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看了琴瑟一眼,眼中带着几分怜悯,摇头叹息道:“这位姑娘身体损耗太过,下·体曾严重撕·裂,又饮用太多损身虎药,日后怀孕生子的几率,微乎其微。”
此话一出,琴瑟立马红了眼眶,还有她的姐姐琴萝,也是不自觉地哭出了声来。
温溪长长的吸了口气,再缓缓的吐出,温声而道:“大夫,您先给她抓药吧,先把她身上的伤痛处理了。”
琴瑟死死的抿着唇角,终是没有再开口多言。
见状,大夫摇了摇头,写了一张药方子交给学徒,让学徒抓药去了,并且出声嘱咐道:“三天一副药,三碗水熬成一碗水,用药期间忌荤腥忌油腻,好好养着。”
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大夫再未多言。
对于眼前几个姑娘的来历,大夫心中自有所悟。
可其他的,大夫并没有多问什么。
他已经有了几十年的行医经验,更何况在这座昙城中,有些风月之事,哪怕不有心去询问,也总有人会谈论。
而眼前这个姑娘的症状,就和那在花楼中待了多年似的。
那等损伤的虎狼之药,除了花楼之外,有哪个地方狠得下心?
半个时辰后,温溪给了酬金,琴萝忙不迭的将药包提了过来,出了医馆后,几人不言不语的跟在温溪身后。
良久,她将他们带到了一间客栈外,开了一间两张床的大房。
眯眼道:“我家里的情况有些特殊,暂时不能带你们回去,这两天你们只管待在这家客栈中,我已经和客栈里的掌柜打好招呼了,两天后再来接你们。”
此话一出,温溪再不多言,打算转身离去。
而就在这时,几个沉默的姑娘却忽而在她身后齐齐的跪下,郑重其事地磕了几个响头。
琴萝哽咽道:“公子的救命之恩,我等莫耻难忘,日后一定会做出回报,必不辜负公子的善心。”
书书咬了咬唇:“多谢公子将我们从虎狼之地救出来。”
陈绵绵与文涵也点了点头,却是什么多余的都说不出来。
至于琴瑟,从一开始就很迷茫,此时此刻听到几位姐妹们的话后,她才有一种终于活过来的感觉。
不再是行尸走肉,而是有了自己的想法,虽然不知眼前的这位公子为何会将她们姐妹几人买出来,可无论如何,总比待在那一间花楼中生不如死要强。
听到身后的声音,温溪不得不止住脚步,回过身来看她们,慢悠悠的道:“我救你们是有条件的,至于这条件,可日后再说,至少这两天安分一些,不要给我找麻烦。”
说罢,不再管在身后泣不成声地几人,温溪迈开脚步不紧不慢的离开。
回到了九曲巷后,那种被跟踪的感觉又袭上心头。
直到从系统处得到确切的答案,温溪扯了扯嘴角,冷冷一笑。
那柳家的人当真是不死心,接二连三地想要探查她的身份。
此时此刻,她不由得颇为庆幸,幸亏当初选定了这处房子。
离府衙最近,那柳三再怎么好奇,想必也翻不出大的风。
如此一来,她才能得一时清闲。
只不过,总不能一直逃避下去,还是要想个彻底的办法,否则只要一出门,身后就跟着几个小尾巴?
那种感觉委实不太好。
待回到住处,赵瑾瑜照例在此处等着。
直到温溪平安回来,才松了紧皱着的眉眼,身上紧绷的肌肉也缓缓放松。
见到这人坐在院中,温溪惊讶地挑了挑眉头:“不是与兄长交代过,不必再等我吗?”
赵瑾瑜深深的看了她两眼:“我总觉得,你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虽说连日来的晚归并不能代表什么,可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也正是这一种可恶的直觉,才能让他在危机中一次一次的生存下来。
温溪进屋的脚步停了下来,不由的回头看他:“哦?兄长为何会如此认为?”
