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秋李子2019-07-30 00:113,090

  兰陵好奇的问:“十二郎的妻子,她初成婚的时候进宫过一次,是个很文静的女子,怎么会被休弃?”谢皇后点一点她的鼻子:“好了,这些事你无需再管,安心等着挑你的驸马。”兰陵公主一笑,也没有再问。

  等到谢皇后走的时候,冯瑗送她出去的时候还是问了出来:“嫂嫂,王家姑娘被休,是不是因为假公主的流言?”谢皇后微愣了下,轻轻点了点头,冯瑗长叹一声,再没说话,谢皇后抚住她的背道:“十六妹,你却安心,以后再没有人可以这样说话。”

  冯瑗俯身行礼:“皇后拯臣于泥沼之中,臣万死不足以报。”谢皇后大惊失色,把她拉起来:“十六妹你这是做什么?你和陛下,都是武皇帝之孙,难道要我们身居高位,而看你沉沦泥沼之中吗?”

  冯瑗的泪落的满脸,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吐出一个臣字就再没别的话说,谢皇后把她揽入怀里,替她梳理着乱飞的鬓发,拍着她的背轻声的安慰,冯瑗的哭声越来越大,几近撕心裂肺,一路的艰辛困苦,曾有过不再出来,怕被人笑话的这一切一切,此时全都经由泪水宣泄出来。

  谢皇后心里触动,也不安慰她,只是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渐渐的冯瑗的哭声小了下来,慢慢的又转为哽咽,直到终于停歇,她还靠在谢皇后怀里。

  宫女们只是远远的站在一边,垂手侍立,谁也不敢上前。

  兰陵公主在殿内等了许久,不见冯瑗回转,出门来看,见冯瑗靠在谢皇后怀里大放悲声,兰陵公主有些奇怪,预备上前叫住她们,却被郑尚仪拉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兰陵公主看向郑尚仪,郑尚仪只是垂手侍立,并没有说话,兰陵公主嘴张了几下,终究没有上前去。

  冯瑗哭够了,欲整衣再拜,谢皇后忙把她扶住,兰陵公主也上前道:“十六姐姐,那些欺负了你的人,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谢皇后忍住笑:“又说孩子话,你却是找谁帮忙?”

  兰陵公主急急冲口而出:“自然是林家哥哥。”谢皇后眼里的笑意更浓,看着兰陵只是不说话,兰陵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羞的满面通红,扭身就跑进殿里,冯瑗看着谢皇后,见谢皇后虽笑了一下,却又轻声叹气,看冯瑗一脸不解的样子,对冯瑗道:“十六妹妹,你却不知道,林迦那孩子,和珏儿也是一对,只是二月时候,陛下诏他来,话里有下降珏儿于他的意思,谁知他竟不肯尚主,珏儿这一气,才去的扬州城,我们还当她已经气平了,谁知。”说着谢皇后叹气。

  冯瑗见谢皇后说的时候,对兰陵公主全是慈爱之心,不由越发对兰陵心生羡慕,只是那个连公主都不肯娶的人又是谁呢?送走了谢皇后,冯瑗重又回到瑶光殿内,见兰陵公主怀里抱着个东西,盘腿坐在窗前榻下,西落的太阳正照在她脸上,兰陵公主满面都是红的,却不知道是太阳照红的还是羞红的?

  冯瑗和兰陵公主相处久了,知道她是个极爽利的女孩,这样娇羞的样子还从没见过,上前扶住她的肩:“妹妹在想什么?”兰陵公主垂到眉前的红宝石一晃,只是摇头再不说话。看她这样的模样,冯瑗倒有些熟悉,金小姐昔日和王胜安初定亲时,也常这样坐在窗下发呆,小玉她们私下议论,都说是小姐思春了,自己当日不过是奴仆,从不知道这思春是什么滋味?

  还在思想,兰陵公主已经开口了:“姐姐,你可曾喜欢过谁?”冯瑗有些吃惊,身为公主,德容言工都是有人教导的,自己的三姐虽曾说过日后寻个怎样的驸马,当时年纪还小的自己不过是当做笑谈,冯瑗日后又沦落为奴,少女的思春梦从没做过,喜欢不喜欢,又有什么区别呢?

