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那天就踩到个木头茬子,疼是疼点,也出了点血,但是没当回事儿,谁没有被扎的时候啊?”
“可是,可是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俺每天都用清水洗,还按照老方法用草木灰,但是一点都不见好。”
用清水洗,还要放草木灰……
乔菊尔恨不得敲开他的脑袋看一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颜色的浆糊。
不生气不生气,生气了人家也不知道因为啥,生气时没用的。
用草木灰去糊伤口,这绝对是老方法这种的老方法,其实草木灰也算是有药用价值的,但是用在这里是不可取。
而且用清水洗,这不是等着感染呢嘛。
水不烧开就洗,里面存在的微生物,还有细菌,都会寄居在伤口之上,就算用十斤草木灰。
更重要的是,草木灰也是有要求的,一定要把所有草木都烧成灰烬,然后再用,如果有的没有燃烧彻底,那么草木灰就变成了细菌们的药引子。
这就是没常识的可怕之处啊!她在心中感叹,这人把自己所认为的可行之法,都用上了,但是却起到了相反的作用,让伤口越来越严重。
原本只是一个小伤口,可是经过这番处理之后,就跟被黑女人的蛊毒腐蚀了一样,实在是让人难以入眼。
“姑,姑娘,俺这腿还能治吗?全家可都靠着俺在田里干活,如果俺出了事,那全家都得饿死呀!”
开始他还弱弱的问,可是说到最后,脸上都是悲戚之色:“早知道,早知道就该听俺媳妇的,舍得点钱去治好,自己在家瞎捣鼓什么。”
此时此刻,他心里对自己是满满的责怪,如果他自己出了问题,死掉了,那倒是不打紧的。
因为在当今世上,最底层的人活着,不过是受苦罢了,不如早点过去。
可是他的媳妇老娘老爹都在,而且还有正在牙牙学语的儿子,他怎么能因为自己一点小错误,就这么心甘情愿的死掉呢。
其实每天用草木灰和清水处理也清洗的时候,都有钻心的疼痛,但是为了这些人,他也忍住了疼痛。
乔菊尔叹了口气,这就是没常识啊,看来她要好好告诫一番才行。
“你这病看着严重,走路也一瘸一拐的,可是并没有伤到骨头,而且只是在皮肤表面腐烂而已,治疗起来并不困难。”
听到这么说,男人脸上立刻露出希冀之光:“姑娘,俺虽没有多少钱,但是你要能把俺救回来,俺下辈子做牛做马一定会报答你的!”
这辈子报答是不太可能的,主要是他也没这个机会,所以只能承诺下辈子。
下辈子吗……?
乔菊尔原本是个唯物主义者,因为她觉得那些虚无的东西,都是人想象出来的,并不是真实存在。
可是她却穿越了,穿越的不明不白,不知所谓,她开始想象,是不是那些东西真的存在的,是不是下辈子也是应该存在的?
不去想这些,想多了也是没用的,她开始着手眼下的事。
如果世间真的有因果轮回,那么天道一定会是公平的,做好事的人肯定会有好报,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其实治起来也不难,而且也不用花太多钱,但是要把脚上的烂肉都刮掉,然后再抹上药,这种痛苦你能承受的了吗?”
听她描述起来,就感觉挺疼的,但是男人依旧坚定的说道:“来吧!俺不怕疼。”
季之洲全程都在看着,不置一词,他以前很少接触这层面的人,基本上都是我行我素,就算是接触,也是为了观察他们,方便伪装。
但如今,他看到了这些人不同的一面,心中思绪翻飞,似乎有了不同的体悟。
看着乔菊尔开忙碌起来,他也不闲着,上前问她能做什么力所能及的事,也跟着忙活。
门外观望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主要是他们也想进来治病,但是对于乔菊尔的医术来说,只是道听途说。
所以现在这个相对严重的病对他们来说,反而是一个观察的好机会,如果里面的女医者连这个病都治好了,那其他的病,想必也是受到进来。
当然,术业有专攻,这样的词他们是不会知道的,他们只知道治好病多的医者,就是好医者,而不会考虑到专业对口的问题。
幸亏乔菊尔涉及五花八门,虽然不能说都是都是擅长的领域,但也都不算浅,不是疑难杂症就都没什么问题。
所需要的东西不多,酒精她暂时没有提炼出来,用烈酒的话还是太过混浊,所以只能先用盐水。
然后就是准备烧好的锋利刀子,再就是最后要洒上消炎的药粉,就完事了。
能起到消炎作用的药粉,绝对不便宜,不过这个男人没钱,乔菊尔也不会多收他的,给点钱意思意思就可以了。
本来想找个僻静的地方,因为她已经做出了一个小隔间,给人治病什么的,最好还是有个安静的环境。
无菌之类的,在这里有多少隔间也做不到,所以隔不隔开已经不重要了。
乔菊尔低头问道:“我在这里给你治病,可以吗?”
外面那么多人看着,她如果把人请到后面,起不到宣传的效果,反而让那些捕风捉影的人,可以当做借口,说她看病并没有那么厉害。
男人自然不在意这些,连连点头:“没事没事,就在这就行。”
都是乡里乡亲的,即使这些人不认识,但又有什么呢,他一个大男人怕什么的。
“啊!”
他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没想到乔菊尔竟然这么快就出手,猛然间传过来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大喊出声。
乔菊尔是利用转移注意力的方法,让人不要太紧张,如果病人太紧张的话,也会增加风险。
这边季之洲和她配合的很默契,直接就伸手按住了男人,让他虽然疼,虽然下意识的想要躲避,但是始终都没有躲开。
“姑,姑娘,动手的时候,也跟俺知会一声啊……”男人眼睛里疼得都已经飙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