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0
秦若桑2020-01-23 11:506,310

  这三个男人,不管有钱没钱,钱多钱少的,他们都不在乎,唯独在乎的只是一个女人,她就是林唯一,这一点,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在沈嘉言看来,如果他们都爱林唯一的话,那么这个死结还是能解开的。

  就好像他刚才提的建议那般,苏安逸要报复的人是柏文,与林唯一无关,他不想看见林唯一为了所谓的偿还而牺牲自己,或者说是牺牲她与自己的爱情,这就牵扯到了他沈嘉言,他爱林唯一,所以不可能坐视不理。

  既然这样子,那么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他帮苏安逸报仇,对象就是柏文,其实这一切都没错,只是沈嘉言低估了苏安逸的变态,他的性格已经完全扭曲了,又或者说,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他已经走了极端,他要林唯一,比他自己找的借口还想要林唯一。

  报复只是表面的东西,一层层拨开之后,他就能看见最初的自己,以及最初的那场悸动。

  而这也正是沈嘉言最担心的一种情况,苏安逸喜欢林唯一。

  这对他来说,很不利。如果只是报复,那么目的达到了,手段如何那也就无所谓了,但是如果扯上了别的情愫,那么沈嘉言想要他轻易放手也就不大可能了。

  “苏安逸,你难道就不能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如果喜欢林唯一,你就正大光明的来,这样强迫她跟着你,有什么意思?”若是之前沈嘉言只是可怜苏安逸,被偏执的小舅柏文搞到家破人亡,那么今天,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讨厌苏安逸,如果换做是他,他不屑用林唯一来胁迫柏文,他会正大光明地跟柏文一较高下,或者输了,但总好过苏安逸现在这样。

  他连喜欢都要掩饰在仇恨底下,太可悲了。

  苏安逸呢?就像是一只被踩着尾巴的毛,强装的冷凝气场不见了,眼底跳动着的愤怒映着沈嘉言的样子,他是不甘愿的。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这般,想要什么就要什么的,我能做的,就是这样卑鄙的,你能拿我怎么样?反正我到了哪里,林唯一就会跟我去哪里的。”苏安逸的话有一种撕破脸的歇斯底里,沈嘉言不生气,只是坐在位置上,淡定地看着对面的苏安逸,柏文偏执成狂,其实苏安逸也不差,他将自己圈死在了可怜人的位置上,整个世界只要比他过得好的,都是欠了他的,这让沈嘉言很不屑。

  林唯一只是简单地炒了几个菜,端出来的时候,客厅里虽然坐着两个男人,但是很安静,而且气氛是诡谲的,林唯一不是不知道,这一切的起因是因为什么,但是她现在没办法开口说什么。

  说多错多,不如当哑巴。

  沈嘉言没试过跟苏安逸和平共处,或者说是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苏安逸也一样没想过这样的局面,只是沈嘉言比苏安逸要更有定性,苏安逸在吃了两口饭之后就放了筷子,一声不吭地回了房间。

  林唯一端着碗筷,看了眼苏安逸的背影,然后低头吃饭,只是说了一句话,“下次,你还是不要留下来吃饭了。”

  沈嘉言原本不爽落的心情,忽然就好了起来,林唯一的手艺依然不算大好,沈嘉言吃了两口饭菜之后,放下碗筷,“林唯一,你觉得可能吗?”他只是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让一切归于正途的机会,而对她林唯一,沈嘉言怎么可能放手?

  沈嘉言的气势很凶,林唯一接不上话来答,就看见沈嘉言也放了手中的碗筷,“我妈想见约你喝茶。”

  林唯一不知道沈母是什么时候说要见自己,但是沈嘉言等她收拾过碗筷,就把她给带上了车,开到了这家茶厅里等沈母的到来。这对林唯一来说,有点荒诞,而且也很不安,对着沈嘉言,她把该说的不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但是沈母那边,她确实一直没开那个口的,她不想沈母眼里的自己是不堪的,可事到如今,有些事情瞒都瞒不住了。

  沈母的确是自己想见林唯一的,沈嘉言说今天下午他正好跟林唯一在一起,于是沈母才提出来要见见唯一,这也算是合情合理的要求,沈嘉言也不好拒绝,于是才定了这家茶厅,而且他总觉得,对着自己的母亲,林唯一会慎重更多。