  兰陵公主忙用手掩住口:“姐姐,我又错了,怎么忘了姐姐遭遇过不好的事情。”冯瑗轻轻摇头,挨着兰陵公主坐下,兰陵公主顺势靠在她肩上:“姐姐,以前在河间王府的时候听老嬷嬷说过,喜欢一个人会眼里心里都是他,我原先一直不知道,等到这次去了扬州,不过短短数月,我眼里心里都是林迦哥哥。”

  冯瑗还是微笑,虽然这宫里和兰陵公主同年的宫女不少,身份有别,自然也没人听她说心事,兰陵公主絮絮叨叨的对冯瑗说了许多的话,林迦哥哥的好,林迦哥哥的妙,只是最后兰陵公主叹气:“可是林迦哥哥不肯尚主,称要以军功封侯。”

  冯瑗听到这时,才知道是林迦而不是林家,想起那个有些鲁莽却肯仗义出手相救的男子,和兰陵公主也真是一对,兰陵公主说完就扯着冯瑗的袖子道:“姐姐,你说能想个什么法子,让林迦哥哥不去上战场,而是留在这里。”

  这个,冯瑗不由语塞,她也不知道,虽比兰陵公主大,比她经历多,终究只是尚处深闺的女子。

  兰陵见冯瑗不说话,翻个身,外面进来个宫女,面上有些笑意,施礼之后对兰陵公主道:“殿下,林夫人进宫了,皇后问殿下过不过去?”

  听见是意中人的母亲进宫,兰陵公主一下就从榻上起来,忙要穿鞋,情急之下却找不到,匆忙穿上就走,冯瑗再一细看,兰陵竟是把自己放在榻下的鞋穿走了,忙让宫女唤她回来,又重新换了一双,理一理妆,兰陵公主这才在宫女的簇拥下走了。

  等她走后,冯瑗坐在刚才兰陵公主坐的位置,想起方才的话,不由触动心事,自己已经十六,皇家女儿这个年龄都早已出嫁了。只是?冯瑗唇边露出一丝苦笑,能活命已经够了,别的等以后再想吧。

  顺手拿起方才兰陵拿的东西,原来是把绢扇,上面还绣了班婕妤的团扇诗,弃捐荚笏中,恩情中道绝。冯瑗念了两遍,想起听说金小姐被休弃,而此次王小姐也被谢家休了,不等红颜未老,恩已先断,这个结局,她们定没想到吧?

  此时的王胜安对着被谢家休回来的妹妹,不知该说什么好,她的哭声让自己越发头大,虽说谢家放还了当日的全部嫁妆,又重新拨了一所别墅,也就是今日自己住的地方给妹妹做养老的地方,但失去了家族的庇护,在这个年代意味着的就是被人唾弃,辱骂。

  王胜安怒火顿起,对哭个不停的王小姐喝道:“你哭什么哭?不是你和那个贱人去散布流言,也不至于我和你都被赶了出来,真是蠢东西。”

  王小姐虽在哭,耳朵可没坏,听到连哥哥都相信这个,吸着鼻子说:“哥哥,怎么连你都相信那话是我说的,那日金家的贱人求见,我连门都没让她进,不过是命人出去告诉她,她即已被休,就再也不消说别的话了,怎么会和她一起去散布什么真假公主的事情。”

  说着又是一阵痛哭,王胜安听见妹妹这样说,细一想,自己妹妹历来谨慎,当日休弃金氏,金氏也曾苦求,妹妹连面都没见她的,怎么也不会像外面传说的一样,那个流言是自己妹妹放出去的,这个时候这样做不是自家找死?

  忙上前拍住王小姐:“你先别哭,那日那个贱人去找你的时候,你却是派谁去传的话?”王小姐用帕子擦一擦满脸的泪水:“这种事情,总是要叫心腹之人,我是叫的红拂去的。”

  红拂?王胜安皱起眉头,忙命旁边的人:“把红拂给我叫来。”红拂本就是王小姐的贴身丫鬟,跟着嫁到谢家去的,王小姐被休,她自然也跟着回来,见到主人召唤,忙走了进来。

  王胜安也不等她说话,劈头就啐她一口:“小贱人,你今日可要老实说了,是谁教你说的那些谎话?”红拂没想到王胜安问他的是这件事情,下意识的看眼王小姐:“大爷,奴说什么了?”

  王小姐此时也醒过味来了,本来是趴在桌子上哭的钗横鬓乱的,衣服都皱成腌菜一样,此时听见王胜安问,急忙走上前道:“对,那日你见金家那贱人,和她是怎么说的?怎么竟变成我使了银子,叫人在建康城说小圆是假公主,害我被休?”

  这事却和红拂也没什么关系,那日王小姐遣她出去,她和王妈妈说了几句也就急忙进来了,听到此时王胜安的问话,仔细想了想,才道:“大爷,定是金家那人,见小姐不肯见她,自己在车里发狠说,她不得好过,让你们也不得好过。”

  王胜安眯起眼睛:“是了是了,就是这话,金家这贱人,我本来看在孩子的份上才找族叔说情,放过了她,谁知她竟如此。”说着就起身,王小姐忙唤住他:“哥哥你要去哪里?”王胜安也没说话,就急忙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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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公主成为女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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