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是偷偷出来的,季缪璟没有多待,受了于歌灵的启发就回去了。
锦兰指挥者几个小丫鬟过来收拾东西,“主子前两日还说殿下缺德,挑拨人家父子关系呢,今日怎么自己也干这种事了?”
叫季缪璟去讨皇上的欢心和楚王殿下抗衡,这个可比墨王殿下让人家父子离心来得直接呀。
于歌灵没好气的斜睨她一眼,“我这不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悠悠然叉一块水果来吃,“再说了,要不是阿墨已经在前头铺好路,我今日这一番话也是无用的。”
所以还是墨王殿下先前的手段厉害,于妃娘娘可不承认她这么有心机。
而季若墨今天把吴夫人交给于歌灵处理,非要去上朝,其实是去看热闹的,看楚王殿下还能利用季缪云出什么奇招。
最近除了被皇帝压下的漕运盐津之事,也没什么大的风浪,所以朝堂之上,很快就绕到了这个话题。
先是皇帝好奇太医院一致断定季缪云活不过今天,怎么昨晚一下子就好了起来,问楚王殿下可是得到了什么灵丹妙药。
然而这个问题楚王殿下也还没有弄清楚呢,就非常谦虚的说,“都是靠父皇福泽恩宠,云儿才好起来的。”
原来皇帝的龙气比什么都重要。
被这么一拍马屁,皇帝陛下心花怒放哈哈大笑,当即就让楚王殿下下朝之后带季缪云到他这里来刷下存在感。
楚王殿下自然应了,微微一侧身,一个眼神过去,后面有官员立即出列。
拱手施礼,“陛下,小皇孙此次奇迹病愈实乃上天庇佑呀,楚王殿下得上苍降下福泽乃我朔雪之运,陛下何不顺应天命,立楚王殿下为太子。”
他说完立即又有一个人出来,“自古储君立嫡立长,楚王殿下乃陛下长子,是合该被立太子。”
几句进言,让原本还喜气盈腮的皇帝陛下沉稳下来,甚至还带了点微微怒意。
季若楚一看不对,立即跪了下来,“储君之事乃国之根本,儿臣何德何能,绝担不起如何重任,多谢诸位大人抬爱了,只是还请父皇三思。”
唱作俱佳,只是谁不知道,那些大人都是他的人,现在又来洗清自己有点掩耳盗铃的意思呀。
不就是想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天选之人,更占了长子这一个便宜嘛。
今日就是皇帝不同意,他比季若墨几个兄弟,还是更有竞争力的。
皇帝冷哼一声,让他起来,“你知道自己难堪此大用就好,以后也莫要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在这一件事上,皇帝陛下向来杀伐果断,连一点面子都不给楚王。
今天当众说他难堪大用,就是要断了他的太子之路。
天下臣民认为楚王殿下乃上苍选定的储君又怎样,皇帝不认可,执意不将皇位传给他,他们就是逼宫。
但是吧,自古流言能杀人也能造就一个人,所以楚王殿下也没表现出什么不满的情绪。
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皇帝不顾天下臣民意愿,照样能被拉下马来。
季若墨低头轻轻嗤笑,还以为楚王殿下会有多高深的阴诡计谋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没了多大的兴致,就觉得还不如告了假与于歌灵在家耳鬓厮磨来得快活。
不甚在意的,就等着下朝赶紧回去。
可世事往往事与愿违,皇帝陛下很快让下朝了没错,但是没有放他走。
将离王殿下与他一起召到了御书房,准备父子三人说些悄悄话。
离王、墨王一脸莫名,他们没啥话可以和皇帝说呀,去了皇帝陛下直接扔给他们一本奏折。
“你们觉得此事如何解决?”
就是那本漕运的奏折季若墨两兄弟看后对视一眼,现在离王已经不管这些,只得由墨王殿下回话。
他还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总感觉自己今日就要出京了。
偷瞄皇帝的脸色,“漕运盐津自古就是油水最多的差事,布政使们各个富得流油,只要不闹得太过分,各代君主都是睁一只眼,只是如今那边也闹得太过分了些。”
意思是皇帝不能再任由他们嚣张下去了,该管还是得管的。
这一份奏折上说,盐津出了大问题,产盐的地方并无天灾,可是今年产出不足去年十分之一,盐价大涨,很多百姓都吃不上盐了。
漕帮那边官商勾结,甚至还牵扯到了绿林。任由盐津在仓库发霉,就是不按往年价格出售。
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有百姓告状都被当地官府挡了回来,不服者当场杀害。
写了万民请愿书想要进京告御状,派出来的人却被官府买人残杀在了路上。
看得墨王殿下是义愤填膺,“漕运那边如此无法无天,父皇不可再纵容他们下去了,必得派钦差前去查明此事,依法处置才是。”
“好。”皇帝陛下十分欣赏墨王殿下的话,“朕也是这个意思,只是此事牵扯重大,朝中又无可堪大用之人,你们兄弟二人乃朝中肱骨,朕之左膀右臂,朕此次便派你们微服秘密前往漾泉调查此事。”
沉下脸来,郑重其事问,“你们可愿代朕辛劳这一回?”
皇帝的问话就是命令,他们哪里能说不从呢。
二人动作整齐划一,拱手作揖,“儿臣愿为父皇效劳,万死不敢辞。”
“好好好!”皇帝很欣慰,连说三个好字,亲自从龙椅上走下来将他们拉起,“父皇就知道你们是最贴心的,此次你们立了大功回来,以后就是……朝中大臣也不会再有什么意见了。”
隐下的话几人心知肚明那就是立太子,可是他派了两个皇子过去,这是要让他们在路上自己明争暗斗呀。
话里的意思是,能回来的那个就是以后朔雪的储君。
离王殿下对皇位都没有兴趣了,皇帝陛下竟然还要挑拨他们一下,墨王殿下很是无语。
看向季若离,他三哥哥只叫他放心。
皇帝没有注意两个人的眼神交流,依然欢欣鼓舞,“漾泉不止一次出乱民暴动的之事,情况危急刻不容缓,你们两个明日一早就秘密出京吧。”
还算有点人情味的给了两人一点时间,没有让立刻出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