  沈母来了之后沈嘉言迎着母亲坐到坐到自己身边,林唯一帮沈母倒了杯茶之后,沈嘉言借故离开了,林唯一就知道,沈母有话要对自己说。

  的确,就算是沈嘉言没跟家里说过,但林唯一作为被他选中的人,沈家自然也不会放松多少,有些事根本就瞒不住,但是沈母愿意给林唯一一次机会。

  林唯一看见茶几上推过来一把钥匙,很眼熟,沈母微微笑了一下,“我本想送把别处的钥匙给你,但想着你这样心性的女子,肯定是不会收的,这把钥匙你在W城用了三年,不是轻易就舍得丢的,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能搬回去住。”

  沈母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慢,“你的事情,我多多少少也是知道的,也明白你的难处,但一个人,尤其是我们女人,不是所有的委曲求全都能得到一个完满的结果,即便是我不想的,但是嘉言他已经扯进这个圈子里去了,而你是我所喜欢的女孩子,所以,我希望你能慎重后再考虑回不回去。”

  林唯一捏着钥匙,咬着唇,这把钥匙她退租的时候,就还给了房东太太,而现在钥匙到了沈母手里,林唯一有些出乎意料。

  沈母笑了笑,示意林唯一将钥匙收起来,沈嘉言过来之后三个人说着话,林唯一乖巧地答着话,倒是瞧不出气氛有什么不对,但是林唯一知道她的心底是不平静的。喝好茶,司机接沈母回家,而林唯一自然而然地上了沈嘉言的车,林唯一偏过头去看沈嘉言,“我跟苏安逸住在一起,为什么你母亲知道了,也不介意?”

  沈嘉言自然是介意的,沈母也是介意的,但是事情落在林唯一身上,介意是没意义的,林唯一身边的关系错综复杂,从七年前的S城牵扯到七年后的W城,是时候该把事情来个彻底了断了,而凡事到了这一步,总会出现一个矛盾集中爆发的节骨眼,而眼下,正是最关键的时候。

  沈母介意,但是她信得过自己的眼光,不是说住到一起去就真的会发生什么事,就算发生了,她想,林唯一会自己做出一个选择,而嘉言也不是少不经事的孩子了,他也会有自己的考量,沈母与其说是信任林唯一,倒不如说是更加信任儿子沈嘉言多一点。

  而如果说沈嘉言不介意的话,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事情并没有沈母想的那么糟糕,既然这样,既然儿子不肯松手,那么她作为母亲,必定是要再给林唯一一次机会的。

  沈嘉言看着安静的林唯一,勾了勾唇角,“我妈对你怎么说?”他做人家儿子这么多年,母亲的一言一行背后是什么意思,他总是看得懂的,所以刚才才会找个借口避开一会子,而现在既然林唯一开口问自己了,那么他想知道,母亲对她是怎么交代的。

  林唯一没有直接回答沈嘉言,只是将钥匙取了出来,沈嘉言瞄了一眼也知道了意思,笑着摇了摇头,“我后来也想过找房东把你的房子租下来,不过等我去的时候,她说已经有人租走了,我也就没办法了,不过没想到竟然会是我妈派人租了那里。”既然这样子,沈嘉言不动声色地换了个车道,有了钥匙那么他就不打算送唯一回苏安逸那里,那对他来说,足够憋屈。

  等林唯一察觉到改了方向那已经晚了,听沈嘉言说了那话之后,她也没有继续多问什么,毕竟对方是自己敬重的长辈,这么不堪的境况下,她还愿意相信自己,给自己一个挽救的机会,她若还推来推去那就真失礼了。

  沈嘉言捏准了林唯一的心态,所以也欢乐地把车子停到了林唯一家楼下,这会儿人也少,都市人,楼上不认识楼下也不稀奇。

  林唯一与沈嘉言坐在车里,林唯一没有动,沈嘉言也只是松了安全带,熄了火,林唯一低着头,问沈嘉言,你什么意思。

  沈嘉言笑了笑,“我妈给你钥匙了,难道你不想回来看看?我从美国回来,还舍不得国外那套公寓呢。”

  没有办法,林唯一只能下车,不是不心动,手中拽着自己用惯了的那把钥匙,人又在楼下,怎么可能不想上去看看?说起来,这两天在苏安逸那里,她睡是睡着了,但也实在是累的,可是却不怎么安生,晚上总要醒来过好几趟,而且一时半会儿还睡不回去,整个人气色也难看了。

  房间里的东西,房东太太没怎么大动过,林唯一虽然说是说会再回来拿的,但其实已经不打算回来拿了,人这一生,如果只是行走在路上,别说是一些可有可无的东西,就是曾经最心爱的东西,也可能舍得,所以林唯一是狠了心的。

