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惠蓉有没有机会将刺杀宁致远的罪魁祸首大卸八块温溪不知道,她只知道,若是让她知道因为背后那人是谁,那人一定会比死还难看。
系统里用来整人的东西不是没有,她只是不愿意浪费积分点而已。
真要把她逼急了,到时候兑换一把勃朗宁,嘭一声将他送上西天。
快马加鞭,日夜不歇,七天后,温溪出现在南国都城雅兴,她风尘仆仆,仿佛连脸上都积了一层灰尘,入雅兴府邸时,宁致远因并未提前得到消息,至今仍躺在床榻上休养。
“咳。”
宁致远一声低咳,人烧的有些迷糊,在多福的伺候下喝下降热的药,随口一问:“再休养两日,就回吧。”
多福长长叹息一声:“公子,您可消停着点吧,大夫说了,您这伤不过是因为运气好才避开了那许多的脏器,可肚子上到底被捅出了一个洞,怎么着也得卧床休息一月。”
宁致远虽然迷糊,但仍旧放心不下远处的家人:“再不回去,溪溪就该担心了。”
“您受伤的消息已派人带信回去了,夫人心中有数。”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卧房门被用力的从外推开,伴随着一阵微燥的风,多福有些应对不及的眯着眼看去,正好看见一身劲装的夫人。
他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忍不住伸手用力的掐了一把大腿,而后疼的哎哟一声。
床榻上,宁致远强撑着想清醒,哑着声音问道:“谁来了?”
“夫夫夫、夫人?”
宁致远到底没能抵过药效带来的睡意,在多福喊出那两个字之前就已睡了过去。
闻声,温溪径自疾步行至床榻前,当看见床榻上面色苍白的人时,只觉得心脏像是被谁揪着,疼痛不已。
随即,她伸手把脉,同时问道:“夫君情况如何?今儿吃了几次药了,把药方拿来我瞧瞧。”
看见眼前的人就像看见了救星,多福感动的差点哭出来:“公子已连续烧了三日,大夫说倘若退热药无用,估计还得烧几日,至于药方子……我这就去拿过来。”
说罢,他擦了擦眼角浸出来的眼泪,连滚带爬的跑出屋外。
温溪探了探宁致远的额头。
温度不高,但连续烧几天的话,那就有些吓人了,再这样继续烧下去,谁知道会不会把脑子烧坏?
温溪没有犹豫,在系统中兑换了退热药与消炎药,打开胶囊倒出里面的药粉,趁着宁致远昏睡之际,溶于温热的白水里给他灌了进去。
所幸,虽然在系统里兑换的特级药品所用积分点高的吓人,但同样效果好的惊人,甚至在药物说明里不存在过敏现象。
这也是为什么,温溪能毫不犹豫的给宁致远灌药的原因。
很快,多福便将药方子拿了过来,温溪仔细检查了几遍,而后稍微改动了其中的几味药,再将它交给多福:“照着这个方子抓三副药,一副一天,三天之后我再开药方。”
此时此刻,温溪当是庆幸曾经的自己因为某些原因而学了医术,否则现在面对重伤烧得迷迷糊糊的宁致远,除了依靠系统以外,她当真是半点办法也没有。
多福没有犹豫,应了一声后就按照温溪的吩咐去办,公子重伤时,他找不到主心骨,整个人都是迷迷瞪瞪地,一颗心既慌乱又落不到实处,如今夫人来了,就当以夫人的命令为主。
多日赶路,已使温溪的神经紧绷到极致,她给自己灌了一壶凉茶,缓过劲来后,才向多福询问事情的细节。
“可查清楚了,到底是谁要杀夫君?是北国的人还是南国的人,是因为夫君的私仇,还是因为生意方面的事?”
多福抿了抿唇,将这些日子查到的东西逐一与温溪说明:“当初有八个刺客,奸计败落后,有七个当场服毒自尽,只有一个动作慢了些,被公子拦了下来,经过数日的严刑拷打,只从他嘴里发出了一个消息。”
温溪追问:“什么消息?”
“想杀公子的人,是北国人,姓宁。”
姓宁,又恨宁致远入骨的……
不肖片刻,温溪立时想到了因放印子钱而吃了大亏的宁弘文,她几乎不用多想就能猜到,定然是宁弘文事业受挫后恼羞成怒,又看不惯宁致远的风光无限,心生妒意,才派人暗害。
温溪咬了咬牙:“只查到了这些?”
