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发簪的手微微颤抖,一滴热泪顺着眼眶滑落而下,滴在了发簪之上。
手缓慢的攥紧,心里像是被什么掏空了一般,空荡荡的。
羽千寻不但杀了蓦然,还毁了他留给她唯一的东西,心被恨意填满,凌冽的目光看向羽千寻,她缓步走向他,距离他一步之遥时停了下来。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减轻他在我心里的分量吗?”
“我之前一直都在纠结,谢谢你让我认清自己的心,让我知道,谁才是值得我去爱。”
羽千寻踉跄两步,心抽搐的疼了起来,婧姌眼里的冷漠有些刺目,难道他做错了吗?他只是不想那个已死的人还要纠缠她,他爱她,这份爱不想与任何人分享,他不允许她的心里住着别人,难道这样也有错吗?
衣袖下的手紧攥在一起,犹豫的脸上最终被坚毅所取代,他握着婧姌的手,咬牙道:“吾不管你心里住着谁,你只能是吾的,吾不但要他身死,也要让他彻底的消失在你的心里,你,只能是吾的。”
婧姌冷冷的盯着羽千寻,嘲讽的笑着:“你真的很可怜。”
羽千寻皱了皱眉,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这么卑微,但为了她,他什么都愿意去做:“若你真觉得吾可怜,就好好对吾,吾允诺给你的,迟早会给你,忘了他,吾分给你半壁江山。”
婧姌嗤笑,像是听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若是换做别人,可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羽千寻,可婧姌不屑,权利对在她的眼中不过是过眼云烟:“你当真以为所有的人都与你一样吗?我不屑与你共舞。”
羽千寻的手攥紧了几分,骨头像是被捏碎了一般,刺骨的疼时刻提醒着婧姌对羽千寻的痛恨。
“吾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既然你不愿,吾就先得到你,迟早有一日,你连身带人,都是吾的。”
婧姌反手一巴掌打在了羽千寻的脸上,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他的无耻,但他今日的话,还是让她觉得很恶心。
羽千寻侧着脸,火辣辣的感觉激起了他的怒火,他拽着婧姌,将她甩到了踏上,婧姌捂着被摔疼的腰,起身要跑,羽千寻欺身而下,双目腥红,此时他似是忘记了身下的人儿是他曾最爱的女人,此时的他只想占有她,无论用什么办法。
撕拉~
随着羽千寻的力道下去,肩膀上的衣袖被撕碎,指尖的力道抓破光滑的肌肤。
洁白的肌肤上浮现一道道猩红的抓痕,就好似破碎的玉器,让人心生怜惜。
婧姌用力的推打羽千寻,愤恨的骂着,却无法换回羽千寻的理智,他就像是一头发疯的野狼,疯狂的在觅食无人可以阻挠。
婧姌发出凄惨的求助声,怎奈外面的守着的人,没有一人敢进来帮她。
渐渐地婧姌放弃了挣扎,她目光清冷的盯着天花板,眸子渐渐地失去了生机。
放在榻上的手摸索着伸向枕头下,摸出了事先准备好的匕首,朝着脖颈刺去。
仅差一毫便刺进了肉里,却被一双突如其来的大手给制止,羽千寻抢下了匕首,脸上写满了愤怒:“你就这么讨厌吾,宁愿死也不愿意被吾碰?”
滚烫的泪水顺着眼眶花落而下,流淌进发梢之上,侵湿了秀发,婧姌安静的躺在榻上,若不是胸口上的起伏,还以为她消香玉损。
羽千寻盯着婧姌看了好一会,愤怒的丢掉了匕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袍,大步的朝着门外走去,对着门外守着的门卫吩咐了两句,彻底的离开。
直到那脚步声消失,婧姌艰难的从榻上趴了起来,她忍痛捡起了地上零碎的衣裙,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般,无力的跌坐在地。
她蜷曲着身子,将头埋在膝盖下哭泣,瘦小的身子一抽一抽,让人心疼。
若蓦然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冲出去杀了羽千寻。
不知过了多久,赢弱的身子终于动了,婧姌缓慢的抬起了头,那双眼睛失去了以往的色彩,她缓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将破碎的衣服披在身上,冷风越过窗户拍打在她的身上,可她却感觉不到寒冷。
她走到正中央的位置,抬着空洞的眸子盯着房梁发呆,唇角微微上扬。
蓦然,我来陪你了。
婧姌走到衣柜旁,从里面拿出一件淡粉色的衣裙换上,坐在梳妆镜前梳状打扮,向来素面朝天的她,今日画了淡雅的素妆,她缓慢的放下了眉笔,盯着镜子中的自己,释然的笑着。
这张脸她很不喜欢,因为这张脸,是羽千寻所喜欢的。
心里生出 一个念头,婧姌打碎了铜镜,捡起了碎裂的镜片紧握在手中。
羽千寻不是喜欢她这张脸吗,那好,她现在就毁了这张脸,她倒要看看,他是否还会如以往那般,口口声声说爱她。
镜片镶入肉里,脸上被划开一道道深入骨的口子,疼痛刺激着每一根神经,但比起心里的疼,肉体上的疼痛倒显得微不足道。
精致的脸上多出三道血痕,猩红的肉翻漏在外,原本精致的脸狰狞的有些可怕。
铜镜碎片掉落在地,颤抖的指尖触碰着还在流血的伤口,婧姌再次的笑了起来,她笑起来的样子本来很美,左脸有着深深的酒窝,原本甜美的笑,此时如狰狞的让人害怕。
她扯掉了纱帐,抛过悬梁,站在木凳上。
婧姌轻抚着纱帐,下颚缓慢的放了上去,她闭起了眸子,在这一刻,从未有过的轻松。
咣当~
木凳被踢倒在地,身子高高悬挂半空,在这一刻,尘世间的所有,都伴随她的离开而消散。
在最后一刻,婧姌看到了蓦然朝着她伸手,亦如以往那般温柔的看着她,对她笑。
“婧姌,我来带你离开,从此,我们在也不分离。”
婧姌拼命的点头,手伸向蓦然,在触碰到蓦然时,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红色,蓦然也在这一刻消失。
“蓦然,蓦然……”
任由婧姌如何叫喊着,都不曾见到蓦然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