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的有麻烦找上门,她也能将来找麻烦的人打的连他妈都不认识。
毕竟,她只是看起来软弱可欺罢了,实际上没几个人能掰得过她‘粗壮’的手腕。
想到这儿,温溪忍不住伸手捂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见她如此,眼中似乎带着几分得意之色,隐约能猜到他在想什么的宁致远只能无奈暗叹,只能在暗中做准备,让两个人跟在她身边相护一二了。
翌日,来不及休整,宁致远找到了来这一片区域补给的赵瑾瑜。
当看见坐在轮椅上的人时,赵瑾瑜微微愕然,随即很快迎了上去,先是拱手行礼,而后才问道:“宁公子是特意来找我的?”
“正是。”宁致远回礼,温吞而道:“不知将军眼下可有空闲,我有一事想要与将军商量?”
听到这话,赵瑾瑜先是看了看正在于远处与人交谈的军师,直到得到那人的颔首回应之后,回道:“我知道此地有一处还算清静,不如我们去那儿坐着谈?”
“求之不得。”
说是清静的去处,其实只不过是一间简陋的茶棚罢了,
茶棚里只有两三位来饮茶的客人,偏偏这茶朋友修建的宽广,一坐进去,人与人之间至少相隔两米之远,
确实是个无人打扰的好地点。
坐下之后,赵瑾瑜大大咧咧地朝着茶棚掌柜挥了挥手:“掌柜的,这里来两碗清茶。”
听到这话,那掌柜立即吆喝着回应:“好勒,两位客官稍等,清茶马上就到。”
话落,赵瑾瑜回过头来,看向面色温和的宁致远,颇为好奇的问道:“不知宁公子找我前来,所谓何事?”
“不瞒将军,此次找上将军,确实有重要的事情,希望将军能通融一二。”
赵瑾瑜一扬眉头,心中虽略为惊讶,却是没有推辞的意思,反而正儿八经的询问:“宁公子只管直言,看在温夫人的情面上,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事,我一定会倾力相助。”
“我夫人想要一片耕地,在此栽种作物。”宁致远并不隐瞒,说的十分清楚明白:“可赵将军也知晓,西北部地处荒凉,有数的耕地都被掌控在少许的老百姓以及多数的富贵人手中,想要谋求得到实在不容易。”
赵瑾瑜不太明白:“财帛动人心,若夫人真的想要,想必夫人一定有办法的,又何须为此此次特意而寻到我?”
“因为此次夫人想要的耕地的数目极大。”
此话一出,赵瑾瑜心中莫名有了一种不安定感,仿佛要发生什么大事似的,他的右眼皮不受控制的跳了跳:“温夫人想要多少地?”
“至少一千亩。”
任由赵瑾瑜再怎么能想,也没想到温溪的胃口居然这般大,一张口就是要一千亩的耕地。
要知道,在这荒凉的西北部中,要一千亩的地不难,可要一千亩的无主耕地,无异于难上加难。
想了想后,赵瑾瑜苦恼着回道:“很抱歉,这事恐怕我帮不了你们,我只是一个武将罢了,手上虽有几分权力,却也不能……”
硬逼着人家把家中的耕地交出来……
那是强买强卖,触犯了北国的律法,轻者被关进大牢思过,重则便是要挨板子了。
听到如此回答,宁致远忽然反应过来。
这赵将军应当是误会了。
是以,宁致远再道:“将军误会了,我与夫人的意思并不是要请将军出面以势压人,逼迫人家,而是有更好的办法。”
赵瑾瑜沉吟一番:“宁公子请说,只要不违背我行事的原则。”
“我听说西北部的几处衙门牢狱街已关满,与其让那些犯罪之人大牢中浪费粮食,将军不如将他们全部召集而出,开垦荒地,以抵过错?”
“还有这样的功过相抵的办法?”
“只是抵消一部分过错罢了,并不能抵消全部的过错。”宁致远面色如常,温声而道:“而这种方法只针对于小偷小摸,不涉及生死之罪犯,若是那等谋财害命,亡命之徒,也只能以命相抵了。”
“听起来倒是不错。”赵瑾瑜歪了歪头,眸中兴味盎然,然后再把指骨捏的咯咯作响,令人不自觉地生出一股恐惧之意:“我这次前来,就是为了在西北部建立全新的秩序,既然如此,那就按照宁公子所言,这件事情我会安排下去的。”
见赵瑾瑜满脸的恶意,宁致远恍若什么都不知道似的,语气平和的继续说道:“除了开垦荒地以外,将军还可派他们去修建城墙,如此省时省力,物尽其用,再好不过。”
赵瑾瑜眼睛爆出一阵精光,连连而道:“好主意,实在是好主意,我正发愁人手不够用呢!”