  这会儿跟沈嘉言一起,回到这里,林唯一心底不敢动那是假的,她对这里,感情最重了,女人都是感性的动物,看着自己一手布置起来的房间,说舍得立马就舍得了,那绝不可能。

  女人都是想要一个家的,一个自己细心打点起来的地方,舍不得才是对的。

  沈嘉言跟着林唯一站在客厅里看四周的东西,其实林唯一带过去的东西都是些私人用品,客厅在沈嘉言看来,其实跟之前没什么两样。

  林唯一想,看过就好了,她就怕自己再多看一眼,整个人就舍不得这里了,而且时间也不早了,她要回去。

  只是整个人才转了半个身子,就被带到了沈嘉言的怀里,两个人一起顺势跌到了沙发上,沈嘉言撩开林唯一的头发,修长的指尖轻轻地抚上了林唯一的侧脸,然后往下拉开衣领,眼底是一片温柔,吻痕,果然是不好消的。

  林唯一之前不明白他要做什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她刚才也被吓到了,但是等沈嘉言的手停在脖子上时,林唯一明白了,苏安逸介怀的东西,必然是沈嘉言欢喜的东西,而对她自己仿佛无关紧要了。

  就在林唯一要开口的那一个瞬间,沈嘉言恰到好处地低下头,用唇堵上了林唯一的,柔软的唇舌倒是男性特有的味道,一点点勾缠上去,林唯一闭着牙关不松,沈嘉言哪里不知道她这点小脾气,手扶着她腰身的地方一用力,掐住她最疼的那一处,林唯一自然而然地松了口,由得他长驱直入。

  好在吻多了,总是会喘不上气来,放开林唯一,就看见她张着一双红润的唇大口大口地吸气,唇舌之间满满地都是他的气息,明明两个人喝的是同一壶茶水,但是现在亲密接触之后,尝到的偏又是对方的味道,暧昧着。

  林唯一抵住沈嘉言的胸口,她是女人,最明白自己的心,软软的,服帖的,一个吻能带动太多身体上的感官与触觉,而那一切意味着什么,她明白,就像沈母说的那样,有些事情,不是委曲求全了,就能得到一个完满的答复,林唯一试着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苏安逸绑着自己,只能困死四个人,而她既是关键,又是突破口。

  她不能总是这么被动的以为,她牺牲了,事情就能圆满解决了,而且现在想来,还不止是他们四个人,起码还得多算一个欧阳九,她虽然不绕过欧阳九,但是她看得出来,欧阳九有多喜欢苏安逸,爱到偏执了,唯一否定不了的就是她对苏安逸的爱,无关对错,而她跟苏安逸,就算没有欧阳九,也不可能心无芥蒂地过一辈子。

  或许,她可以试图自私一点,放纵一点。

  林唯一的眼底有一抹喜悦绽放出来,一瞬间迷晕了沈嘉言,林唯一伸手揽下沈嘉言的头颈,“送我回去。”

  “……?”沈嘉言不喜欢这个时候林唯一的表情,就算是真的要回苏安逸那里去,她也用不着脸上露出这么愉快的笑容,这多少是伤到了他骄傲的心了。

  林唯一知道沈嘉言想歪了,但是她不想多解释,只是笑着推了推沈嘉言,没想到沈嘉言这会儿倒是像个孩子般执拗上了,也是,男人,最不能被驳的就是面子,其实沈嘉言这样从来没吃过亏的男人,林唯一怎么可以在他的掌控下想另外的一个男人?

  这不是摆明逼着他阴暗吗?

  没等林唯一多一点时间动作,这边沈嘉言就已经深着眉眼重新吻了上去,这一回力道明显就带着强大的侵略性质,相对来说,沈嘉言是老手,而林唯一也算得上是稚嫩的,撇开那一堆烦心的事情,林唯一的身体更加能体会到沈嘉言带给她的触动。

  喉里咽下了一声叹息,林唯一放软了姿态,承着沈嘉言那一瞬间的怒气,直到一点点柔化了沈嘉言,身体上的力道一点点松下来之后,林唯一才能继续喘口气,眼眸低敛着不对上沈嘉言那双炯炯有神的眼,声音里染上了一层沙哑。

  “你明日要不要过来帮我搬家?”

  林唯一从未见过沈嘉言这般的高兴快活,竟像个孩子一般,直接从她身上站起身,狠狠地跳了一下之后,蹲下身扶正她,双手抓着她的肩,眼底是灼灼的欢喜,“你说什么?我有没有听错?”

