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老妇人的描述，理事产妇并没有大出血，但是孩子却迟迟生不下来，如今已经没了力气喊叫，就差昏死过去了。
如果产妇彻底昏过去，那么孩子基本上就完蛋了，会被活活憋死在娘胎里面。
乔菊尔知道情况紧急，赶紧收拢了一大箱子各种用具，和新研究出来的麻沸散，她有预感，这东西可能会用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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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不算事乔丰镇首富什么的，虽比之乔家有所不及，但也挺有钱的，一院子的丫鬟小厮不少。
看起来生孩子的李氏身份很重要，满院子的丫鬟小厮到处跑，几乎都端着水盆白布，也不知道用不用得上。
就连李老爷其他几房小妾，也是心甘情愿的守在门口，眼巴巴的看着，眼中是真的带着担心。
乔菊尔就奇了怪了，她还是头一次见到正房和小妾相处这么好的，还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到了她现在这个年纪，真关心和假关心今后已经逃不过她的眼睛。
就算有一两个演技好，能骗过她的，那也不是全部，所以这种相处关系就很奇特了。
她好奇之下就随口一问：“李氏夫人和家中妾室关系看起来很好啊！”
那稳婆直接说道：“都是李氏的表姐表妹还有陪嫁丫鬟，没有闲散人，感情自然好的紧。”
乔菊尔听到她的声音，转过头去看她的表情，发现这老妇人是真的羡慕。
好吧，她觉得双方的世界观有些不太一样。
“这是生了多久了？”
“十几个时辰有余了。”
怪不得，李氏比上次见到知府夫人的模样还要惨上几分，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前走一遭。
有没命回来皆大欢喜，没命回来，那就是命中注定该有此劫难……
“可曾喂过什么吃的？”
老妇人在她身后帮乔菊尔挽着袖子，一边回答道：“喂过参汤，若是没有那一味新出的人参，我家夫人也坚持不到现在。”
因为见到了人参的疗效，又打听到这人参是从乔菊尔手中流传出来了，她才这么笃信对方能救她家夫人，才会都到了这个节骨眼还跑出去喊人。
李氏夫人不知道是自己惜命，还是李老爷格外看重，屋子里还站着两个稳婆，再想尽一切办法让她生下来。
趁着她还清醒，乔菊尔赶紧上前问道：“若是只有一人能活，保大保小？”
“保……咳咳……”李氏张开嘴要说话，可是喉咙干的不行，咳嗽了两声更加虚弱了。
“快快快！再喂些参汤！夫人一定能坚持下去的！”
紧接着一碗参汤灌下去跟喝水一样，乔菊尔知道，物极必反，不管是什么都有一个限度。
就算是人参也不例外，喝多了，气血亏得太大已经没有用，现在对于李氏夫人来说，顶多就是润润喉吧。
“保，保我！”艰难的喊出最后一句话，李氏直接昏了过去。
一旁帮忙的小丫鬟赶紧凑过来，福了福身道：“乔大夫，我家老爷说如果出事的话，还是要顾全孩子的，毕竟这可是我家老爷第一个孩子。”
乔菊尔点点头，没有回答她的话。
心叹这小丫鬟还算有点眼力劲，只敢跟她说，不敢在外面说。
估计她要是说出口的话，下一秒就会被外面那些女人撕了吧？
孩子可以再生，人若是没了，就真的没了，看来这李家老爷……
她摇摇头不予评价，看着三个稳婆都怒视小丫鬟，就知道了，李氏夫人这是提早就有所准备啊。
“你先出去吧，留在这里没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我只听病人亲口说的，只有她自己，才能决定她的命运。”
稳婆们听她这么说，才松了一口气，又赶紧忙活起来。
“快快快，人已经昏过去了，快救救她吧！”
“没希望了，昏过去还怎么使劲啊？听天由命吧……”
“我就知道那姓李的没安什么好心，把咱家的姑娘都嫁给他，他还不死心！”
“就是，回去以后得如实禀告了夫人，干脆断掉给李家的供应算了！”
乔菊尔手中动作没停，在探看李氏难产的原因，也大致听出一些事情的来龙去脉。
大概李氏家族，比李老爷这边要强许多，是别的地方的家族。
女儿嫁给李老爷，然后娘家扶持着，还为了稳固李氏的地位，把女儿的表姐表妹丫鬟都一并大放送给了李老爷。
帮李氏真稳脚之余，也是用来控制李老爷的。
他若是想纳妾，一家的姐妹全都团结起来反对他，几乎是铜墙铁壁的稳固。
估计时间一久，李老爷就厌烦了被女人掣肘，也没了新鲜感，便想着通过保孩子来终结李氏的性命……
“李老爷是不是对李夫人很好，怀孕期间饮食照看的很全面？”
没想到她后来会问到这个问题，稳婆们都是一愣，然后其中领头的那个答到。
“正是如此，没想到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平时挺好的，现在却想着保孩子不要大人！”
乔菊尔低头感受着手下比寻常还有肥胖的婴儿，心中便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了。
还平时挺好的，恐怕这是蓄谋已久的事儿了。
她没说话，三个稳婆倒是讨论起来。
其中一个抹着眼泪说道：“小姐就是我接生的，现在我来接生他的孩子，如今她都昏过去，恐怕凶多吉少……”
“说什么丧气话！我请来了产科圣手乔姑娘，人参就是从她手中流传出来，她一定会有办法的！”
“小姐呜呜呜……”
几个稳婆显然是娘家那边请过来的，对李氏都很有感情，有两个都已经哭出来了。
而另一个，却把目光投向乔菊尔，带着沉重的信任。
乔菊尔勾唇一笑：“放心，产科圣手的牌子可不是摆着玩的，就算天老爷拦着，今天李氏的命我保了。”
笑话，胎儿大而已，但也是跟古人相比，跟现代营养过剩的时代根本没法比。
她今天这些工具可不是白拿的，都是有用处的，李氏自己都没放弃自己，她一定会把她救回来的！