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就朝我这边看来,还未完全看清我此时是何面貌,我就已经朝他那边扑去,吻上了他的唇。
他才警告我不准碰他,我就犯了大忌。
他用力去推我,我死死攥着他的衣服,一直往他身上蹭,我听到前方司机传来的一声哀叹。
终于,司寒不再推我,任我吻着他。
司机下车将我一侧的后车门关上,接着又发动车子向前而去。
他任我为所欲为,自己却似个已经死了的人一般。
他长得好看,以前我上学时,他是经常在我们学校出现的混混,坏得很的那种。
可因为外貌,依旧吸引了无数学习好或者不好的女孩子偷偷跑出来看他。
他不笑的时候,女孩子痴迷;笑的时候,更让人喜欢,甚至有女孩子偷偷说,能吻司寒的人有多幸福。
后来,司寒就成了我的男朋友。
往事不可追忆,那些泛着光的春日夏长,秋景冬雪,都是我和司寒美而不可回去的过往。
我忘记了我是怎么把司寒骗到手的,那么一个坏到让人躲避三尺的男孩子,就乖乖地成了我的男朋友。
但为什么,我现在吻着他,心里却直泛酸,没有丝毫幸福可言。
他的脸上,衣服上都沾上我的泪,脏了,像我们两个一样。
都脏。
我把头埋到他的脖颈里,一边哭又一边贪婪地呼吸着,以便确保他的身上此时都是我的味道,再没有他人。
车不知什么时候到家了,司寒将我从他怀里抱起,结了剩下的车钱,抱着我回了家。
我租的房子很寒碜,就只有一间主卧,客厅和厨房都是挤在一起的,两人走一起,有时都迈不开步子。
司寒没有说什么,抱着我回了主卧。
在他要离开时,我一把拉住他的手,问:“那个人是云歌对吗?”
他看了我一眼,好像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便再给他补充:“吻你的那个人,给你钱的那个人是云歌对吗?”
他将手从我手中扯离,出了主卧门。
过后的几天日子,司寒再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每天早上醒来,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食物,而他不在房间。
直到晚上,他才会回来,一脸疲色,手中提着买回来的菜。
他会安静到厨房为我做饭,然后与我吃完一天里唯一的一顿晚饭,洗澡,睡觉。
我有时会在吃晚饭时试着问他去了哪里,为什么一天都看不到他,可他不会回答我。
一句都没有。
但他却关注着我身体的好坏,会去盯着我的脸看我脸色是否好一点,也会……去看我是否还有出血症状。
最初我不适应。我虽那么那么喜欢他,也曾经和他有过很亲密的事,可五年不见,有些事情还是生疏了。
他不会逼我,见我不愿意,会立马扭头出房间。
可我不想再将他推远了。
我会自己将衣服除去,乖乖听话。
他按着嘱咐,定时给我检查,买药,却从没有过什么逾矩的做法。
我不敢问他为我买药的钱究竟从哪里来。直到有一天晚上,我从窗户往下望,看到司寒从一辆豪车副座上下来,与之出来的是一个打扮雍容,保养极好的少妇。
还有云歌。
他们三人在路灯边交谈了很久,我看到司寒淡淡笑着抽着烟,云歌脸上也全是笑意。
那个少妇忽然从包里掏出一沓钞票朝司寒递去,司寒毫不犹豫地接了。
他将烟头扔掉,转身准备回来,少妇忽而拉住他,双臂打开,做了个拥抱的姿势。
司寒也未有拒绝,依旧未有犹豫地将少妇抱到了怀里。
在司寒抱那个女人的一瞬间,我心里只一疼,转过身,慌张地朝门边跑去,途中碰倒了一把破旧木椅,咔哒的摔落声在屋中格外清晰。
跑到路灯口时,司寒依旧抱着少妇。
云歌忽然戳了戳司寒的手臂,眼神朝我这边瞥了瞥,司寒便放开了少妇,也朝我这边看来。
我双手背在身后,肩臂薄弱,夜风轻轻吹过,越发显得凌弱不堪。
司寒蹙了眉朝我走过来,将我一把拽到怀里,就要将我拽着往回走。
我看了眼他手里的钱,从他手里把钱夺过,抱到怀里,就朝少妇走去:“谢谢您,我和司寒还有钱,暂时不需要了。”
少妇的表情有些征愣,云歌则明显有了怒意,嘴唇微启就要说些什么。
司寒忽地走过,把我抱到怀里,云歌要说的话便也没有说出来。
他对于我的行为没有说什么,只是和少妇说了声:“星姐,你先回去吧。”
说的是要那个叫星姐的女人先回去,司寒却没有等她们走,他先抱着我转身走了。
至于星姐和云歌究竟怎样,我并不知道。
司寒抱着我,才回了楼道,就把我放了下来。他自己快步朝楼上爬去,我只能快速跑着去追他。
回去时,房门为我留着,我入门,看到他在沙发边坐着抽烟。
今晚,他没有买菜回家。
我被烟呛得咳嗽几声,接着走到厨房中,将中午剩下的饭菜从橱柜中取出,准备去热。
司寒忽然将烟按灭,说了声:“不用热了。”
我拿碗的手一抖,险些将碗摔了,勉强笑了声:“我怕你累了一天,会饿。”
房间里又静默了几声,他忽而溢出笑来,这是一个多月来他第一次笑:“你觉得我为什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