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突然之间断了这门营生,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而且全家都得去喝西北风。
“大夫呀,俺婆娘刚怀孕,正是需要钱的时候,俺绝对不能休息,还有俺老娘,她近日又患了咳嗽……”
看着对面青年,声泪俱下的诉说他的无奈,然后求着她,给开点止疼的药就行,让他休息肯定是不行的。
乔菊尔想开口劝一劝,可是转念一想,她没有办法站在对方的角度感同身受。
一家的生活,全靠着一个劳动力,如果他停工,全家就都要饿死,青年是绝对不会停下来的。
有的时候,生活就是如此的无奈。
提起手中的毛笔,她犹豫了一下,才写下药方。
“继续干活可以,就保持着现在的强度,不能再为了赚钱而多干,不然以后损伤到一定程度,恐怕你连干活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还年轻,现在少干一点活,养养身上的伤,以后赚钱的机会还多着呢,全家都靠着你,可不要脑子一热把自己累个半死。”
对方是个听劝的,拿着药方一看,虽然看不懂,但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还有乔菊尔刚才报出不高的价钱,觉得对方真的是个好大夫。
送走这个青年之后,大堂中清净了不少,看着门口不太多的行人,乔菊尔觉得,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来人的。
伸手招呼来张裳坐镇,乔菊尔才开始寻找那酸味的源头。
当然,她不是明目张胆的寻找,而是借着收拾东西的契机,顺着味道找。
“我去后院看看晾晒的药材,暂时帮我看会儿,来人了叫我。”嘱咐完张裳,她似乎漫不经意的看了姓徐的一眼,才转身去了后院。
这家伙,如果刚来第一天就搞事情,正好季之洲回来了,她就让他无路可逃。
去了后院,乔菊尔黑着脸发现了酸味的源头,是从她泡着夜行衣的盆里散发出来的。
果然,就是这个家伙在搞事情!
她向前走了两步,想到墙边的树上去撅两根树枝,好研究研究这衣服为啥发酸。
在没确定,泡衣服的水里面到底穿了什么的时候,她是绝对不会用手去接触的。
而且这个洗衣盆,她以后也不会再用了。
哪知道她刚走两步,就看见有一个影子晃了过去,乔菊尔下意识的回头看向房顶,季之洲赫然站在其上。
这家伙……
“你躲在上面干什么?吓我一跳,我以为是谁派来偷袭我的。”
季之洲悄悄把手背后,做出一副要欣赏风景的模样:“我站在房顶上看看风景,不错,通过影子就能发现我,防范意识挺强的。”
“不过,一般的敌人,不会在阳光这么强烈的时候就偷袭,这点你要注意。”
乔菊尔感觉自己脑门在掉黑线:“我记得咱们后边特别荒凉,你这看的是啥风景?”
“不对不对,你绝对心虚了,如果是看风景,会直接跳下来与我说话,现在怎么还站在顶上?”
“对了,你五感敏锐,有没有闻到什么酸的味道?有没有看到有人靠近那个盆?”
其实季之洲在把醋倒进盆里之后,心里就已经后悔了,觉得他实在是有点傻。
不过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时光也不能倒退,所以索性一错到底,直接把一坛子都倒了进去。
如今乔菊尔过来询问味道的事,简直让他想找个地方钻进去。
见季之洲不说话,乔菊尔以为他也没看到:“可惜,要找原因,还得看一看那盆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她掰了两根树枝,然后就转过头去蹲下戳盆里的衣裳,一道身影落在了她身后。
“不用找原因,我买了坛醋,怕他衣裳里藏东西,都倒进去了。”
季之洲说的义正言辞,还把醋坛子从背后拿了出来,表情看起来相当严肃,不过心里却有点虚。
一人做事一人当,是这个理,不过如果能不被查出来的话,他也不会说的。
但显然,只要小乔稍微研究一下,或者跟安远说上两句话,就知道他买醋回来,事情也就真相大白了。
所以还不如直接说,如果被查出来,还不够丢人的呢。
乔菊尔完全没想到其他方向去,赞赏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你还挺有先见之明,用醋泡,确实是个解决的办法。”
其实还可以用酒泡,有植物油,或者是荤油,这些东西都有杀死蛊虫的效果。
不过用醋的话,算是最便宜的方法了。
这下子她就放心了,本来还以为是那姓徐的,刚刚来不打算隐藏就要起妖蛾子。
如今正好,姓徐的还没有动作,她正好继续观察下去,季之洲还帮她做了一个消毒。
被夸奖的某个人,完全开心不起来,只能微微含首,把醋坛子交到了乔菊尔的手中。
“那我就先回去了。”
走到门口,季之洲又转过身来强调了一遍:“你说的消毒,我不太清楚具体的,但是觉得还不算太安全,不如直接把这身衣裳扔掉吧。”
他的小女人不愿意把自己的活给别人,尤其是在这一身衣裳暗藏危机的时候,肯定不会让别人洗。
到时候她肯定自己动手清洗,晾晒。
笑话,乔菊尔都没亲手给他洗过衣裳,怎么可能给别的男人洗?这是他绝对不能允许的!
乔菊尔低头看了眼盆,又看了下手中的醋坛子,紧接着还感受了一下空气中漂泊的酸味儿。
默默的想,这一坛子醋下去,若是洗衣裳,舍不得泡破皮了,她才没有这么好心呢。
于是乎赶紧表忠心到:“好,我去跟他说一下,然后就直接扔掉。”
——
此事完了,因为有几个人暗暗达成的默契,虽然各自都对乔菊尔留下徐子明表示反对,但姓徐的一就留了下来。
这让徐子明心中十分得意,觉得乔菊尔只不过是有些奇遇,解蛊的手段厉害一些而已,可他到底还是个不太聪明的女人,好糊弄得很。
宁愿在大家都反对的情况下,还愿意留下他,达成了她初步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