“是。”多福同样心有不忿:“可惜了,那人只知道要公子命的买家姓什么,但不知具体名字,我们就算拍到那人是谁也没有实质证据,根本奈何不了他!”
听到这话,温溪阴沉着一张脸,这一次宁弘文是真的踩到了她的底线,让她心中杀意顿起:“你放心,我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多福紧张而问:“夫人打算如何做?”
温溪冷声道:“他既然敢做这种事,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说罢,她吩咐道:“前些日子青州出了场闹剧,他虽最后推出了一个替死鬼而逃脱了牢狱之灾,但事情可没有这样简单,飞鸽传书回去,无论你们在青州有多少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给我盯死了他,我就不信找不到机会弄他!”
多福十分赞同:“我这就去准备笔墨。”
待温溪将信写好,由多福飞鸽入暗处传书回去,又过了小半个时辰。
温溪眉宇之中难掩疲惫,可无论多福怎样劝说,她都没有离去的打算,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
“前些日子我不在,让他一个人面对病痛也就罢了,可如今我既然来了,就不可能再放任他一人,至少也得等他醒来看我一眼,心安后再谈其他。”
洗去一身风尘重要吗?
她虽也想美美地出现在意中人的眼前,如今她并未安心,只有将眼前的人时时刻刻的盯着,才能得到几分安宁。
就在刚刚,她给他腹部的伤口重新换了药。
差一点点就成了致命伤,她差一点点就失去他了。
这样的恐慌感几乎将她吞没,她甚至忍不住开始懊悔,为何非要放他一人独出远门?
若是她在,谁能伤到他分毫?
这样的恐慌后会一直持续了几个时辰,待到宁致远醒来时,窗外已陷入一片漆黑,屋内点燃了几盏油灯,照亮了这一方狭小的天地。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疼?”
熟悉的声音在耳旁炸开,宁致远循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当看见那张熟悉的面庞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今夜梦里的你,怎么这般狼狈?”
话落,温溪忍不住哭了出来。
在上京得到消息时,她没哭。
看见宁致远躺在榻上虚弱的模样时,她也没哭。
可他一张口,她就彻底忍不住了。
梦中的她怎会哭?梦中的伤口怎会痛?
不过片刻的迷糊,宁致远就意识到了不对。
这不是梦境,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当真出现在眼前了。
“溪溪?”宁致远张嘴轻唤,仿佛害怕惊扰了什么。
“是我。”温溪哽咽着回他,眼中泪光涟涟,一张脸都快皱成小老太婆了:“不过几个月不见,你怎么就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模样。”
宁致远长叹一声,伸手从她眉间拂过:“一点小伤而已,很快就会康复的,你莫哭了,你这一哭,我的心比我的伤口还疼。”
温溪落泪而言:“可我的心也疼,疼到我停不下来了。”
“那你哭吧,哭过了,就不疼了。”
“那你怎么办?”
“没关系,等你不疼了的时候,我肯定也不会疼了。”
顿时,温溪哭的更大声,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这是她第一次在宁致远面前哭得这般狼狈。
有多在乎,便有多害怕失去。
心脏比伤口更疼,宁致远唇边却依旧能扯开怡然浅笑,一下又一下的抚摸温溪的长发,安抚她濒临崩溃的情绪。
不知过去了多久,就在宁致远心脏疼得快要麻木的时候,温溪的哭声终于停了下来,她一脸的眼泪,从未这般狼狈过。
垂眸一看,宁致远见她劲装未换,便知道她一来就守在床前,或许一刻也未离开。
心中酸酸涩涩的,说不清是什么感受,既有不可忽视的疼痛,也有淡淡的幸福感在心间蔓延。
他终于确定了。
在她的心里,他是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可代替的存在。
虽然很疼,但有一种变态的满足感。
“你什么时候到的?”
“就在你晌午昏睡过去时。”
宁致远挑眉问她:“那你怎么不将我叫醒,就在我的床边干巴巴的守了这么几个时辰?”
“舍不得。”温溪轻声嘟嚷,眼睛哭得红肿难消:“你都被人捅了刀子,我要是故意将你叫醒,是不是太没人性了。”
“我都说了,只是一点小伤,要不了我的命。”
宁致远微叹,透过纸窗看了看外面的天:“守着我的期间,你吃过东西了吗?”
温溪想我不想的道:“我不饿。”
这一听,就是没吃。
宁致远心下暗叹,声音温润:“可我饿了,溪溪陪我吃些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