边的江瑞宸估计是在忙，过了好久才回了一个‘好’字，然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顾笑笑看着手机屏幕，走神了很久，右手被冷风吹的已经僵硬无法动了，才转身带着一身寒气回了病房。
中午，江瑞宸就到了，他最近应该真的很忙，哪怕已经收拾过了，也能看出他的疲惫，自从他来后，顾笑笑就没有上前，一直呆在角落里。
“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你想吃什么地方的菜？我去给你买来。”江瑞宸对虞念婉是很有耐心的，就像小孩子一样哄着。
“不用，不想吃。”看见他来了，虞念婉第一反应就是朝他身后看，没有看到想要看到的人，眼中的失望无法掩饰。
那失望太明显了，江瑞宸没有办法当作看不见，苦涩地撒着谎，“他没来，他很担心你，特意拖我过来看你。”
“是嘛，我知道的，”虞念婉放在被窝里的手紧紧地攥着那存有纪朗琛录音的手机，“我知道他很忙，你帮我转告他，我会等他，一直。”
“……”
心碎的声音，江瑞辰的心脏就像是被一双大手紧紧地捏着，无法喘过气来，过了好久，好久，才轻点了下头。
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事已至此，自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朗琛在她的心里太重要了，哪怕已经虚弱到不行，心心惦念也只有他。
“啧，你来有什么用，还不如赶紧把该来的人找回来。”顾笑笑难受到都忘了是自己把他叫过来的。
江瑞宸本就心烦，听到她阴阳怪气的声音更加不耐烦了，“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你，江瑞宸，你不要欺人太甚，你认为你自己有多厉害！还不是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自以为好心好意，其实人家根本就不在意，你在对方心里，屁都不是，不对，你连个屁都不如，好歹屁还曾经是过对方身体的一部分！”
顾笑笑也爆发了，她本就不是耐性多好的人，能够忍这么久，实属极限。
“顾笑笑，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句句戳心窝子，江瑞宸都快吐血了，可是为了顾及虞念婉，还是强压下去火气，想要把她拽出去，“有话跟我出去说。”
“我不出去，我就要在这里说，你要是真心喜欢人家，你就表白啊，藏着掖着的，还是不是男人了，说，你说啊！人现在就在这里，你说你喜欢她啊！你爱她，你恨不得为了她去死，哪怕她心里爱着别人，你也放不开她……”
不知不觉，顾笑笑哭了，眼泪停不下来地流着。
“既然这样，你就说啊，干嘛作孽自己，当情圣嘛？！呸，你压根就不配，你就是个窝囊废，连喜欢都不敢，哪有屁用，你就算陪在她身边再久，她会看见你吗，喜欢上你吗？！不可能，一点都不可能！”
这些话，她已经分不清是在说自己这个可怜虫还是在说眼前的这个胆小鬼了。
“你们在说什么？”虞念婉愣了，当看到顾笑笑的眼泪时又慌了，“笑笑，你别哭啊，怎么了？你别哭好不好？”
她的鼻子也有些酸，眼眶有些湿润。
“不好，我控制不住，我就是要哭，我想哭就想哭，你们都管不着。”顾笑笑粗鲁地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伸手就要去拽江瑞宸，“你快说，你这胆小鬼，你快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