  沈嘉言是快乐得傻了,他没想到,母亲这么一个轻然的举动竟然能化开林唯一的倔强。其实也不止是沈母的作用,诚然,沈母的话的确点拨开了林唯一,可另一方面,苏安逸的表现也让林唯一彻底的寒心了。

  其实,苏安逸不是没有过机会,林唯一就算到了现在,对他还是怀着愧疚的,不提别的,当年的伤害的确是小舅的过错,林唯一作为导火索,脱不开干系,所以她才会在苏安逸的要求下做出搬过去的举动。

  但是她的服软并没有让整个局面转好,反倒是更加的诡异了。先不提沈嘉言对小舅动的手,就是苏安逸自己对她也是介怀的。她跟沈嘉言做了就是做了,她的第一次给了沈嘉言,她不后悔就是不后悔,而让苏安逸知道了一切,她也没什么好愧疚的。

  她来赎罪的,但是人是管不住自己心的,可是之后发生的事情,林唯一不能不说很麻烦,很纠结。

  欧阳九。

  苏安逸对欧阳九的态度让她觉得,他们三个人的结里,能够主动的人必须是她,苏安逸是钻进了死胡同里,但是她不能,阿九是真心喜欢苏安逸的,她想,与其让她这样一个心底有了沈嘉言的女人留在他身边,陪着他,还不如换成欧阳九,那样一个全心全意的女子,更加能解开苏安逸的心结。

  她想通了一点,人也就跟着清明起来。她回到这里,也不算是直接回到沈嘉言身边,但这个姿态摆了出来,起码能让沈嘉言缓下手头的动作,起码可以不让小舅雪上加霜,而对苏安逸来说,剩下的事情只能慢慢来梳理,而且,她相信,沈嘉言会给她最大的帮助。

  这一点,她从来没有想过,其实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人的,她身后有沈嘉言,他是个强大坚定的男人,足够给任何一个人依靠,而她如果想要守住一切东西,他是可以依赖的。

  林唯一伸出手去,指尖一点点沿着他俊朗的眉眼描摹着,抿着嘴角笑了笑,恬静的,柔和的,舒坦的,“沈嘉言,我有没有夸过你长得真好看?”

  沈嘉言偏过头,寻到她的指尖,吻了吻,“你以后可以天天都夸我一遍,听不厌的。”

  林唯一弯了眉眼笑,眼底是一种洗尽忧愁之后的澄澈,林唯一的手被沈嘉言牢牢地牵住,掌心贴着他的脸颊,柔软的,就好像他对她的心,沈嘉言眼神亮亮的,“林唯一,你不会又反悔吧?”

  林唯一挑眉,“我只是说搬回来,别的,我还没想好,你不要得寸进尺。”的确,她只想到目前这一步,你让她彻底放开一切,心无杂念地跟着沈嘉言过两个人的小日子,那是不可能的,起码现在的她来说,心境还没有彻底地放松下来。

  苏安逸始终是她心底的一个结,没有彻底地解开,总会留在那里结成个疙瘩,堵心。

  不过这样子的承诺,对沈嘉言来说,足够好了,双手一伸,拉着林唯一就要站起来,“别等明天了,咱们今天就搬,我不怕麻烦。”

  林唯一倒是眼底一黯,“总要给我时间跟他说清楚,有事情,你也明白,不说清楚,我不安心。”

  沈嘉言送林唯一到苏安逸家楼下,他想要送她上楼,一路开车过来,他才发现自己刚才点头得太早了,苏安逸毕竟是一个偏执的男人,他不保证,在林唯一跟他摊牌的时候,他不会对唯一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如果那样的话,他……

  林唯一安抚地对沈嘉言笑了笑,解开安全带,“苏安逸他人并不坏的,这一点,我从来都知道,他针对的人是小舅,而不是我,如果换作别人,我只怕早就遭殃了。”

  很多时候,笃定的事情也会变的。

  林唯一认识的是七年前的那个苏安逸,美好得如同一幅江南水墨画,七年后的他暴戾、阴鸷,她不是没见识过,但是等林唯一将决定说出口,身边就被苏安逸砸过来的电视遥控器打到,若不是她下意识地躲开,额头也不止是磕到一下那么简单了。

  他阴着脸,无声地笑着,林唯一没想过会这样,这恐怕也是最坏的局面了,但是林唯一既然想通了,还是要把话说完

  “苏安逸,我不想陪着你一起绑死自己,小舅身体也不好,我肯定要照顾他的,所以,你要的条件,我实在做不到。”

  苏安逸站起身,阴着脸一步步把林唯一逼到墙角,目光死死地锁住她,“林唯一,为了一个沈嘉言,你竟然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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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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