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勘元意识到苏家的变故中有李家在后面作为推手,害得他们沦落至此。所以对于苏余音这种报复性的行为,他不仅没有不解,还拍手称快。
苏余音想到那天自己帮助过的苏大人以及派衙役抓走泼皮的县令,便和家人商量,想要将土豆的种植方法贡献出去。
土豆这东西不仅可以用来做菜,也可以用来当做主食,它含有淀粉含量极高,是很饱肚子的粮食。
更重要是土豆在田里好养活,而且产量提升空间很大!
那苏大人看起来是回乡的重臣,想来与朝中还有联系,若是能得了苏大人的青眼,那对苏家也是个极好的上升阶梯。
苏余音想想前世土豆的产量,心中就有了一份打算。
杨氏听着苏余音的描述,忍不住瞥了一下自家院子角落种着的土豆苗……像这种不起眼的粮食,难道真的能够拯救天下万民于饥饿之中?
苏余音看出了杨氏的疑惑,摇了摇头。
她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土豆和前世有没有什么根源性区别,只看着他们吃起来口感相似,甚至这个世界的土豆因为无污染还更胜一筹。
这土豆的产量还只是一个猜测,但好养活这一点却已经实实在在的验证了。
苏家人商量一番,想着当时苏大人和颜悦色的态度,将此方法献上去也无妨,便同意了苏余音的想法。
正巧这天苏大人去了县衙和自己曾经的门下叙旧,鹿老不在府中,俞北鸢谢过鹿管家,便往县衙走去。
县令对苏大人十分恭敬,仿佛他还官居高位一般。为了招待这位昔日的上司,县令甚至拿出了自己在酒窖中藏好的十年美酒,苏大人也是识货之人,心中顿觉满意。
这官场,最讨厌的就是人走茶凉,最无可避免的也正是这点。
苏大人想想京城中的那些党争,便忍不住一杯接着一杯的浇愁。
正巧有一个小厮禀告,说有个姓苏的小姑娘来县衙找县令和苏大人。
苏大人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县令见了,就让人将苏余音带了进来。
苏余音抱着自己从家中带来的一盆土豆苗,在苏大人疑惑的目光中解释了这土豆的来处,以及自己对土豆的预测猜想。
“禀告大人,此物若真是如我梦中仙人所说能够亩产千金,便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苏余音说起话,仿佛已经将那未来描绘在眼前,惹得人心神荡漾。
如果土豆真的能够做到那样,献上此法的人必会受到朝廷嘉奖!
而负责此事的官员,也会因此沾光,鸡犬升天。
县令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苏余音珍而重之抱过来的花盆,忍不住质疑道:“你这小姑娘红口白牙,可千万莫要仗着苏大人的关照就欺骗本官,倘若事情有假……”
苏余音摇了摇头,她可不敢把话说的太满。
“县官大人,您是这一地百姓的父母官,而我作为您治下的子民,又岂会随意拿着一盆野草前来诓骗?”她指了指盆中茁壮生长的土豆芽,“这一株土豆苗是我为了请您和苏大人查看,才从田中移栽到盆里。”
“产量暂时未见,但这种粮食好养活,却已经是验证过的事实!”
古时候种植粮食受限极多,其中天时地利便是最主要的一点。
但这时候苏大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胡须,一脸深思的问道:“小丫头,可有带来这所谓‘土豆’的成品?”
苏余音点了点头,连忙从自己手边的小包袱中拿出成熟的土豆。
苏大人拿过土豆仔细端详,过了一会儿,便开口道:“这东西我在京城也有见过,说是用来做东西口味不错,曾经有厨师尝试用于做出美味佳肴,口感软糯……但不知为何,会有人误食中毒,而久之就被庖厨弃用!”
听得苏大人这般说着,苏余音便笑了笑。
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是因为土豆发芽之后,会分泌出一种对人体有毒的物质,只要不吃发芽的土豆,便可解决此事。
或许在当时的厨师眼中,土豆此物就如同河豚,口味还比不上河豚肉鲜美令人终身难忘,却有着中毒的风险。
苏余音将土豆中毒的原因解释出来,便使得苏大人大为惊诧。
“这东西野生的少见,也没人加以种植,再加上厨师认为他有毒,竟然这么多年都未曾发现是一种好粮食!”
苏大人暗自点头,决心将此事尽快写成奏章,托自己的故旧关系传到京城中。
县令也是目光灼热的看着土豆,强行按捺住,不在苏大人面前表现出垂涎之色。若苏余音所说的事情属实,那他往京城中汇报此事,必会加官进爵!
就在此时,苏余音突然想到窃走了土豆,又撕毁约定的酒楼。
她可没有将土豆发芽有毒的事情告诉酒楼掌柜,苏家次次送过去的都是已经做好的成品,自然不会被客人吃出问题。
也是那掌柜运道不好,他当时在那山坡里采了大量土豆,手段之狠几乎是涸泽而渔,却不想土豆这东西放久了便会生出青芽。
厨师拿着发芽的土豆,还只当是植物自然生长,就这样做成了菜肴。
近来不少客人在苏家小摊那里没有吃到喜欢的油焖土豆,就将目标转向了这间酒楼。
就在酒楼掌柜数钱数到手软的时候,突然一名坐在包厢里的贵客发出一声干呕,接着便吐得一塌糊涂。
那位老爷的小厮冲到楼下,吵吵嚷嚷的说着酒楼的菜有问题。
“我家老爷本来好好的,偏偏吃了你们酒楼的土豆,竟然当场恶心头晕!”
这话被坐在酒楼大堂的客人听见,简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有了这位老爷的病症挑起风波,又陆续有客人表明吃过酒楼的土豆之后会出现恶心干呕,严重的甚至还有头晕病倒的情况。
这可不比上次鹿老犯病的那一回,有苏家人替掌柜解围。更重要的是,这一次本就是酒楼的菜出了问题!
酒楼掌柜急得手忙脚乱,面对这么多人的声讨失去了辩驳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