一座城,首先要的便是城墙。
若是连城墙都没有,便只能被称为荒野。
西北部的新生,就从新城墙开始!
几日之后,西北部的风声忽然变得极紧,街上带着锁链的罪犯们被一根长长的绳子捆着,两边各守着十来的兵将,就在百姓们以为衙门要有什么大众做的时候就发现那些官兵们只是带着牢犯修墙挖地。
很快,关于西北部的新条例出现。
凡是犯了偷鸡摸狗、街角斗殴、口舌之祸等罪不及死的事后,都将被衙门征用劳力,最后按其贡献程度减轻牢狱之灾。
此条例一出,刚开始一段时间,并没有人放在心上。
因为,从前的衙门不是没有试图整理西北部的乱态,可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所以,即便被以书面形式告知,告示贴在最显眼的位置,这里的人们依旧我行我素,无任何的顾忌。
直至最后,赵瑾瑜亲自带人将敢以身试法者捉拿半数,才让众人有了些微的收敛之态。
这一段时间,温溪过的很是快活,一边吃着系统果园出品的各色水果,一边坐在庭院中吹凉风。
西北部地势较高,气候干燥,哪怕是一年中最寒冷的十二月份,也不过是吹几阵凉风罢了。
“我已让多福问过衙门中人,这些日子犯错的人不少,仅仅才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就已开辟出了近百亩的荒地,想必明年五月之前,你要的千亩耕地就能凑齐。”
闻言,温溪惊讶的手中的苹果都差点掉了:“怎么会这么快?”
一亩地等于六百多平方米,一百亩地就是六万多平方米,一个人从早干到晚,若要做的仔细,也不过只有七八十平方米左右的成活……
也就是说,牢犯有近百人?!
见她瞪圆了双眸,做足了不敢置信的模样,宁致远轻笑着道:“如你所想,牢犯共有两百多人,赵将军将其中一半抽调至修补城墙,余下一百人开垦荒地,依眼下情况来看,成果很是喜人。”
“……这也太不可置信了。”
两百多的犯人?
还只是些犯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的犯人……
这西北部未免也太乱了吧!
像这些事的犯人,最多关他十天半个月,可宁致远却说只有三四个月就能完成……
也就是说,那臭名昭著的大牢,有人走就立即有人进。
“赵将军是个很有手段的好将军,他来此处不过半个月,就已让许多人心服口服,不敢再多生事端。”
提起这位年少有为的将军,宁致远的语气中满是赞叹:“能有这么一位干实事的将军,实在是北国之福。”
温溪愣愣地将咬了一半的苹果塞到宁致远的嘴里,皱着眉头问道:“你觉得他很好?”
“是挺不错。”
见状,宁致远拿下果子,从容不迫的咬了一口:“若无人在暗中给他使绊子,他日后的前程将不可限量。”
无人使绊子?
想要赵瑾瑜命的人可不少。
不过……
西北部倒是个不错的地方。
仔细琢磨一番,温溪将自己的打算告知宁致远:“温墨想从军,我觉得此地倒是不错,可以磨一磨他的心性,你说我书信一封,让人将他带来怎样?”
“可行。”宁致远思索片刻,实话实说:“有你在此处看着,家里人想必也能放心些。”
“我也觉得能行。”温溪唇边扬起一抹笑,忙不迭的从藤椅上跳了下来,轻哼着歌往书房而去。
见状,宁致远只得给身后人使了个眼色,让人推他去想去的地方。
如此,便一直磨到了次年三月份。
经过几个月的磨练,以秦家大哥为首的温家商队也终于能够派上用场。
陆续运了许多稻谷与马铃薯前往此地。
三月最后一次运来时,秦家大哥擦了擦额上的汗,回禀道:“姑娘,老二他们还有十多天便会赶来,他们运了几千斤能发种的稻米,还有温墨公子,也会跟着车队一起来。”
“甚好。”温溪颔首,颇有一种沉稳气度:“我让你带回去的话,都与家中众人说清楚了吗?温诺如何?”
“说清楚了。”秦老大回道:“以下的主家差不多就是诺姑娘做主了,按照姑娘的吩咐,家中又多收了些地,还有一座小山头,用以耕种与放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