赵瑾瑜长长地叹了口气,见温溪满脸不解,确实什么都未察觉到,不得不提醒她:“这几日,我总感觉有太多的人在注视着这栋宅子,夜晚,也会有人从我头顶越过。”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赵瑾瑜也不介,再说的明白些。
“温夫人,你好像惹到了一位了不得的人物。”
这位人物虽然一直没有出现在他的眼前,可这种被盯着的感觉实在不太好,
赵瑾瑜被人追杀了几个月,正是最厌恶这种人之时。
几个月的时间,憋了一肚子的邪火无处发泄,要是某一日那些人突然闯进了这座宅子,他可不能保证那些人能全心全意的出去。
“不过跳梁小丑罢了,兄长不必介意。”温溪轻轻松松地耸了耸肩头,确实不将那柳三当回事儿:“很快我就会将这件事情彻底解决,只不过有一事还需要兄长帮忙。”
此话一出,正愁无处报恩的赵瑾瑜立即挺直了脊背,严肃正经地望着她:“温夫人只管开口,只要我能做到的,必定不会推辞。”
见她如此严肃,温溪讶然失笑:“这段时间我必须要以男子的身份示人,还请兄长改一改对我的称呼,若兄长不介意,可唤我为二弟。”
“……二弟?”赵瑾瑜表情茫然,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戏剧化到这个地步。
回想前些日子,这人还让自己称呼他为夫人,可转眼之间没过几日,就又变成了二弟。
从女子变为男子,身份的跨度委实太大。
想虽如此想,可赵瑾瑜依旧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见他明白自己的意思,温溪缓缓的松了口气,眯着眼道:“我虽觉得那人是跳梁小丑,可以怕他们狗急跳墙,若他们不长眼惹到了兄长,兄长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柳三不是好人,可以眼前的状况猜测,至少是一个聪明人,
否则也不会硬生生的,忍了三日按兵不动。
温溪不想找事,她知道柳三不过就是想弄清楚自己的身份来历罢了。
可惜,谁让她家里放了一个见不得人的不定时炸弹。
赵瑾瑜的身份,赵瑾瑜的仇家,想必都很有些来历,必须要谨慎对待。
柳三对她很好奇,既然如此……
开铺子的事情是时候提上日程了。
……
赵瑾瑜依旧足不出户,安安分分的呆在宅子里面养伤。
足足用了两天时间,温溪才将主街上的那一家铺面收拾好,按照月牙镇的布置,将其布置的一般无二。
所幸昙城够大,想要定制什么样的桌椅,只要下了单子,有足够的银子就能以最快的打出来。
两天后,铺面焕然一新。
按照的温溪要求,是一座独立的且带了院子的。
而也在这一天,她将住在客栈的五姐妹接了回来,什么都没说,只甩给了她们一包碎银子。
“自己出去买几身衣裳,收拾干净,不用太招摇,像个普通的良家女子就成。”
琴萝惶恐地将钱袋子递了回去:“不需要公子花费,我们离开花楼的时候,身上也带了这些年攒的银子。”
温溪没有伸手去接,直接干脆的吩咐:“两个人出去买换洗衣物,三个人留下烧水打扫卫生。”
温溪动作能力不强。
她只收拾了前面用来做生意的铺面,而后面那一座小院,则是根本没有动手。
见温溪隐隐有不耐烦的意思,五个姐妹们不敢再耽误,立即给各自分配了任务,纷纷忙碌了起来。
夜幕来袭,空荡荡的铺子终于被勉强地收拾了出来。
片刻,温溪四处瞧了瞧,而后点头,难得的夸赞了一句:“还算不错,至少有养活自己的能力。”
说罢,她道:“今儿晚饭你们自个儿解决,从今天开始,你们就住在后面的那院子里,明日我再来。”
离开之前,温溪顺便提点了一句:“这间铺子我是要用来做生意的,活儿肯定比花楼中的累,工钱也没有花楼中的多,但胜在自在,你们最好早点适应。”
此话一出,几人更是诚惶诚恐:“公子既然买了我们,我们姐妹无人便是您的奴隶,为您做事是天经地义的,不敢奢求工钱。”
温溪揉了揉眉心:“……我没有虐待姑娘们的爱好。”
说罢,她转身离去。
……
夜半时分,柳家三房。
厚重的屏风外,一个家奴战战兢兢的跪在外面,回禀着这几日探听到的:“三爷,那位温公子这两日却是一直独来独往,未察觉有何独特之处。”
想了想后,家奴又道:“不过,这位温公子在九曲巷中有家产,可因府衙的原因,小人并未敢过于靠近。”
柳三眯了眯眼:“我记得九曲巷中的房产很贵?”
“是,哪怕是一套最简易的两居室,也需要上千银两。”
听罢,柳三笑了笑,不甚在意的道:“如此看来,倒确实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只不过不是昙城人罢了。”
话音一转,他又问道:“她是如何安置那五个女人的?”
“那几位在铺子里,但温公子已回了九曲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